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高楼: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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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火烧的时候啊,漫山遍野都是哭嚎声,肯定是阴火,烧的是鬼魂哩!”老阿婆手舞足蹈地比划,亲身经历一般。

    这种志怪传闻,从老人口中说出来,总是倍感惟妙惟肖。

    江宁又问:“烧的哪里?”

    “那!在那边!我记得很清楚,99年清明那会烧的。”指完方向,老阿婆又叹,“以前没有那么多高楼,天晴还能看到卞水山呢,现在国家好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要淘汰了。”

    江宁远眺,阿婆指的是边境界山方向。

    老阿婆又絮叨起来,话语听着混乱。

    “阿婆,我再买一瓶水。”

    “啊?……哦!”老阿婆从自我语境里清醒,拿钱找钱。

    江宁接过时问:“阿婆,你知道茆村吗?”

    “不知道诶,你去查查县志吧,那里也许有。”

    江宁驱车去往当地图书馆,找到了宁州县的县志。县志每20年编纂一次,江宁在1979年的记载上面找到茆村的名字,茆村位处卞水山山脉,村名夹杂在众多搬迁的村子里,至于搬迁到哪里了,直到2019年一直没有记载。

    茆村就像凭空消失了般。

    之后江宁又去了连珠村管辖区内的派出所,查到刘献金的户籍资料:刘献金于1961年出生,2007年病亡,2008年由其女茆七注销户口。

    死亡和注销户口之间隔了一年。

    江宁问管理户籍档案的工作人员,“病亡的话有医院的死亡证明吗?为什么刘献金的户籍隔了一年才被注销?”

    工作人员解释:“当地讲究落地归根,很多老人都不愿意在医院闭眼,况且有的病是急病,在家去世了,后辈做做法事请人拉上山土葬,没什么人会管的。”

    包括现在,土葬也是左凭市主要的丧葬方式,不像火葬需要繁琐的手续。

    那就是没有死亡证明。

    江宁没说话,敛着神情让人摸不清他的思绪。

    工作人员又说:“那时不像现在,很多人都没有注销户籍的概念。况且我看刘献金的独女当时也才十七八岁,不懂也正常。”

    江宁低眼看着旧户籍本上刘献金和茆七的名字,不同的姓,刘献金也不是已婚身份,是收养关系吗?茆七89年生人,假设99年才被刘献金收养的话,那她十岁前的家庭呢?

    江宁抬起眼,问道:“刘献金未婚,和茆七也不同姓,是收养关系吗?那你这边有保存收养手续吗?”

    工作人员摇头,“所有的资料都在这了,没有收养手续。而且八九十年代生孩子,很多妇女都是在家生的,上户口也有滞后性,2010年宁州县第六次人口普查时还有许多黑户呢,不同姓也不能证明是收养的吧,人家随母姓也无不可啊。”

    那时候未婚上户口确实比现在简单,不用做亲子鉴定,收养也不像现在需要门槛和手续。问不出什么了,江宁将资料还给工作人员,道谢离开。

    宁州县离龙州县老家很近,江宁看时间还早,便回了一趟老家。

    所谓的老家,也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曾经居住的房子被拆掉,建起了小学和市场,陌生极了。

    现在中午,小学门口都是接孩子的家长。

    交警在学校门口疏通交通,江宁驾车缓慢通过。

    最后江宁在市场前停车,下来找到一个已磨到圆滑的石阶,不顾行人的目光在坐在上面。

    记得以前前边是一片田地,清明时节会开满黄澄澄的油菜花,他和父亲会在晚饭后散步到这里。

    触景伤怀,江宁不由想起父亲失踪前的场景。

    19 谎言,怎么杀人?

    1999年, 江宁十岁,当时龙州县还未实行城改,他家在近郊的镇上。三进的私屋, 前堂坐诊, 后堂住家, 中间是四围的院儿,父亲江然晒了许多他亲自进山采取和炮制的草药。

    中医师对中药的品质最为谨慎, 野生草药的药效俱佳,所以江然几乎每天一大早就进山采药,中午回来才开堂问诊。

    记得是三月上旬, 江宁放学回家,肚子饿极了,“爸爸!爸爸!有吃的吗?”

    从门外喊到门内,前堂没有患者, 江然必定在院子捣鼓他的中草药。

    江宁扔下书包, 溜进后院。

    江然在院里早就听到江宁的喊声,他刚一出现,江然就朝他招手,“过来。”

    “是有好吃的吗?”江宁蹦蹦跳跳地过去。

    江然站在几个实木多层晒架旁,衣扣上还系着一个装驱蛇粉的挂包, 可想而知今天看诊的病人多, 忙碌到忘了摘下。

    他随手从簸箕里抽出根党参,对江宁说:“那,先吃点垫垫肚子, 饭还没压好。”

    因为母亲早逝,江然平时坐诊没空,煮饭多是用电压力锅, 快还省事。

    党参味甜,还有股特殊的药味儿,江宁不喜这个,频频摇头。

    江然说:“党参补气,你学习费精神,恰恰有益。”

    江宁不敢讲自己语数考试考差了,只好接过那根党参,皱着眉头咬。

    江然看了一乐,“小子,实在不想吃就别吃,厨房柜子还有沙糕芡实糕呢。”

    那些是邻里邻居送的,也都吃腻了。江宁摇头,继续嚼党参。

    “爸爸,晚饭有什么菜?”

    “我在山上挖了棵三年的五指毛桃,炖的鸡汤。”

    五指毛桃炖鸡比什么茯苓玉竹炖鸡的药膳好吃,江宁点点头,随口问:“你今天又进山了啊。”

    江然嗯声,低着脸,手指翻晒簸箕里的草药。

    夕阳时移,柔光倾洒在他挺秀的侧脸,彼时他三十八岁,中年的年纪身量却匀称修长,不见一丝油腻酒气。

    江宁跑进厨房看,鸡汤文火炖着,米饭还有几分钟就好了。他跑出来到院中,在熟悉的药香中等待。

    “爸爸,哪来的鸡?”

    “林阿伯给的。”

    “哦。他又没有药钱吗?”

    江然抬眼望着江宁,眼眸里浅笑盈盈。

    那目光有着歉意的柔和,江宁不习惯,“我又没说什么……不过我们家也没过多好啊……”

    江然乐善好施,但喜欢运动的江宁,连一双牌子运动鞋都没有。

    江然走到江宁面前,摸摸那颗跑得炸毛的脑袋,耐心讲解:“人生在世,总有难处的。”

    江宁因此看见江然的衬衫衣领里落了香樟树的花,他用指尖捻起那朵小黄花,好奇道:“爸爸,路边的香樟树开花了吗?”

    江然说:“没有,这是山里的。”

    镇上的香樟树往年都是四五月开花的,江宁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时油菜花已经要谢了。

    “山里花开的时间不一样吗?”

    “山里的草木没有外力干扰,生长更随性,更自由。”说完,江然的神色沉下去,叹气。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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