捡了个小野人: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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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对谁来说都是如此。

    第二天一早,隋寂要坐村长的车去镇上。

    凌唐拉了一个行李箱,又背了个大包,气喘吁吁地拉开木门,急道:

    “隋寂哥,我跟你一起去。”

    隋寂皱了皱眉,并没有下车帮他拿东西,顿了顿,又换上揶揄地表情:

    “千里追夫,还是捉奸啊。你要不这样,我先给你探探信,再说了,你的活儿还没……”

    夜雪早已停下,但冬风忽紧,吹得漫天茫茫,乐野用力眨了眨眼:

    “真能捉到奸,我就给他剁了……”

    “你阻拦我,裴应哥也不让我去……其实,是他又不要我了吧。”

    乐野其实想说的是这一句。

    他想去阿勒泰市见凌唐,想到发疯。

    但他真正到达阿勒泰市,是在大寒那天。

    大寒过后是立春,但阿勒泰的冬天过分漫长,一月下旬属实离开春还早。

    数不清是第几场大雪,天空像是四分五裂,呼啦啦地纷洒洁白。深吸一口气,透骨的寒,似有阳光的余温,可一眼望不到头的林荫小道,哪里才是光的出口。

    乐野在他原先摆摊的路旁站了许久,久到有人把他当雪人的Cosplayer,他拂开搭着肩来合照的游客的手,笑得无比惨恻:

    “别来惹我,我也会疯。”

    人们真的把他当疯小孩,长耳朵的兔皮帽子,怀里的木雕花束,手里的两本故事书,巴掌大的木雕冰激凌……他送凌唐的,还有凌唐送他的,被他挂了一身,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没有感受过真正的家与关爱,没有体验过人间的喜与欢愉,没有为谁笑过哭过……直到遇见凌唐,他大器晚成,他笨鸟终飞,他懂得了世间万象。

    世间万象,可世路崎岖。

    原来凌唐教给他的最后一刻,是痛与离别。

    半个多月的那天早晨,他拽着隋寂要走的车门,大哭,质问,不解,可隋寂说不要胡闹,艾伊木摔倒后一边费力站起一边让他听话,大雪诛心,他苦涩而决绝地答应:

    “我会乖。”

    原来所有人都给他编织了一场梦,说苦尽甘来,终于有人爱他。

    那一刻,他被兜头地雪唤醒神智,真的是大梦一场。

    他想,他总是不长记性,他只记得凌唐讲过的美好的,有趣的,快乐的,却把那个有关“吊桥效应”的知识忘得一干二净。

    凌唐一直在教他,他一直没有学会。

    直到大雪染着悲戚漫过山野,他才发现所有的诀别有迹可循。

    ——五岁那年的初逢朦胧而美妙,凌唐后来给这段故事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十八岁的开端无知而莽撞,凌唐后来给他一场刻骨铭心的回忆。

    ——若即若离,每一次相遇如从头开始。

    ——似有似无的亲吻,如今想来只是荒唐的幻想。

    ——越来越少的回信,越来越抓不住的身影。

    ——凌唐忘记带走的木偶小人,还有他们一起做的冰激凌。

    所有的无意错过,其实都是凌唐刻意的蓄谋。

    这一年凛冬长明,他十八岁,他用两个多月的短暂光阴,弥补了前十八年的缺憾还有往后一生的悲欢。

    乐野用力揩去眼睫上的冰泪,望着医院门口喃喃:

    “我真的懂了。”

    卖烤红薯的姨姨仍然坚守阵地,几番看他,终于走上前来,给他讲了元旦那天的故事。也是大雪,只不过主角是另一位。

    乐野眨了眨眼,垂死挣扎地道:

    “他真把它拿走了?”

    姨姨疑惑地看看他,总不会是因为这个伤心的吧:

    “医生没还给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亏我给他称完红薯便宜了五块钱……”

    乐野倏地睁大眼睛,原地愣了愣,飞快地朝马路对面跑去,却又在半道急刹车,扭头冲进了医院,吓得姨姨连连大声喊他小心点。

    他听不见,只在脑海里反复想象着凌唐拿走那个小冰激凌的样子。

    住院部心内科,乐野一路从护士站问到后勤室,终于拿到凌唐那间职工宿舍的钥匙。

    雪在他身后疯狂飞舞,月光落满大地,阿勒泰冰冷的夜晚似乎有了温度。

    乐野大汗淋漓地驻足,他站在宿舍门前,气喘吁吁,抬了几次手,终于决心开门。

    屋里的温度一如从前,摆设也是——或许医院的职工宿舍充沛,自凌唐走后,这间屋子始终空置,但里面被打扫得很干净,几乎是一尘不染。

    乐野只在这里住了几天,却像是生活了半辈子,每一寸地板,每一盏灯,他都清清楚楚。掀开窗帘,后面果然遗存着他的小冰激凌。

    他真的什么都不要了。

    乐野哭不出来了,蹲在地上戚戚地哀笑,十足滑稽。

    又一个新号码打进来——乐野挂掉,然后拉黑。他猜到是隋寂拿老师的手机拨来的,因为他把隋寂的微信、电话全都删除了,还有裴应的……

    “阿帕,我真的好笨,真的拿不下医生。”

    他抱着双膝,在黑暗里愣怔许久,最后哀哀不舍,但决绝地找出凌唐的所有联系方式,也都逐一拉黑。

    他不希望自己再记着他,他知道。

    翻到那段录音的时候,他反复把进度条拖到临近结束的位置——

    “高哈尔。”

    “哎。”

    “高哈尔。”

    “我一直在。”

    “高哈尔。”

    “其实你才是骗子。”

    是他痴心妄想,想做他的天使。

    原来他只是没人要的高哈尔,不是谁的天使。

    乐野把窗台擦干净,地板又拖了一遍,然后揣着他的小冰激凌,头也不回地离开。

    十天前的阿勒泰市机场,凌唐头也不回地走进安检通道。

    凌岳和唐毓在后面一溜小跑,两人都各拎着行李箱,跑得气喘吁吁,任谁看了都要心疼,同时替他们埋怨走在前面的儿子。

    “儿子,爸爸回家给你烧鱼,阿勒泰的狗鱼真不错呀。”.

    “儿子,等等妈妈,妈妈的腿可没你的长。”

    这场景,可称其乐融融,合家欢乐。

    凌唐随着飞机的巨羽,驰上万里高空,他攥紧了拳,忍下所有冲动。俯瞰阿勒泰,村庄越来越小,雪山变得朦胧,冬天似乎有些想要开花的意思。

    没有一个人影,没有任何回忆。

    三天前的傍晚,他接到凌岳的连环电话轰炸,让他去接机。

    他极力按捺着情绪,给裴应打了个电话,对方说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凌唐驱车去一百公里外的机场接人,二手路虎在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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