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皇X猎宦: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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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单单是学事司的官员,方圆百里的官署和官学骂娘的语气都温柔了不少。

    他们哪里想到,这是裴厌辞用三天的时间换来的。

    直到第四天,他扶着腰从九千岁的屋里出来,两条腿还打着哆嗦,几乎站不稳。

    棠溪追从房里屁颠屁颠地跟着出来,贴心地提出要抱他上马车,送他回去。

    “滚蛋!”若非此刻没力气,他真想一脚把人踹飞出去。

    可惜现在他连骂人都像在撒娇,声音哑得不像话,嘴唇微肿,透着被人狠狠尝过的不正常的鲜红,两侧的脸颊还有布带勒出的浅淡红痕,在雪白盈透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棠溪追眸光深邃地盯着他这副冷淡倔强模样,不动神色地舔舔嘴唇,再次殷勤地上前,“小裴儿,别逞强了,我瞧着心疼。”

    “两刻钟前你怎不说这话。”裴厌辞皱着眉,眸子湿漉漉的,眼尾仍带着余韵后的残红,比廊外成片的海棠花瓣还醉人三分。

    他扶着廊下的长柱,腿软虚喘,心里把身后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九千岁翻来覆去骂了千百遍,甩开伸过来的手,只顾自己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再待在督主府,他非得死在床上不可。

    “说好跟我三日的。”他细心地拿着帕子为他擦汗,被他侧头躲开。

    “你这个时间倒是算的准,还真是一刻不多,一刻不少。”

    “所以,现在就算抱着你,我也不会对你做甚的。”

    虽然他很想把人再拖回屋子里关着。

    棠溪追看他是真有几分恼意,不禁有些慌神,“小裴儿现在可是后悔了?想不我了?”

    “没有。”到底也是他来督主府,主动脱了衣裳,主动提出与他做交易,说不上后悔。

    喘匀了气息,感觉到身体力气恢复了些许,他道:“你下次能不能悠着点?”

    虽然很享受,但太刺激了,他身子骨受不住。

    “还能有下次?”九千岁的脸色立刻明媚起来,笑眯了眼。

    “……”裴厌辞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干嘛要承诺这种事情。

    “看你表现。”他淡淡地甩开他的手。

    真是给他脸了。

    下一刻,他整个人被打横抱起来。

    “棠!溪!追!”他气急败坏,有一瞬间慌了。

    九千岁任由他挣扎捶打,稳稳地将人一路抱出去。

    裴厌辞见这路是通往府外的,这才有些放心,渐渐松了手上力道。

    棠溪追见他平静下来,笑道:“都说送你出去了,非要逞强。”

    “这谁晓得。”也许是这三日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不管是硬气不搭还是软声求饶,棠溪追都乐此不疲,不见停手,除了吃睡就是在做。

    “答应你的事情,我何曾食言过。”九千岁眸子微垂,鸦睫震颤,故作伤神时,神仙也得落泪,“小裴儿,你这么不信任我,可让我太伤心了。”

    裴厌辞仔细一想,还真是。他总有种这人很危险的感觉,所以是他不信棠溪追会守诺。

    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棠溪追低头一看,不禁莞尔。裴厌辞揪着自己的衣裳,欲盖弥彰地将脸埋进自己的怀里,不知是害羞还是愧疚,耳朵尖悄悄红了。

    也许,此刻他的脸上和眼底难以自抑地流露了些许真情,不想让人看到。

    他将人抱进马车,拿了不少垫子靠在他的身下和周身。

    “热。”

    “不垫着你难受,我多拿些冰进来。”九千岁哄着人将垫子重新铺放好,“这两日就别去国子监了,我都帮你盯着呢。”

    “现在直接去礼部,我得会会那个礼部尚书。”裴厌辞歪靠到一边,揉揉脸,有一点不错的是,除非他允许,棠溪追就算玩得再疯再过分,都不会在他身上留下难以一时消除的痕迹,更不敢弄伤他。

    “你说那个陈嗣宏?跟他打交道,你不被他扒层皮别想从他身上得到任何好处。”

    “可不是么,”裴厌辞冷笑,“仪制司同意了,他没同意,若非齐祥听了我的话,忍痛舍了科举协办权,他可一点不松口。”

    顾九倾同意了,棠溪追也同意了,陈嗣宏从别州办完差事回来,听说了这事之后,非要以国子监未曾知会他为名从中作梗,跟齐祥谈条件。

    “办科举可是个大活儿,这个可惜了。”他心不在焉地附和着。

    “还有三年呢,到时候科举谁把控还未可知,先将眼下的事办了要紧。”

    “那你今天去又是为了何事?”

    “学事司成立了,国子监自己不改革,岂不越管越乱,所有举措都得及时跟上……”

    棠溪追怜惜地将他额角的碎发撩到一边,见他说着说着突然直盯着自己的脸,正有些奇怪,就见他抿嘴一笑,道:“你脸上的妆样花了。”

    他脸色一僵,扭头往马车外面逃去。

    裴厌辞及时拽住他宽大的袖子一角,“走甚走,陪陪我。”

    九千岁面色僵冷,也有些犹豫。

    若是纹饰没花,他是很乐意这个提议的。

    寻常在外人面前,他都会戴个面具,与裴厌辞熟了之后,也时常能瞧到他脸上用脂粉勾勒出的纹样,素白面色的时候极少。哪怕是颠鸾倒凤的这三日,裴厌辞每次醒来,都没瞧过他脸上的妆样和头发糊花过半分。

    这回许是方才他的挣扎把人脸上的图案擦了。

    裴厌辞将他重新拉回身边坐下,吩咐外头的马车可以走了,手抓着人没松开,恶意地使劲擦他的脸。

    “唉呀呀,更花了。”他笑得肆意张扬,“像只小花猫。”

    今日他的右眼周围画着蓝色的浪纹与交缠在一起的双鱼,浪尖和鱼鳞撒着银粉,似在追逐眼中泛紫的瞳仁。

    鱼水之欢。

    裴厌辞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个词,手指的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

    呼吸相闻,咫尺交融,望着那双幽诡的眼,他心跳得有些快,眨眨眼,匆忙移开了视线。

    棠溪追眉眼恹恹,“真的那么丑吗?”

    “没有。”他似乎感觉到了这人心里所想,在他的右眼眼尾处落下一吻。

    “不管是素面朝天时还是现在,都好看。”想了想,他补了一句,“戴面具也好看。”

    靠在他的怀里,抱住了人,他不禁感慨,这人身子天热的时候正适合,比冰块都好使。

    棠溪追明显不信,扯了扯嘴角,将脸扭到另一侧,从怀里拿出一面金背嵌绿翡黄铜小圆镜仔仔细细地瞧。

    果然很丑,自己都受不了,恶心的很。

    他的手指按在右眼眼尾处,越来越用力,圆钝的指甲嵌进肉里,只要稍有偏差,就能将自己的眼睛剜出来。

    又丑又脏。

    自己就是一个丑陋、肮脏、下贱、受尽嘲笑、恶心至极的阉人!

    肩膀上方冒出了一颗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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