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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凤尘》 280-290(第15/17页)
然而大家认真数着高云桐身边那些铜钱,“一枚正面,两枚正面,三枚正面……十枚正面,十一枚正面,十二枚正面……”
人们越数越兴奋,地上那些铜钱好像正在大雄宝殿的幽幽烛光下闪着灿灿的金光。一枚枚钱似乎都是正面朝上,熠耀生辉!
消息很快传遍了,城隍庙内外人们欢呼雀跃,都说上天已经听到了高将军的祷祝,也决意要护卫中原的子民了,预示着这场磁州保卫战必然胜利!那欢呼声开始还是窸窸窣窣的,慢慢地如细流汇入江河,又汇入磅礴大海一般,到处都是雀跃的身影,声振庙门内外、里坊内外、市集内外,直到城墙内外。
连躲在外郭、随时准备逃跑的李都管等人,都带着常胜军伸长脖子往城墙里看:“咦?这些快要死的家伙在高兴什么呢?……”
却说里面的高云桐笑得更加灿烂,大声说:“神明护佑我磁州!护佑我大梁!把这一百枚铜钱钉在地上,用青纱围起这间大雄宝殿。等我打败靺鞨四太子,凯旋之后再来谢神取钱!”
幹不思大军逼近城郭时,驻扎在外的常胜军脚底抹油,飞也似的逃上滏口陉,一千人马在山道上穿行,要紧得把消息告诉在并州的郭承恩。
郭承恩见自己的人安然无恙地回来,倒没说什么,只问:“你带的人全回来了?”
李都管老老实实说:“路上急行军,滏口陉上有几处险道,有几个兄弟摔死摔伤的伤得重的怕成为负累,只能给了点粮扔在路边,任其自生自灭了。”
见郭承恩眉头微微一皱,忙补充道:“不过,该回来的都带回来,没有敢折损将军的人马。”
郭承恩道:“你留些斥候看一看城里城外的情势,及时报回来,岂不更好?!”
然而说也晚了,又因当时是自己叫李都管“看到不对劲就回来”的,现在出尔反尔骂人家也不合适。
李都管不敢多说,小心觑着郭承恩的脸色。
郭承恩半晌说:“我另派人去磁州探消息吧。高云桐和幹不思谁占上风,我的处置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消息可一丁点儿都不能耽误呢!”
战乱之时,再能干的斥候也需要时间:行路、打探、回复……一来一往即便是快马加鞭也得两天工夫,当不得耽误。
等郭承恩得到传回来的消息时,不由皱着眉头在屋子里枯坐了好一会儿,才说:“姓高的确实有两把刷子。既然他扛住了幹不思的几轮冲击,想必自己的损耗也不少,现在首要是防着他回来,免得会凭借军功夺我的权柄。”
但又一笑:“估计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我还可以动作起来。”
郭夫人是北地女子,平日也是参与丈夫的军政的,顿时说:“怎么?他居然守住了磁州?”
郭承恩沉沉地点点头:“幹不思的主力过来,就是打算着打他个措手不及,擒贼擒王的,哪料到磁州比想象的强……借刀杀人这招,没有起作用。”又叹了一口气:“没事,官家是我们的女婿,将军在外立功,权柄更盛,他会更害怕高云桐的。端看我怎么吓唬他去。”
再吩咐浑家:“你也别闲着,赶紧准备几件点心,以此为借口进节度使府看望娴娘。悄悄教她怎么给她夫君吹吹风,让那胆小鬼吓得不能不倚重我。”
果然,晚上郭娴板着一张脸等凤杞回屋,她高高端坐,见皇帝进门就先打发了服侍的“女官”“宫女”,冷冷地瞧着凤杞不说话。
凤杞扭头看看几个徐徐退出的宫人,呆呼呼问道:“咦,怎么走了?朕还没洗脚呢?”
