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被迫和亲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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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步一步地踏入了石陵。

    单于守陵,苏日娜带着余下大夏贵族们跟着萨满大巫师诵歌祭天,至于怜枝则借口身体不适回了毡帐。

    帐帘一掀开,只见一身黑衣的旭日干伫立其中,见着怜枝与他身后的小安子,先是递给他们二人两件厚重的外袍,“烦请殿下穿上。”旭日干说。

    沈怜枝那些事,小安子已全然知晓,此时率先往前一步将衣裳取来为怜枝披上,这样一件漆黑的夜行衣一穿,整个人即刻隐匿在夜空之中。

    待二人梳装完毕后,旭日干便领着两人走到毡帐后,那儿停着辆马车,车厢里还堆放了许多粮草,能容身之处很是狭隘。

    “委屈殿下了。”旭日干这样说道。

    这一时的委屈与一辈子留在草原上相比,也算不得什么了,是以怜枝只是摇摇头,而后拽着小安子钻进了车内,二人紧贴着躲在粮草后的一隅,脑袋上也顶了好些个装黄米的布袋子。

    旭日干将车帘一拉,而后翻身上马,朝着龙城外驶去,此时夜已深,一身黑的他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饶是如此还是被守在龙城边界的几个夏人拦了下来。

    “慢——来者何人?去往何处?”

    “吁——”旭日干拉停了马,他沉声道,“是我。”

    那夏人一愣,而后收回佩刀,一手握拳放置前胸向他行礼,“旭日干大人。”

    他们说的是夏话,怜枝一个字儿也听不懂,他知道成败在此一举,是以一颗心都吊了起来,鼻息摒着大气不敢出,他抬手握住小安子的手,掌心中尽是手汗。

    粮车内太寂静,越发显得他们的心跳之激烈,怜枝的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窜出来了,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这个时候,就是面上刮过一阵风都能叫他心惊胆战大半日。

    眼鼻耳感官无限放大,那些横刺出的粮草刮在身上,方才还不觉得有什么,这时候却觉得刺得发痒,刺得发疼。

    尤其是手臂上那根粮草总是剐蹭着他,麻痒难耐,简直叫他无法忍受——

    怜枝捏着鼻子小心地抬起一根手指想将那根粮草拨开,只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指腹所触光滑,尾端尖锐——那是个活物,是一只虫,再不断地往他身上爬!

    怜枝不怕虫,可草原上的虫毒性极大,更何况此时他本就神经紧绷,一时手下失力,惊动了那虫——继而手臂猛得一痛,原是那虫的尾刺扎在了他的皮肉上!

    那真是彻骨之痛!怜枝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可那声痛呼还是从指缝中泄了出来,“呵——”

    方才还挂着笑的夏人守卫立刻变了脸色,手伸向配剑,疾言厉色地喝道:“什么人在里面?!”

    怜枝手掌紧紧压住嘴唇,手臂上已被咬得肿起,痛痒难耐,偏偏他除了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怜枝死命地咬着下唇,额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心脏在胸腔中猛烈地抨击。

    “恐怕是一路颠簸,粮草摔了。”旭日干面不改色地说着,“哪儿来的人声,是你听岔了。”

    “大王守陵前,特意命我将这车粮草运回单于庭,你再这样搓磨下去,恐怕要误了时辰。”旭日干神情淡淡地扔下这样一句话。

    此言一出,那夏人守卫的脸色果然一变——他有些狐疑地看了那马车厢几眼,可旭日干到底是斯钦巴日的心腹,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这样想着,那夏人还是一闪身,将旭日干放行了,旭日干一甩马鞭,马匹驰骋向夜雾更浓重处,怜枝躲在狭隘的车厢内,跟着头顶上的黍米袋一起颠簸。

    只是这个时候,他的心反倒沉静下来了。

    马鞭刷啦挥起的声音就没有断下过,在哗哗的马鞭声中,怜枝反倒生出一股心安,听着四个车轱辘在草原上不断滚动着。

    沈怜枝倒在车厢侧,这里实在太过逼仄,也太过昏黑了,怜枝看不请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更碰不着,他的胸膛大起大伏着。

    小安子时常瞥眼去看他,心中急切,却又不敢出声,只能干着急,硬生生逼出了一身汗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蹄的踢踏声才稍微轻缓下来,车厢骤然一颠,而后逐渐平稳。

    旭日干从马背上跃下,又倏然拉开车帘,他俊朗坚毅的面庞被莹莹的月光照亮——男人朝怜枝伸出手,“殿下,下来罢。”

    怜枝一怔,不明所以地拨开面前的粮草跳下马车,小安子紧随其后,旭日干上半身倾入车厢,将一个巨大的牛皮袋拖出来扛在肩上。

    他站在月光下,看着怜枝的眼睛道:“坐马车太过显眼,咱们走一段路,再骑马出雁门关。”

    “走?”怜枝方才在车厢内屈腿好一会,两条腿酸麻不已,因此此时听到旭日干这番话,有些不愉道,“要走多久呢?”

    他不过是一句抱怨话,谁想旭日干却听进去了,他正色道:“要不了多久,你若腿疼,便知会我一声,我来背你。”

    旭日干这样认真,倒让怜枝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红着脸嘟囔了句什么,便拉着小安子跟在旭日干后头,几个人踩在柔软的草地上,盯着月光照耀下,前人的背影。

    “三日之内,我们必得赶到雁门关。”旭日干开口道,“大王有一头鹰,嗅力惊人,还有一双''''千里眼'''',我们若不赶得快,恐怕要被那金雕捉着尾巴,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怜枝听罢,心头一骇,实没想到斯钦巴日那头鹰还有这样的用处,当即不敢偷懒,亦步亦趋地跟在旭日干身后,等天快亮了,三人才敢挨着一块巨石一起睡一觉。

    这石头硌人得厉害,可怜枝已累极了,眯着眯着还真睡了过去,脑海中混混沌沌——竟然梦见了从前的事。

    周宫入冬之后,檐上会结冰棱,冰棱融化后冷冰冰的水珠坠下来,滴在脸上真叫人浑身一激灵,要问怜枝为什么知道——那是他在上书房读书时夫子最爱的罚人法子。

    一入冬,怜枝就总赖床,夫子严苛,只要他迟了便罚他在外头站大半天,怜枝饿着肚子捧着书站在檐下,冰凉的水滴在头顶上,冰得魂灵都颤一颤,

    可怜枝却不难过,只因那些日子,陆景策总会半路被夫子“撵”出来陪他,景策表哥笑眯眯地站在他身边,为他顶起一把伞,为他暖手。

    偶尔也会使坏,将伞挪开,瞌睡打了一半的怜枝复又惊醒,一抬眼便见陆景策坏笑着看他,怜枝气道:“表哥!”

    “又不听课,当心又被夫子打手底心。”

    实则夫子从没有打过他的手底心,每回生了气,又被陆景策三言两语地化解了,往往那时怜枝便会眼眸晶亮地望向他——其实他望向陆景策时眼神总是晶亮的,就像此刻。

    两双眼眸对视,陆景策的伞早偏了,冰棱上的水一滴滴地落下,落在他们的鼻尖,又滑在下颌,最终一齐坠下,在地上汇成同一滩水。

    怜枝就笑:“你才舍不得。”

    “你最舍不得我疼。”

    一个舍不得他疼,一个却总是让他疼——又是一滴冰冷落在怜枝面上,沈怜枝缓缓地睁开眼睛,他抬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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