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被迫和亲后: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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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钦巴日心中懊恼,颇觉丢脸,可也就在这时,一只微凉的手贴上了他的面颊,稍用力使得他抬起脸。

    沈怜枝轻蹙着眉看他,眉尾微微下撇,那双眼中,竟有些藏不住的悲伤。

    “……”斯钦巴日站起身来,抬手扶平了沈怜枝的眉心,将人抱至榻上,“做什么?要哭了?真没用。”

    怜枝没说话,却默默地将面孔埋在他胸前,两只手臂环住他的腰——斯钦巴日微微睁大眼,一颗心狂跳不止,沈怜枝从来没有,他从不会……这样抱他。

    “斯钦巴日。”这也是怜枝第一次唤他的名字,阏氏叫他,似乎就是与旁人叫他是不一样的,斯钦巴日只觉得自己飘在了半空中,心软得要命。

    “谢谢你——我喜欢这个名字。”

    ***

    怜枝仍有些郁郁寡欢,斯钦巴日则变着法子哄他开心,只是他待怜枝愈好,怜枝心中那份愧意便愈重。

    斯钦巴日又总喜欢在欢好后抱着他,孜孜不倦地问他还瞒了自己什么,“我将我的一切都告诉你了,你也要与我坦诚相待……”

    每每听他说这些话,怜枝都不知怎么回他才好,斯钦巴日将他问了个底朝天,怜枝亦毫无隐瞒——除了一件事。

    那份愧意山一般压在他的心口,怜枝再也无法忍受——他拨开王帐帐帘,想出去透透气,没叫任何人跟着。

    怜枝成日窝在王帐内,草原又如此广袤无际,他也不知该去往何方,只能漫无边际地走着。不知行至何处,怜枝竟听得乐声——再没人比他更熟悉那曲子了。

    怜枝循着那乐声走去,乐声自一顶毡帐处传来——帐后的男人席地而坐,手中举着胡笳,他吹得认真,不曾留意周遭风吹草动。

    一曲奏毕,才猛然惊觉边上站了人,旭日干倏然站起,恭敬地向沈怜枝行礼:“阏氏!”

    怜枝有些好奇地看向他手中物事,那物似笛又非笛,乐声悠扬哀切,很是令人动容,怜枝问他:“这是什么?”

    “此物唤做胡茄,是大夏乐器。”旭日干有些拘谨地回答道。

    怜枝也不过随口一问,只道了句“你吹得不错”便要离开,谁知身后那冷硬的男人竟出言叫住了他,“阏氏!”

    怜枝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

    “这首曲子……这首曲子是什么?”

    旭日干与怜枝仅仅相隔几尺,故而怜枝能轻而易举地看清他的脸,看清他整个人——

    从前旭日干跟在斯钦巴日身边时,怜枝一直觉得他像一块无情的冷石头,可此时此刻的旭日干,那双眼里蕴含的东西,可绝不是一块石头能有的。

    怜枝默不作声地向后退了一步,面色也稍冷了些,“曲子?”

    “既然左大将(旭日干的官职)能将曲子一个音不错地奏下来,那么是否知晓这曲名还有什么要紧的。”

    他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怜枝跌跌撞撞地走回王帐——正巧斯钦巴日也在里头。

    “你去哪儿了?”斯钦巴日问。

    “我……不过是出去走了走。”怜枝低声道。

    斯钦巴日便也没再问下去,他看向怜枝,有些雀跃道,“诺敏与拉克申就要成亲了。”

    “成亲?他们……”怜枝有些惊异道,拉克申便是现今的左屠耆王,斯钦巴日的二哥。

    诺敏公主没能成为斯钦巴日的王妃,却在这些日子中爱上了斯钦巴日的哥哥拉克申,二人两情相悦,是一对璧人。

    “拉克申不愧是我最好的兄弟。”斯钦巴日道,“他娶了诺敏,大姐便不会再想着让我纳她为妾了,这是天大的好事。”

    怜枝亦笑着点了点头。

    斯钦巴日又道:“大婚之日在一月后,周国亦会遣使臣前来道贺。”

    他将大周的使臣拜帖递给怜枝,怜枝颤抖着手将那拜帖展开,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一目十行地掠过那文书,最终目光定在那最下方——

    使臣……大周遣来的使臣……是楚王。

    是陆景策。

    第029章 胭脂檀口

    沈怜枝接连几日都没睡好, 他嫁来大夏已有近一年,沈怜枝何曾与陆景策分开这样久过。

    能见到他原以为一辈子都见不着的表哥,他应当是喜不自胜才对, 怎么会如此提心吊胆的呢?

    怜枝无心于缠绵之事, 故而待斯钦巴日也愈发冷淡, 斯钦巴日自然也察觉到了沈怜枝这些日的变化, 虽说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 总有些不满。

    这二人同床异梦,鸡同鸭讲地过了一个月, 总算捱到了大周使臣来朝的日子。

    如今周、夏二国已化干戈为玉帛, 周帝特意遣亲王来朝, 大夏自然也该拿出应有的礼数来,好生接待这位身份金贵的使臣。

    怜枝既是大夏阏氏,又是楚王血浓于水的亲表弟, 于情于理都躲不过这一差事。

    而沈怜枝虽有些“近乡情怯”,心中还是很想见陆景策的——陆景策不仅是他昔日的情郎, 还与他是竹马之交。

    陆景策从前在周宫中待他的好, 怜枝都还记在心里, 从不曾淡忘。

    天不亮怜枝便爬起来梳洗,小安子为他穿上一件月白色的胡服——夏人以白为尊,怜枝上回穿这衣裳,还是在大婚那日。

    小安子取来篦子为他梳发,梳罢后便要按往常那般为他编辫子, 怜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不知怎得抬手止住小安子的动作:“慢着。”

    “阏氏?”小安子有些疑惑道。

    怜枝沉默片刻,将自己乌黑的发辫给解开了, “去取表哥送的那顶嵌白玉金冠来。”

    表哥还不曾见过他束发的样子。

    小安子愣了一愣,又躬身惶然道:“阏氏……这恐怕是要不得的…您忘了,上回您束发,可是挨了苏日娜公主好一顿教训呢。”

    沈怜枝心里清楚他的劝阻不无道理,偏偏私心占了上风,实有些听不进劝。正打算开口与他争辩几句,斯钦巴日的声音却蓦然在他背后响起:“你们主仆俩叽叽咕咕地说什么呢?”

    怜枝仰头看向他,斯钦巴日已穿戴齐整,一身紧窄的玄色胡服衬得他肩宽腰窄,俊美挺拔——怜枝认得这身衣裳,这是他们初见时斯钦巴日穿的。

    “……”沈怜枝眸子在他身上定了片刻,略有些惊道,“你好像高了些。”

    斯钦巴日闻言挺了挺胸膛,“那是自然——谁像你似的,瘦得硌人。”

    沈怜枝不知这“高”与“瘦”是如何联系到一处去的,索性不再理他,斯钦巴日没等到反驳,自讨没趣,又上下扫他一眼,有些不满道:“怎么穿了这身衣裳。”

    “啊。”怜枝快速垂下眼帘,生怕叫他察出什么来,“随手拿的——毕竟是表哥来么,总该穿的得体些。”

    斯钦巴日知道有陆景策这样一个人在——

    只是怜枝向斯钦巴日提及陆景策时,隐去了那段私情,只说他是自己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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