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寒婿的科举路: 22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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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他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在会宁县当了二十多年的县令。

    沈持唏嘘道:“我朝的七品县令俸禄微薄,冯大人手中却积攒有不少拿得出手的收藏,这个怎么说?”

    且还有怀素的真迹,少说也值个上千两银子。

    冯遂答道:“笔耕砚田,临池不辍。①下官靠卖字卖画给人写碑文,攒下了一点儿家业,让沈相爷见笑了。”

    “这是本事,本相十分佩服,”沈持说道:“何来见笑,冯大人过谦了。”

    冯遂:“沈相爷,方才下官来的时候,宫中的太监宣下官明日旁晚进宫面圣,却不知是何事啊?”

    他忐忑得不行。

    沈持边沉思边道:“一来嘛,陛下想要见见冯大人,二来,宫中珍藏一幅怀素的真迹《自叙帖》,冯大人手上也有一幅,群臣分辨不出真伪,陛下想请冯大人去辨别辨别哪张是真,哪张又是临摹之作。”

    “沈相,”冯遂的眼神忽然飘忽:“这……实话跟你说了吧,程己手里的那幅,原本打算赠给相爷的是真迹,而宫里头的那张,多半是假的……且出自下官之手。”

    他二十多年前临摹过一幅,以三百两的银子卖了出去,谁知道层层转手后到了天子手里,这……这叫他该如何说才好呢。

    沈持:“……”猛一下,他也属实不知该怎么办了。

    要怪只能怪这哥们儿书法练得太出神入化了吧。不过想来皇帝没那么小心眼,并不会因此事将罪于冯遂。

    “事已至此,”他说道:“本相以为,冯大人还是对陛下如实说了吧。”

    冯遂缓缓说道:“是。”

    第223章

    正月十九的黄昏时分, 冯遂换上崭新的大理寺少卿的四品官袍,揣着一肚子治国平天下的话,容光焕发地进宫面圣。当他来到皇宫的东华门外, 抬眼看见壮美矜贵的殿堂楼阁,他恍惚想起二十四年前高中榜眼的那日, 也是这样的时节,传胪大殿后, 他意气风发地跨出这道门,心中憧憬着平步青云, 带金佩紫……谁知后来时运不济, 年复一年被困在会宁县县衙的县令位子上, 多年来无人问津……

    想起往事,他一时又有些眼眶湿润, 恍惚中好似做了一场大梦。

    递进名帖后, 一个瘦小如猴的太监出来把他领进去:“冯大人请。”

    冯遂跟着他穿着曲廊,来到上书房。太监通报之后, 里头传来一声“宣”, 他理了理衣袖趋步入内:“臣冯遂叩见陛下。”

    他是皇帝登基之后的头一届新科进士, 萧敏对他模模糊糊还有些印象,声调温和:“平身,赐坐。”

    起身后又发现左右丞相沈、曹二人皆在,看样子是来陪着皇帝见他的, 又忙和他们见了礼。

    御案上摆着两幅怀素的《自叙贴》, 皇帝的视线在它们与冯遂身上来换切换。高背椅子放到了离皇帝的御案很近的地方, 冯遂有些犹豫,这要是换成脾气不好的君王,得知手里拿的是仿品, 不得治他个欺君之罪啊,他看了看沈持,那人给他一个“放心吧”的眼神,才毕恭毕敬地坐过来:“陛下,臣……臣罪该万死。”

    皇帝却说道:“冯爱卿的书艺出神入化,竟骗过了朕的老师王大儒,着实叫朕吃惊,”说着他呵呵笑起来:“恕你无罪。”

    冯遂微觉窘迫:“雕虫小技,臣惭愧。”

    “冯爱卿学的是谁?”皇帝问他:“怀素?”

    “臣最初学柳公权,”冯遂说道:“后来临过历朝各大家的帖子。”

    书法是他的一大嗜好。

    “这么说,”皇帝问他:“冯爱卿也会魏碑体了?”

    与当今士子写的秀润华美,正雅圆融的馆阁题不同,魏碑体点画方折峻利,有种雄奇之美。他格外偏爱。

    冯遂没想到此次面圣上来就问他书法,怔了瞬息:“魏碑体么……臣略有几分心得。”

    皇帝命人取来笔墨纸砚:“冯爱卿写一幅魏碑体来,让朕与沈、曹两位丞相欣赏一二。”

    冯遂:“……臣献丑了。”

    他提起笔,垂笔作悬针,横画侧锋斜入,落笔沉稳刚毅,写成之后,笔下的魏碑体如同刀劈剑削,一点儿都不像出于柔软的狼毫笔,叫人眼睛都看直了。

    沈持与曹慈赞不绝口。

    皇帝也十分高兴,说道:“冯爱卿自己的字体一如其人,风骨铮铮。”

    他的魏碑体苍凉但也不乏明丽的情调,风格独特。

    冯遂再次叩谢:“多谢陛下称赞。”

    “大理寺颇闲,冯爱卿,”皇帝说道:“你以后进宫来教皇子们习书法吧。”

    又下旨让他任翰林院侍书一职。

    冯遂如深埋于泥中的一块璞玉,终于受到皇帝的赏识,结束了做冷板凳的孤寂日子,他险些喜极而泣:“臣谢陛下隆恩。”

    皇帝又例行公事般殷切嘱咐了几句后命他们退下:“沈相、曹相、冯爱卿,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三人一起施礼告退。

    ……

    冯遂正式在大理寺上值后,左当归递了一份诉状过去,将李府告了官,请求将段怀慧赎还。

    当然,这条路子肯定是沈持授意的。

    然而,冯遂并没有受理她的案子,而是让人把左当归轰了出去。

    “这个姓冯的狗官一丁点儿人情味都没有……”左当归在大理寺门口气得跺着脚骂他,骂得很难听。

    冯遂任凭她骂,躲在里头一声不吭。

    左当归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好又去找沈持,带着哭腔道:“我和玉展二月初就要离京回西南了,赎不出我堂姐该怎么办呢?”

    沈持:“再等等。”

    左当归抹干眼泪:“哼,到月底李府再不放人,我就带着人冲进他家去抢。”

    沈持:“……”这话,他得生法子传到冯遂的耳朵里。

    “阿池,”史玉皎见沈持对左当归的事袖手旁观,问他:“冯遂当真可靠吗?”

    “当然可靠,”沈持说道:“他还有抱负,他憋着一股劲呢。”

    就算冯遂不靠谱,不还有董寻呢么。一个状元外加一个榜眼,想干什么事干不成呢。

    史玉皎:“你还是管管吧。”她担忧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

    “我不管他们,”沈持轻揽着她的腰:“我只守着你。”

    守着他们的孩儿。

    沈持煽情地想。

    史玉皎被他这话给矫情到了,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我只想赶紧出了正月到宫里去教两位皇子习武,在家真闷。”

    天子家讲究,皇子们正月里不能碰刀枪剑戟,是以她一直歇在家中,整个人都蔫蔫的。

    沈持:“……”她本想说要她辞了这份差事,听她这么说,知她不愿意在家中呆着,于是说道:“没几天了,要不,我散值后陪你去郊外跑马?”

    史玉皎:“算了。”他那叫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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