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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凤尘》 240-250(第2/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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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叩动着桌面,耳朵里好像是“嗡嗡”地在响,并不能听清章谊的每一句话。有时候投过奇怪的目光,却见章谊还在表功般不停地说着,他终于摆摆手打断了章谊:“等等,你不要再天花乱坠说了。我要你们杀掉曹铮,当然是于你我都是有利的;但杀掉晋王,对我有什么好处?”
章谊的眼睛很快瞟上来,似笑不笑地说:“可对大王也没有坏处啊!”
温凌说:“怎么没有坏处?人人都以为是我要求杀晋王的可我还曾经立晋王为帝,这不是显得我是个翻覆小人了?”
章谊瞬间敛了笑容,但又瞬间接着笑了:“二大王多虑了。晋王何曾是个好皇帝?又何曾像我们如今的官家一样,把和议的事作为最要紧的事来谈?晋王首鼠两端,在背后弄了多少鬼,难道二大王不知道?”
温凌一时语塞,满脑子只是想着凤栖刚刚那种悲愤欲绝的表情,不知怎么的毫无理智起来,不耐烦地一拍桌子:“我需要诸君听我的话,不是找着借口、打着我的旗号,满足你们杀人灭口的私欲!”
章谊的脸色不免有些难看,嘴角抽了几抽,才说:“二大王怕是误会了。”
温凌起身到章谊身边,居高临下道:“我误没误会,你心里最有数。这不是做买卖,买一个,还饶一个,我要的是服从!不是狐假虎威!章相公,我们重用你,送你回故土,不是为了你来膈应我的!你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析津府,还在我的掌控下!”
章谊最见机,顿时俯身好好磕了个头:“大王!臣岂敢有二心!杀晋王凤霈,实在是不得已,也望大王体谅!何况人已经死了,脑袋也按不回去了。以后绝不敢有了。”
确实,逝者已矣,温凌除了教训章谊,发泄发泄怒火,也无法叫晋王起死回生。
而章谊在黄龙府时,可不仅是与自己走得近,亦是个八面玲珑的家伙。
温凌想想也不宜开罪他太过,只能又变幻了怒色,笑道:“这我知道,只是说一说,让章相公转告你们官家。”
转脸吩咐人准备大宴,为章谊接风。
宴席上,看着高高插在旗杆上的曹铮的人头,还是颇为欣喜的。叫萨满跳起庆祝胜利的歌舞,将两颗头颅献祭给白山黑水神命。
酒过三巡,温凌微醺,拍着章谊的肩膀笑道:“如今曹铮死了,并州很快就是你掌管了吧?”
章谊半日,轻叹了一声。
“怎么?”温凌问,“你们皇帝不肯?”
章谊道:“并州何其重要,鄙上也不傻。”
温凌色变:“我也不傻。不要并州,我非杀曹铮做什么呢?”
努努嘴指指半空中的人头:“留着好看么?”
“也挺好看,至少是大王的不世之功。”章谊抬头看看,脸色冷漠,“至于哪个去管辖并州,还求大王回书说明,鄙上才知道听命的道理。”
原来章谊也有自己的心思。
温凌笑了笑,又拍拍他:“行!不过今日只管喝酒,不要想其他烦心事!”给章谊满满地斟了一碗酒。
温凌心里想:章谊心思太活络,凤震看来也不是个乖乖就范的懦弱主儿。又想:马上幹不思就要再次攻破忻州了,到时候并州那么块肥肉,幹不思肯定也想要啊!莫非这两个人又想着投靠幹不思了?
他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斜瞥时却见章谊亦在偷偷瞥他,心里不由一惊。
恰在此时,萨满傩师的歌调突然尖锐了起来,而篝火最顶端突然冒出幽绿的火焰,照得两旁曹铮和凤霈的首级也被映照得幽绿诡异。
唱唱跳跳的士兵们突然就怔住了,停下步子或停下酒碗,茫茫然地看着那篝火。
萨满带着满是羽毛的面具,身上的铃鼓发疯般抖动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怎么回事?”温凌起身去问。
萨满筛糠似的抖了好一阵,插上天的双眸才归位,隔着鬼神的面具对温凌说:“白山黑水神谕”
“等等说。”
温凌怕影响军心,摆手止住了萨满傩师:“先杀青牛白马祭神,然后再问神谕,然后亲自来告诉我。”
又对章谊拱拱手:“章相公先去营里休息吧。我这厢头里有点胀,可能是有点中酒了,容我也先去休息一阵。”
他强做微笑,示意其他将士该吃吃该喝喝。自己转身回营帐里,假作休息,实际等待萨满的神谕他要第一个知道,再决定该怎么做。
但到了营帐里,看见他安排服侍凤栖的几个侍女正在营帐门前团团转。
“怎么了?”温凌要紧问。
侍女是他从民间掳掠来的,慌了神,半日才磕磕巴巴说:“里面那位娘子,好像不好……”
“怎么不好?”
“她不说话,但奴们看她额头上的汗水黄豆般大。”
“手捂着肚子,好像肚子很疼。”
“奴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叫军医过来。”
……
温凌怒道:“当然该叫军医!立刻去叫!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活活抽死你们!”
他旋风般进门,在幽晦的烛光下,果然看见凤栖带着一头豆大的汗伏在矮案上,脸色已经煞白。
“怎么了?”他忙问,又说,“不舒服的话,你怎么不去床上躺着,坐在这里硬撑什么呢?”
他伸手抱她,她无力地推拒,而温凌很快觉察她裙下是湿漉漉的。
第 242 章
军医很快来了, 问诊和搭脉后默默退了出来。
温凌问:“她怎么了?”
军医说:“臣不擅妇科,看脉象,以及听几个侍女描述形容, 应该是悲愤至极, 气血两虚,以至胎元不固,气不摄血, 有落胎小产的迹象。”
温凌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半日方道:“能保得住么?”
“很难。”军医摇摇头,“臣不是学妇科的, 这方面本领不济;况且血流得止不住, 肚腹发硬、收缩、疼痛,就算是妇科圣手,这会儿了也未必能保得住。”
温凌道:“既然这样,就不保了吧。不过,对母体有没有伤害?”
“若是小产顺利,气血两虚是免不了的;若不顺利,母亲更是会受罪, 但天道如此,也没有法子。”军医说,“小产之后若能顺利活下来,再好好进补吧。”
这个孩子, 温凌一直视为眼中钉,若是这样没了,倒是全不费工夫。
不过有些担心凤栖的状态, 厄运一件接着一件,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如何承受得住?
等了一天一夜, 黄河边的延津渡下了好大一场雨,萨满的铃鼓孤独地在雨中响起,巫傩幽咽的歌声和凤栖幽咽的哭声,分不清谁是谁的。
在别帐醒来的温凌,做了一夜的噩梦。于是晨起头疼欲裂,在帐外呼吸了一会儿雨后的空气,看着湿漉漉的地面和突然长得老高的蒿草,发了一会儿怔,才问:“她怎么样?”
军医已经进去诊过脉了,说:“蛮顺利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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