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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她不是潘金莲》 70-80(第17/25页)
新点的蜡烛噗嗤跳了下,西屏垂着的睫毛颤抖两下,回过神来,“你能确定就是他?”
“据旺发说,有九成像,不过当着臧班头,我什么也没敢多问。”南台垂着头,想了一会,“要不要我私下去试试他,倘或他看见过什么别的,就——”
这却不好,旺发既然已经把他认出来了,即便今日不说,明日不说,后日还能不说?这个人嘴巴又不严。到时候给时修知道他是先告诉了南台,那么陈逢财要是出了任何变故,时修都会想到南台身上,从而也会想到她。
不等他说完,西屏便笑着打断,“那陈逢财还能看见什么?”
问得南台哑口无言,她什么也没告诉,既不承认,也未否认,自然他也说不清。
不过隔了会,他还是替她着急,又试探道:“可他要是真看见了别的什么——纸到底是包不住火的!”
“你说——”西屏拔座起来,绕着圆案缓缓款步,“他家里有个媳妇?”
“对,他们家上无老下无小,只有他们夫妇两个。那妇人虽然还年轻,可有些天生不足,身子不好,所以常年不能生养。”
她微微笑起来,“不能生养,他怎么不休了她另娶?”
“大概是没钱吧。”南台说着,眼睛眨了眨,又摇头,“我看也不像,听里长说他从前很穷,可这一二年间倒好了些,我见他家房子是翻新过的。”
西屏道:“从前我以为世上的男人多是薄情寡义,其实也不见得,也有有情有义的,他也许就是舍不得休妻另娶,情愿没后。夫妇二人相依为命,想必是恩爱得紧了。”
南台顺着她的话沉吟一晌,会悟了意思,在炕桌上蜷起了手,“不错,我看那陈逢财虽是个大字不识的汉子,倒是个好丈夫,媳妇这些年没有生养,也没见他待她有半分的不耐烦,且我在他家坐了一阵,见烧水瀹茶,里里外外都是他一个人张罗,他媳妇倒陪着我们说话。”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西屏一手抚在案上,一壁走一壁微笑,“他媳妇身子不好,他自然舍不得她劳动。既然她身子不好,想来少不得常年求医问药,那可要花费不少钱。”
田埂地上的乡下人,有时候钱比命重要。南台点着头,只要陈逢财还有所求,即便到了衙门,也不敢乱说。他笑了笑,“只要他不乱说话,他媳妇往后看病吃药的钱就都有着落了。”
西屏面上尽管在微笑,其实心里没底,知道这是赌。
可又能怎么样?难道杀人灭口?这陈逢财真要是个作恶多端的人也就罢了,可不过是个山野村夫,纵然也不知什么缘故对姜潮平起过杀心,可与她,别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连认也不认得。
要是这次赌输了,就是命中注定。她悲哀地想,这些年步步为营,走得辛苦,果然在此节失手,算她命苦,算姜辛福大。倒也有另一种安定之感。
南台沉默片刻,脸上又浮起疑惑来,“不过我有一点却想不明白,他当日鬼鬼祟祟到长尾山去,难道真是要伏击二哥?他又怎么知道二哥当日要从长尾山经过?”
烛火一跳,跳在时修无精打采的眼中,他瞟了臧志和一眼,见他一脸困惑地杵在桌前。真是赶他出去也不是,不赶他也不是,只好随口道:“一个乡下种地的汉子怎么会了解豪绅公子的行踪?肯定是有人告诉他的嘛。”
臧志和更是发蒙,“有人告诉他?是谁?”
时修叹着气,“你先别管是谁告诉他的,你先将这人从最像的那三人中找出来,到时候直接问他不就知道了?”
“可我们今日问过了,张有金,李大可,陈逢财这三个人,都说当日没去过长尾山,而且都有人作证。我现在也无从判断到底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所以才来请教大人。”说到此节,窥着时修面色,见他脸上似有些不耐烦,便腆着脸一笑,“我知道大人病中,本该给大人个清静的,可我就怕耽搁下去,让那小子跑了。”
时修在床上沉默了半日,回想这几天和西屏说的每句话每个字,其实都没什么破绽。要说破绽,就是那日在长尾山上查看时,她背着他在树丛中拾起个什么东西。
其实他并未看清,但猜那一定是个至关紧要的物件,否则以她的聪明,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冒险。此案一定与她脱不了干系,正是这判断叫他踟蹰不前,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大病了这一场。
大概是天意,他安慰自己,是不是老天爷不想他与她为敌,所以这个节骨眼上迫使他停顿下来,给她个时机?
“大人,大人?”
他把手垂在被子上,手中捻着那根老鹰羽毛,扭脸看臧志和。臧志和擎着烛台走上前来,“您替我分析分析。”
才刚说了什么?时修愣着神,噢,想起来了,他说了今日查访那三家的一干细节,请自己甄别。他半日没开口,开口便一笑,“姜三爷今日也和你们奔走了一日,他就没帮着梳理梳理?”
“姜三爷?”臧志和摇头道:“姜三爷也是一脸懵。”
时修好笑着,重复地呢喃他的话,“姜三爷也是一脸懵——臧班头,你做捕头几年了?”
臧志和一怔,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在府衙当差当了六年,一直是个小捕快,两年前大人上任一个月就升我做的捕头。”
“是啊,我如此器重你,你到如今连证词真伪都不能鉴别,岂不是没个长进?这回你自己多动动脑子,那脑袋长在脖子是做什么的?不专为好看。”说着,事不关己地走下床倒茶,“别让兄弟们小瞧了你,也别叫我失望。”
“单靠我?”臧志和忙搁下烛台来抢着倒茶,“大人,我是个榆木脑袋,您叫我追凶抓人我绝不含糊,叫我动脑子——啧,您还不知道嚜,我这脑子天生就这样,再转它也转不快啊。”
时修端着他递上的茶盅凝神,才须臾便嚷,“哎呀脑袋疼,脑袋疼脑袋疼!我这会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靠你靠谁?总不能叫我去靠那周大人吧?”说着颤颤巍巍扶到床上去,又睡下了,“你争点气嘛,别小瞧了自己。”
臧志和无法,只得回房去苦思冥想,想了一夜还想不出个头绪,只能次日再往芙蓉庄去走访。
早上起来,在门上撞见西屏从轿子里下来,问他哪里去,他抓着脑袋,把原委告诉她,一脸羞愧,“这几个人说的话我想不全是真的,就是不知到底谁是真谁是假,我请大人帮我想想,可他病着,一想就脑仁疼,哪里好再去烦他,我只好再往那三家去探了。”
西屏两只眼睛在他面上转着,“你昨晚问过狸奴了?”
“是啊,反被大人说我没出息。”
“他骂你来着?”
“那倒没有,大人只说让我自己想去。”
这在臧志和或许是个难题,怎能难到时修?可他不说,却让臧志和自己去想,是有意考验他?还是有意坐视不理?难道时修真把她嘱咐他安心养病的话听进去了?对他那么个查起案来就废寝忘食的推官来说,总觉有点反常。
西屏越想越有点惴惴不安,进了院去,一径走到东厢房,推开门的刹那就见时修从床头梭下身,拉着被子称唤头疼。
她走过去一摸,果然额上还是滚烫,“你早上的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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