郭娴冷哼一声:“洗脚?官家倒不担心兵临城下了,咱们夫妻脑袋都快没了?”
凤杞沉静下来,站着望向自己的妻子,而后道:“他就明天兵临城下,也不耽误朕今天洗脚。”
第 290 章
皇帝这话像个任性而愚蠢的公子哥儿, 郭娴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忘了阻止他扬声高喊:“人呢?都去哪里了?来人!”
几个宫人重新迤逦进来,听了凤杞的吩咐, 给他打水洗漱, 又服侍了宽衣解带。
凤杞张开手等人伺候完,钻进被窝里,才说:“随他明天什么兵来临我的城下, 我反正早就把生死看淡了。”翻身就欲睡觉。
郭娴刚刚要吓唬他的那一股气势, 经历了这一串串的琐碎,已经荡然无存。看他又是极度没有出息的倒头大睡的模样, 心里又是一股新的气恼, 觉得自己所嫁非人,实在是给爹娘坑得很惨。
她坐到床上他的身边开始抹眼泪;没有被注意,又开始抽泣;男人睡得着呼呼的,渐渐还打起了鼾,郭娴无奈,只能使劲地在床上扭了扭身子,捶床捶枕, 并且哭得越发大声了。
凤杞终于给她“不经意”地捣到了肩膀上,迷迷糊糊醒过来,大概是又听见了她的哭声,迷迷糊糊问:“咦, 怎么了?”
“你别管,我哭我命苦!”
“哦。”他没心没肺吱了一声,裹裹被子, 离开她远些,免得又被“误伤”。
郭娴怕他又这样睡去, 爹爹交给她的任务她就完不成了,仗着凤杞性子软和,狠狠心用力把他一推,在他惺忪问“干嘛”时,嗔怨道:“我本来倒不命苦,自从嫁给了你,命就苦起来了。”
凤杞竖起半身,苦笑道:“这也怨得到我头上啊?”
女儿家怡情小作总是无师自通的,郭娴用小拳头捶着他的肩膀和胸膛:“人都说我是个皇后,我怎么觉得提心吊胆的,比村妇还不如!还不如不做这个皇后!”
凤杞好脾气地握住她的手:“你要实在害怕,你先离开就是了。你爹爹有兵,总能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可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又能上哪儿去?可不是命苦?”她瞟他一眼,眉梢眼角有些媚色。
可惜凤杞是花丛中见惯的男人,却只觉得她“丑人多作怪”白天还能对她装个相敬如宾,晚上是一个人情绪感情最本真的时候,实在装不出敷衍的样子,皱眉道:“那你叫我怎么办呢?”
郭娴终于等到了这个话缝儿,故意说:“你自己没能耐,不能凡事多请教请教我爹爹?他与靺鞨周旋许久,经验丰富,只是可叹在这里被你们视作了外人,想帮你忙都没有机会。赶明儿真的城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看你怎么办吧!”
看凤杞默默然像个棒槌,她气得又拧了他一把:“靺鞨人何等残忍,真到了那一天,你我丢脑袋都是小的,就怕搞什么‘牵羊礼’,脱光了你我的衣服牵羊祭神,全城的百姓瞪着眼瞧热闹,那时候,我也只有像陈皇后一样跳河自尽、脖子悬梁一条路可走了!”
“棒槌”沉默了半天,终于说话了:“那……不是有两条路可以走吗?”
郭娴被他无厘头的回答惊得呆若木鸡,俄而再一次扑到他怀里捶他:“你就这么想我死?”
这一次,凤杞一把捏住了她的手,低沉地喝道:“干嘛!”
惊觉男人居然还挺有力气,郭娴愣了一下,而后居然有些娇羞和期待,故意再作得厉害点:“怎么着,你还敢打我?”
床榻上最宜打情骂俏,无论是剥了衣裳当场“法办”,还是摁翻过身屁股上打几下,又或者腰肢上挠一顿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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