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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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没有说,难道您知道我要说什么话吗?”裴溪亭盯着太子的背影,语气讥讽又挑衅,“您在怕什么?”

    太子说:“放肆。”

    裴溪亭眼睛发热,仍犟着,说:“您不敢看我吗?”

    太子转身看向裴溪亭,脸色微沉,可这会儿裴溪亭心火烧得旺,竟半点不怯,说:“我喜欢您。”

    太子眼眶微睁,“……荒唐。”

    “我很清醒。”裴溪亭直视太子,虽然身后的两只手已经互相掰扯得发麻,语气却很平稳,“我从前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但我只有在看见殿下的时候才会心跳加速,在和殿下独处的时候才会紧张不自在,在看见殿下找春声唱歌的时候会不痛快,我对殿下有本能的欲/望……我欺骗不了自己,也没由欺骗自己,我喜欢殿下,想要追求殿下,这没什么不光彩的,我想让殿下知道。”

    采莲曲从荷池的对面遥遥传来,裴溪亭说:“今天是采莲节,有情人互诉衷肠,我原本以为今天见不到殿下,都在自我催眠,说可能是老天爷都觉得时机未到,提醒我不要冲动。”

    他自嘲一声,又说:“可我还是见到殿下了,所以我不能错过这个时机。”

    应该立刻打断他,让他住嘴,把话咽回去,太子想,却明白裴溪亭无法被轻易压制。

    难得一见,太子竟觉得此事有些棘手。

    裴溪亭抿紧唇,又松开,直截了当地问:“殿下,你愿不愿意和我试试?”

    第45章 碎珠 小裴回邺京

    试什么?

    太子无暇谈情说爱, 也不会风花雪月,他语气冷沉,说:“我不好南风。”

    裴溪亭鼻翼翕动, 追问道:“和我好呢?”

    他看起来像是要哭了,太子目光微晃,冷淡地说:“谁都不行……我喜欢北风。”

    听着像冷笑话, 但裴溪亭笑不出来。

    南风北风相对, 太子这话不就是喜欢女孩子吗?这样一来, 任凭裴溪亭如何做, 只要不能变性, 都是徒劳。

    他看着太子,有些不甘心,又很难过, 嘴唇抿得紧紧的,逐渐发白。

    太子见过数不清的比这还要可怜甚至凄惨千百倍的神态, 彼时他无动于衷, 此时竟难以控制地有些心悸。

    失控么, 太子指尖用力,一颗琉璃珠碎为齑粉, 悄无声息,无人察觉。

    他高看了自己,也小瞧了裴溪亭这个麻烦,太子终于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错误。必须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这个麻烦,太子微微眯眼, 眼皮上的长褶下压,勾出锋锐的弧度。

    裴溪亭似有察觉,却一动不动, 仍旧莽撞坦荡地盯着他,梗着脖子犟着脸,仿佛什么都不怕。

    他们对视,或者说对峙更为准确,不知多久,太子心里那点暴虐的情绪跟一簇小火焰似的,最终被那微红眼眶里的泪光浇蔫儿了。

    “你……”一个字出了口,太子将要出口的重话又压了回去——其实并不算重话,只是太直接果断,说出口难免伤人。

    他无意让裴溪亭落泪,最终只说:“你我没有可能,莫再胡思乱想。你方才所说,我权当没有听见,不要再有下一次。”

    告白这种事是单向的,成功与否自己说了不算,况且前头已经有不祥的兆头,是以裴溪亭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他不是个会打苦情牌的人,自认被拒绝后潇洒离去、保持不再打扰的礼貌并不困难,但道如此,真正到了该接受的时候,它又只是道而已。

    裴溪亭最后求证道:“你对我有一点感觉吗?”

    那双秋水眸捎挂着星星,莹润得惊人,仿佛太子稍微给点希望,它就会重燃生机,继续争取,可这又是何必?

    裴溪亭是漂亮俏丽、生机勃勃的飞鸟,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何枝不可依?而他好比一座腐烂斑驳、血雾弥漫的枯山,吞噬血肉,无春可续,并不适合飞鸟栖息。

    太子心中微动,最后却都化为一潭死水。

    “溪亭,你很讨人喜欢,也很聪明,我可以栽培你,纵容你,庇护你,但我对你别无他意。”太子语气如常,却带着一股逼人的压迫,他看着裴溪亭漂亮可怜的眼睛,顿了顿,才说,“溪亭,可听明白了?”

    裴溪亭冷不丁地打了个颤,凭心而论,太子殿下实在很给他脸面,他受宠若惊似的,笑了笑,两只没有知觉的手终于分开,粗鲁地抹了把眼睛,说:“听明白了。”

    太子转身离去,毫不留恋,裴溪亭没有再叫住他,也没有再跟上去。

    俞梢云等在马车前,见殿下独自出来,神情有些陌生,他这样的人,很少将真正的喜怒挂在脸上。

    俞梢云心里一跳,立马迎上前去,“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看了眼太子身后的空旷幽径,没问裴文书呢?

    太子不予作答,抬手按住车门,却听俞梢云惊讶地说:“殿下,您的念珠怎么少了一颗?”

    太子脚步一顿,往手腕一看,的确少了一颗,整串珠子都显得松垮了。

    太子把琉璃珠取下来扔了,手串砸在地上,珠子噼里啪啦崩了一地。

    俞梢云倒吸一口气,“殿——”

    “没用的东西,留着做什么?”太子进了车门,眼皮倦怠地阖下,“走吧。”

    俞梢云不明所以,也不敢再问,心中实在不安:裴文书到底干什么了?

    “我失败了。”裴溪亭蹲在池边,蔫蔫儿地说,“但是你的月钱照涨,涨两番。”

    元方没多少高兴的意思,抱臂站在裴溪亭后头,一抬腿就能把坐在自己脚上的这玩意儿踹池里去,“这是不是你说过的‘报复性消费’?”

    “我不高兴,所以让你高兴一下,这叫中庸之道。”裴溪亭说,“屁话别多说,谢恩就行了。”

    元方当即捧手谢恩,从《裴溪亭语录》中摘抄出一句来,说:“少爷人美心善。”

    裴溪亭毫无灵魂地哼哼两声,拍拍袖子起身,说:“回了。”

    元方跟上,支了个招,“要不要去喝点?喝醉了就什么都好了,至少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那干脆自杀好了,死了才是真正的什么都好了。”裴溪亭踢飞前头的一颗石子,嘴里还“咻”了一声,然后说,“我没事儿。”

    “看着不像。”元方说。

    裴溪亭不服气,“我没哭没闹,情绪稳定,哪里不像了?”

    元方耸肩,“就是太稳定了,所以像是随时都要发疯的样子。”

    “我发不发疯和我情绪稳不稳定没多大关系。”裴溪亭耸了耸肩,“真的不至于,不就是告白失败了吗?我完全可以接受,就是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那明日要和太子分开走吗,免得尴尬。”元方说。

    “没必要。”裴溪亭摇头,“太子殿下都说当做没听见了,我躲躲藏藏的未免矫情,还会更尴尬,难不成以后都得苦大仇深地避着走吗?”

    元方说:“继续与太子相处,你能稳得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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