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水染花: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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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霍的底细。

    先前虞家迁入萦州,便是牵扯了一桩案件。

    而现今能跟在鄢容身边的,除了虞清光不可能还有别人。

    难不成,今日成婚的是鄢容和虞清光?!

    钟子盈猛地站起身来,将身后的长凳都给撞倒在地。

    正好一个伙计端着一碗面从他身后过来,叫那凳子腿一绊,碗里的汤水直接泼在了钟子盈的衣袖上。

    伙计面上闪过一丝惶恐,忙抬手替钟子盈擦拭,“客官,您没事吧?”

    钟子盈是个知礼数的人,他晓得是自己的莽撞才让这伙计出错,便连忙道歉,他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却是匆匆跑出了客栈。

    外头天已经暗了下来,街上的红灯笼都已点上,泛起了幽幽的红光。

    钟子盈从未走的那般焦急,他拐出巷子,沿着长街走。

    他越走越快,身后似乎有风驱逐着他,让他不由自主的跑了起来。

    他一身素色长衫,在夜色中穿过,犹如一闪的月华,与那翻飞的红绸格格不入。

    钟子盈一路沿着长街跑过,只待远远瞧见了誉王府的匾额,这才停下了脚步。

    府门前贴着两个大大的喜字,外头还有小厮抱着竹篓,向着来往的人分发着喜糖。

    果然如此。

    他当时出了贡院,为何不曾注意到那小厮衣领上刻着的鄢字。

    钟子盈跑的急,直到停了下来方才有些气喘。

    他腹中一日不曾进食,这会儿忽而便有些迫切的饿意。

    方才吃下的那股带着果香的糖,如今似乎也回了甘,散在舌尖竟是让他没由来的干呕。

    他连忙走到旁侧的巷子,扶着墙壁,遏制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可他什么都没吃,自然什么也都吐不出。

    钟子盈呕了许久,恨不得将腹中的脾肺肝胆都吐出,好一会才逐渐缓和过来。

    那拧起的眉头,在此时也终于有些松动。

    他微微俯身,却不站起,半晌,却听他闷声笑了起来。

    声音低沉又带着嘲弄。

    他笑声越来越小,逐渐被这逼仄的小巷吞噬,直至再也听不见丝缕。

    良久后,才听那暗中响起一道状似呢喃的声音——

    “权、势……”

    周遭灯火通明,一片赤色,顶上阁楼笙歌曼舞,琴筝瑟瑟。

    唯他一人立于巷中,只身拢在阴影里,那撑着墙面的手越发用力,指尖发白。

    幽暗之中,忽而响起一声冷嗤。

    …

    而暗巷之上,阁楼之中。

    数十个舞女手挽飘带,身姿柔软,映出满室春晖。

    外头风灌进,那被吹鼓的不知是舞女手中的飘带,还是那垂在梁下的纱帐。

    翟星霁斜靠在榻上,曲起一腿,身上搭着一方绣金的小毯。

    银白的酒杯已见了底,被他捏在手中把玩。

    他一袭明橙色衣袍,外罩细纱,衣领微微斜着,露出一角分明的锁骨。

    似乎是醉了酒,他薄唇泛着些红,脸色却白了几分。

    翟星霁相貌本就偏于精致,眼尾上勾,总是有些轻佻浪荡,配上这明艳的衣袍和白净的面容,更显的阴柔骄矜。

    可偏他长眸微敛,惫懒的耸着眼皮,眉间浓郁的恹色压下,将那眼尾勾出了凌厉之意。

    他静静斜卧在榻上,眉目低垂,似是睡着了一般,唯独那沿着杯沿辗转摩挲的指尖,让人瞧出他尚且有一丝清醒。

    外头红烛摇曳,一片喜庆,因此楼阁内并未点太多蜡烛。

    屋中烛芯闪烁着,显得他那明橙色衣袍都暗了不少,比那外头的灯笼还要红上一些。

    红衣下,玉骨雪貌,犹如霜华。

    满室红光让竟让他衬出些颓靡的幽暗之色。

    一曲舞罢,有人装着胆手执酒盏上前,伏在榻边,攀上他的腕,低声轻语:“公子,可是有心事?不妨让奴家为您排忧解难?”

    翟星霁垂眸,看向那女子。

    问道:“何为心事?”

    他将指尖点在女子手背,微微用力,将她推开,只是轻佻一笑,再不言语。

    第59章 第059章

    天色将晚,天际泛起了一层薄金。

    鄢容居所宅院靠着外街,离客堂有段距离,倒也算静谧。院中的小亭和花簇都扎着红结,灯笼也挂着,点上了灯,一片喜庆安宁。

    虞清光在床上坐了许久,鬓上凤冠沉重的紧,压得她脖子泛酸。

    烟景便站在一侧替她揉着后颈,又拿着煮熟的鸡蛋在上头滚着:“小姐,好些了吗?”

    虞清光笑了笑,将鸡蛋拿在手中:“好多了,你不用忙活了。”

    说着,她便将那鸡蛋在床沿上一叩,开始剥壳。

    烟景连忙拦住她:“别别小姐,这鸡蛋用过了,吃不得,你若是饿了奴婢去给你拿一盘糕点。”

    她将那鸡蛋拿过来,“再说,这味道也不怎么好闻。”

    虞清光一想,倒也是这个理,便不再开口。

    谁知烟景拿着鸡蛋刚出门,便又折了回来,连带着浅桥也进了屋内。

    “小姐,鄢、鄢,”她未出口的鄢容两字在舌尖上打了个转,“姑爷来了!”

    话一落,便听见外头渐渐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说话声,倒不像是鄢容自个儿来的。

    虞清光连忙端坐身子,理了理衣袖和裙摆,最后拿着喜扇掩面,浅桥和烟景就站在她两侧。

    外头嘈杂声随着鄢容一同进来,不瞬这房中便挤满了人。

    虞清光知道,这是新婚之夜吵房的礼俗。

    虞清光在内室的床上坐着,吵房的人便堵在那珠帘后,窗牖不知何时被推开,也露着一个个叠起来的脑袋。

    人又吵又挤,鄢容便从这人群中被鄢乐安搀扶着走了出来。

    他颊边略有红晕,眉目间有些倦怠,靠过来时,裹挟着一股浓郁的酒气。

    鄢容靠近虞清光,正好将她拢在了自己身影里。

    他这么一挡着,吵房的便有人不乐意了。

    “哎哎哎,做什么呢?一路上给你送到房中,就给我们看这个?”

    成婚这事自然是图个喜庆,虞清光虽成过两次亲,可这吵房却是第一次,可她多多少少也了解其中个把规矩,恐怕这些人不闹个尽兴,不会轻易走的。

    鄢容就站在她跟前,鼻息是混着酒气的水沉香,熏得虞清光不由得蹙起了眉。

    她这刚端坐一会儿,脖子上的酸涩便又起劲儿了。

    耳边仍旧是起哄的笑闹声,吵的她头晕晕的,不动声色的微蹙起了眉头。

    “还愣着做什么?鄢容,行却扇礼啊!”三皇子又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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