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夫君相看两厌: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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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没有谁差遣谁的话,难道都忘了?”

    秦淮舟轻咳一声,“我想查的,难道不也是苏都知在查的?”

    她轻笑,笑意未及眼底,“那你说说看,我在查什么?”

    “苏都知当真想让我说出来?”

    屋内一时安静下去,灯影摇曳,暖光晃在脸侧,洒落下明明暗暗的阴影。

    两人的视线在灯火中交汇,她看到秦淮舟眼中坦然的神情,和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然后她撑起身,手肘拄在桌案上,越过半个桌案,倾向他。

    “说啊,我听着。”

    秦淮舟神色微动,浓长睫羽眨动几下,遮住灯火,在眼眸处留下一小片暗影。

    但并没有因此回避视线,而是迎向她,在过近的距离里,缓声道,“襄王自尽,留下六字谶言,你要查他是否与天星教有关,还要查令他甘心自尽之人是不是掌握着天星教。”

    “哦,”她煞有介事的点头,“还真是瞒不过大理卿的眼睛,不过,这和粮草折损有什么关系?”

    秦淮舟应对自如,“何璞案时,苏都知曾说,得过一个账簿。那账簿上记载了与何璞贪墨数目一致的数字,而何璞贪不了这么多,那笔多出的数目,只能是别人加在他名下的。”

    他略微抬眉,带一点求证的意思,“所以那一笔账目,苏都知也一直在查,不是么?”

    这话听在她耳中,让她跟着继续思索起来:

    何璞这个仓部郎中吞不下八万贯,后面的屈靖扬、靳贤,如今看来也只是经手的多,留下的少,至于几人贪污钱粮的最终去向,答案很可能就在这道处理粮草折损的批示中。

    见她眉目似有松动,秦淮舟立即说回刚刚的话题,“苏都知可是答应了?”

    秦淮舟可以说主动奉上机会,只要她派出人手,暗中跟随在户部身后,就能顺藤摸瓜,查明原委。

    听上去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不过……

    “我不答应。”

    她将重心落在左臂上,仍支撑着倾身向前的姿态,右手探出去,掐在他颈上。

    拇指与食指稍稍用力,分别抵在两边,拇指一侧险险地落在他凸起的喉结处,随着手上的动作,能感觉到他喉结上下滚动,如微小起伏在指下的山峦。

    “苏都知这是何意?”被她如此对待,秦淮舟面上并不显慌乱,神色平静的问。

    她眼眸微垂,看住被自己掐着的玉颈,颈侧脉搏蓬勃的撞着手掌,速度略疾,但并不是慌张的急。

    “有人不说实话啊。”

    声音低喃,眉眼浸润在灯火下,有情人低语的错觉。

    然而下一刻就看到她目光锐利如刀,手上跟着再次使力,是逼迫,也是威胁。

    “说,到底想如何?”

    掌下蓬勃的脉动更为明显,因为她的使力,秦淮舟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

    手背覆上另一层干燥的暖意,他尝试着抓她的手,示意她松一松。

    等重新在她手下得到安全的喘息,他开口,声音有些哑,“襄王自尽这桩案子,本就是我们两方同查,如今既已锁定传话之人,何不再进一步,正本清源。”

    见她不答,秦淮舟又道,“何况,你抓鲁忠,不也是因为他参与了靳贤自尽一案么?”

    “原来,你从来都不打算只查清襄王自尽一案。”她松开手,打算起身。

    但秦淮舟仍抓着她的手,在她有所动作之前,继续抓着她,向下移过一点,让她的指尖轻搭到自己身前。

    她挑眉,“怎么?我说得不对?”

    “苏都知慧眼如炬,裴某佩服。”

    “那就再说说其它,”她这次用力了些,抽出自己的手,重新坐回桌边,“既然你能*从户部调来新的文书,说明你从吏部查到的东西,足够你用了。如今你专门先提了户部,是自信能同时掌控两处,打幕后主使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吏部查到的,是什么?”

    手上骤然一空,秦淮舟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微垂的眼帘重新抬起,却是摇了摇头,“不,吏部那边,失手了。”

    秦淮舟自吏部查到的文书卷宗全部被动过手脚,其中缺失的部分,据说是损毁于之前的一次大火。

    “……的确是有这种说法,”梁眠前来回禀,“两年前,吏部文书室失火,烧毁了一部分卷宗文牒。因这些卷宗本就年久,备份不全,吏部只拣了些要紧的修补,其余的想来各地州府相关官员都有备份,修补时也没有那么迫切,所以拖到如今。如果不是专程查找,恐怕也很难发现其中的缺失部分。”

    梁眠说到这里,见她垂眸不语,立即又问,“苏都知,可是有什么不对?”

    “太巧了,”她说,“两年前失火,如果当时就烧毁了那么多文书卷宗,吏部理应上报,但外面并不知情,说明其中有夸大之处。即使当真有文书被烧毁,怎么刚好就烧毁了杨甘,以及与杨甘有关之人的?”

    梁眠也觉得太巧,但还有些困惑,“但那毕竟是吏部,有谁能绕开吏部侍郎,向下交代这些呢?”

    注意到她的眼神,梁眠倒吸一口气,“难道吏部侍郎也是……”

    这种能同时涉及到吏部、户部的案子,哪怕是永嘉元年的中书令谋逆案,也不曾如此。

    苏露青这时候拿出一份手令,递给梁眠,“此事不急于一时,先去大理寺,把灵妙观那两个人带回来。”

    梁眠领命而去,不多时就顺利带回了那两人。

    或许是因为先被大理寺审过一遍,这两人才一进乌衣巷,就立刻各自交代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

    梁眠来回禀时,脸上都还带着些意外,“审多了硬骨头,突然听到口供,属下还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串供过呢。”

    苏露青看着这两份供词,面上浮起冷笑,“还真叫你说中了。”

    “什么?”梁眠大惊,“难道是大理寺……”

    他就知道,大理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人。

    凭苏都知跟那位大理卿的关系,不互相使绊子就不错了,这次明显就是大理寺给设的套——

    “不是大理寺。”

    忽然听苏露青这么说,梁眠还有些转不回弯儿,“人一直被大理寺扣着,不是大理寺,那……”

    “我让你查的医官局医案,查的怎样了?”

    “啊,在这里,”梁眠连忙将送到她案上的卷宗找出来,“这上面抄录的都是禁军各营的看诊结果,那医官说,近一个月以来,营中将士身体大不如前,乍一看很是血气方刚,实则虚得很。”

    这事儿听上去也挺怪的,禁军将士每日都会操练,时常还会实战演练,体魄强健是出了名的,难道说越是强健的人,生起病来就越是如山倒?

    “谁说不是呢!我越看越觉得怪啊!”

    厉温这几日更是上火,牙也肿了,这会儿捂着半边脸,对苏露青说,“苏都知,不是我倒苦水,我手下带出的兵,没有十万,也有七万,就从来没碰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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