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宿敌黑化时(重生):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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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上了。

    “公主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在下吗?”

    他重新直起身,一袭月白长袍立在簌簌纷飞的花雨中,眉目温和,等待着眼前人开口。

    “知道柏公子不喜欢曲意逢迎,在酒宴上和他们待在一起多难受,不如把你叫出来散散心。”

    殷灵栖戴上兜帽,转过身:“过来,送你件新年贺礼。”

    梅林当中有一作观赏使用的亭子。

    宫人们落下六面垂帘遮风,轻手轻脚抬起古琴中的仙品,置于石桌上。

    “试试看,喜欢吗?”殷灵栖在他对面坐下。

    柏逢舟不肯落座:“唐开元年间的九霄环佩琴世间稀有,承蒙公主抬爱,此等重器,在下不敢收。”

    殷灵栖双手交叠搭在下颌,仰起脸望着他,开门见山:“本宫在拉拢你,看不出来吗?”

    柏逢舟抿唇不语。

    “柏公子若当真无意,那日便不会答应同本宫乘车离开,今日也不会来见本宫。”

    她放下手,起身走至柏逢舟面前。

    “试探人心的方式有千万种,可本宫一种也不想对柏公子用,不若你我开门见山,坦诚相见。”

    她是真的不忍算计柏逢舟。

    以布衣之身沉浮宦海几度春秋,前世的柏逢舟真正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他太干净了,世间少有的澄净透明,就像一面水镜,照得见殷灵栖自己。

    柏逢舟静静地凝视着她,叹息一声。

    “翰林院的任何一位学子都比柏某有价值,在下人微言轻,能帮到公主什么呢。”

    “一时境况并不代表一世境况,纵使眼下明珠蒙尘,终有重见天日的时机,柏公子的机遇在以后。”

    “以后?”柏逢舟轻轻地笑了,“未来之事虚无缥缈,何谈以后。”

    “会有那一天的。”

    小公主眼底绽开明媚笑意,冬日温暖的日光懒懒洒在她面上,柏逢舟透过她的眼角眉梢,窥见了久违的生机。

    生命啊。

    多么珍贵的东西。

    柏逢舟喉结一滚。

    “公主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名琴太过贵重,恕在下不能收。但公主若不嫌弃,在下愿为公主抚琴一曲。”

    “柏公子随意。”

    殷灵栖本就清楚柏逢舟不会收下旁人的馈赠,她只是想拿琴作为两人商谈的一个契机。

    柏逢舟落手轻轻按上弦,指尖一动,古琴沉寂百年重新奏出第一声琴音,温劲清透,余音绕梁。

    他静默一瞬,忽然变换指法弹拨起一支陌生的琴曲。

    “公主以为如何?”他凝望着殷灵栖。

    “好听。”殷灵栖点点头。

    柏逢舟垂下眼睫,无声一笑。

    “我说错什么了吗?”殷灵栖微微皱眉。

    柏逢舟摇了摇头,只是重复一遍初见那日的话:“公主很好。”

    “只有你总是夸我,高山流水难觅知音,这个朋友交得值。”昭懿公主心情大好。

    风穿梅林,花海翻涌。

    清越琴音突然被嘈杂人语击碎。

    “那边在吵什么?”

    殷灵栖昏昏欲睡,突然被声音吵醒,她微蹙了下眉,眼色灵活的宫人立即朝远处置办大朝会的宫殿遥遥奔去。

    跑腿的宫人很快过来回话。

    “方才宴会之上,今岁的榜眼潘羽书突然发狂,留下几句恢诡谲怪的话便撞柱自尽了。御医来时,潘进士七窍出血,脉息微弱,只恐回天乏术。”

    “潘兄留下了什么话!”

    柏逢舟琴音一裂,怔怔站了起来。

    “奴才没听清,隐约听他们传着什么‘观音’‘报应’‘契约’之类的。”

    柏逢舟面色骤然一白。

    “你怎么了?”殷灵栖望着他。

    柏逢舟缓了缓情绪,眉宇间凝着阴翳。

    “十月廿五夜,时令大雪,今岁状元孟益之突然于孟府书庐中自尽。人们找到孟兄时,书庐墙壁上留有他以血写就的罪己书。”

    “今日十一月十一,时令冬至,榜眼潘羽书触柱意欲自尽,若公公方才没听错,潘兄留下的话,便是孟兄的遗言。”

    “若这不是一场意外,那么状元,榜眼……”殷灵栖眉间紧蹙,目光落在柏逢舟身上,“下一个是……探花郎?”

    “正是在下。”柏逢舟唇色泛白,神色复杂。

    殷灵栖目光一紧,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天策二十年的科举舞弊案,以一种异于前世的诱因,提早至十九年冬出现。

    殷灵栖取出令牌塞到宫人手里:“带上本宫的令牌速去慎宁郡主府找一名姑娘,把令牌交给她,她自会明白本宫的意思。”

    ***

    易容后的别枝雀凭借昭懿公主的令牌成功混入宫中。

    “公主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别枝雀揭去假面,露出殷灵栖所熟悉的那张脸。

    “帮本宫验个人。”殷灵栖道。

    “那个姓潘的书生?”别枝雀皱眉。

    “你认识他?”殷灵栖问。

    “不认识,方才过来时听宫里人在议论,便跟在他们身后找到宫殿,翻墙进去看了一眼。”

    别枝雀如实道:“不是蛊。”

    “确定吗?据他家人所说,潘生赴宴前平静如常,从未露过癫狂之态。可要本宫帮你寻个契机,仔细验上一验?”

    “不必了,”别枝雀摆手,“我玩了十多年的蛊,是不是看一眼足够辨认出。况且,诱因多种多样,苗疆蛊术也只是其中一种而已。”

    她补充道:“医道也可以做到,通过下药或者下毒刺激人的心智。”

    “医道,”殷灵栖略一思忖,问宫人:“太医署那边怎么说?”

    宫人答:“御医会诊,只道潘进士火盛伤阴、心脾两虚,致使言语诸色、颠狂无度。”

    “意思就是压力太大,把自己逼疯了?”别枝雀冷笑了声。

    “上个节令是状元,这个节令便轮到了榜眼。若只是意外便罢了。怕只怕不是巧合。”殷灵栖若有所思,心事重重。

    “由科举至翰林,由翰林而宰执。翰林院聚集了读书人中的翘楚,是养才储望之所。若真有人对翰林院动了心思,只怕后患无穷。”

    别枝雀无奈:“那便不知了,我只会下蛊,看不出太医的诊治是否有误。”

    说到这,她想起什么:“对了,我师姐昨日刚刚进京,公主安排个机会让她看一看?”

    殷灵栖摘下令牌,拋到她手里:“在盛京城拿着本宫的令信行走,没人敢拦她。”

    别枝寒的到来,能够给予小公主极大助力。

    ***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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