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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折香》 30-40(第7/15页)
奉云哀明白了, 她神色骤冷, 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发颤,那忽然冒头的费解和厌烦, 正一点点地啃噬她的心。
在此以前,因为有奉容在,瀚天盟在她眼中属于是一等一的好, 就连瀚天盟内的所有人, 也是当今武林最最好之人。
可现在追踪她和桑沉草的, 亦有瀚天盟的一份。
如今正好比云上和泥里, 听雁峰太好,在山上既听不见山下的喧闹, 也没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她便总以为,山下也是这般。
她恍然发觉,好的只是奉容,世间一切其实各有各的污浊,就算奉容不死,山下的种种已早是满目疮痍。
“这趟不管你我回不回来,都得背上这个罪名,你信不信?”桑沉草转身欲走,“但他们没想到,即便如此,真正的问岚心也不会现身。”
奉云哀略觉无措,手上寂胆的寒意,已沿着臂膀蔓延全身。
“怎的,忽然一副好可怜的模样。”桑沉草轻轻一哂,“这才哪到哪,他们既然想拿下武林盟,会做的事还多得去了。”
奉云哀抿唇不言,深深看桑沉草一眼。
“别睨我,此时你只能信我。”桑沉草说得格外自然,分明把坑蒙拐骗当成家常便饭,还企图令旁人甘心被骗,“你看,那些人在把你我往火坑里推,我呀,顶多踩你一下踮踮脚,别的事可做不来,我比他们好多了。”
奉云哀停步不动,偏那潜藏在血肉中的蛊虫往下一钻,驱动起她的腿,使得她不得不迈过去。
“不说话也罢,这又瞎又哑的模样,还怪引人爱怜的,要是有人追上来的,多半怀疑不到你身上。”桑沉草乐呵呵地笑。
“云城怕是也会有不少人无辜受害。”奉云哀忍无可忍,冷声道。
“你以为你不去,就不会有人受害了?”桑沉草打趣,“一会非去不可,一会又不想去,秀秀你怎这么多变呢?”
奉云哀不应声。
桑沉草揽上她的手臂,好似分外亲昵,凑近说:“不止,我们去云城的沿途,一定也会有不少无辜之人,你太小看瀚天盟和那几个宗门,也太小看那些人的歹毒了。”
奉云哀周身僵住,可惜蛊虫在身,人依旧在往前迈。
“他们算盘打得可响了。”桑沉草刻意压嗓,低低的声音略带蛊惑,“既然想令我坐实问岚心之名,自然要想方设法让旁人猜想我就是问岚心,还得使了劲地朝我泼脏水,如此,我就永远是问岚心那个千古罪人了。”
“避开,不就好了?”奉云哀两唇微颤,挤出冰冷字音。
“你不找问岚心了,不想查清奉容的死因了?”桑沉草语气愉悦,“其实是奉容命你来找问岚心的,对不对?”
奉云哀心道不错。
“奉容不过是让你来找问岚心,你却将问岚心当作杀人凶手。”桑沉草将余光往后一瞥,见有人靠近,立即揽着身边人腾身避开,“看来奉容死得仓促,话都来不及同你说清。”
身后果真有人,那人还在磕磕巴巴地喊:“我、我听说聆月沙河那边,住着个用针杀人的老妖女,叫、叫什么问岚心,她在江湖中颇有名头,似乎叫……断魂针,不错,就是断魂针!”
结巴又犹豫,听起来底气分外不足,似乎是刚刚学来的,也不知受了谁的指使。
周遭有人信了,惊道:“难道昨日住店的两人中,其中一人就是那问岚心?”
掌柜喃喃:“看着岁数也不大。”
“江湖人最擅长乔装,她一定是易容了。”
“不错,一定是易容!”
奉云哀沉着面色,却也清楚,此时她如若出面解释,怕是只会中计。
离开朱雨镇,两人一路向东,所幸沿途无甚城镇,这也意味着,将碰不到观风门的眼线。
夜色浓郁时,山野间虫兽嚎啕,听着凶险,却比那些明枪暗箭要叫人安心许多。
奉云哀去寻草料喂马,捡起一根枯枝沿路敲打草丛,省得有蛇忽然蹿出来咬她一口。
她有意走远,想试试体内的蛊虫是不是还活跃着,果然如她所想,离远不过百尺,她周身便酸痒难耐,步子也变得沉重无比,根本是在催促她回到那靛衣人身侧。
越远,双腿就越重,好似缠了千斤石,几乎要迈不动分毫。
那痒意是钻心的,周身没有哪一处不难受,就好比体内蛊虫不止一只,甚至还将她的躯壳填实了。
她当真小看那靛衣人的蛊虫了,这么下去,她非得倒地不起。
奉云哀不得不停住脚步,弯腰拾起草料,正要起身时,身后传来一声尖啸。
是虫哨。
哨声急且响亮,好像是冲着她来的。
就在下一刻,奉云哀蓦地歪身,像牵丝傀儡一般,被大力拽得一个转身。
她经脉中的蛊虫在徐徐而动,酸痒一股脑地往双足处涌,迫使她步步往回走。
不过那哨声也就响了一下,少顷过后,蛊虫失了指向,渐渐又在她体内散开,她也不必被驱使着僵身向前了。
怪事。
奉云哀颇为不解,如若是想催她回头,哪会只鸣一声哨。她按捺着不适,弯腰多拾了一些草料,余光中有一个黑影在茂盛的杂草中飞快爬过。
是蛇么?
奉云哀抱住草料往回走,回去时恰好看见靛衣人在逗弄一盘在腕上的物什。
那东西盘了数圈,跟个稍粗的手镯一般,通体在月下熠熠生辉。
月光晦暗,奉云哀原还看不清楚,但那东西张嘴嘶了一声,她一下便明了了。
哪是什么手镯,分明是活物,是蛇。
奉云哀怔住,迎上桑沉草那也好像蛇一样的目光。
潮湿阴险,带着不明缘由的笑。
“哪来的蛇。”奉云哀抿一下唇,“是刚刚吹虫哨招来的?”
桑沉草拉下袖口,将那数圈蛇身遮上了,唯独露了个龇牙咧嘴的蛇头在外面,笑道:“一直在身上,刚放它出去觅食了,吹* 哨是为了将它召回。”
奉云哀有些许毛骨悚然,也不知这东西有没有毒,竟一直缠在桑沉草腕上。
“莫怕,它轻易不咬人,乖着呢。”桑沉草伸出食指,轻挠两下蛇首,转而指着自己身侧说:“睡这儿,离远了料想你也不舒服,说来,你刚才踱哪儿去了?”
奉云哀直觉不对,冷声问:“怎知我刚刚走远了。”
桑沉草哂一声,隔空往奉云哀心口上一点,慢声道:“有蛊虫在,我什么不知道?”
“如我走远,你身上也会酸痒?”奉云哀没有坐过去,只在月色下定定站着,垂视那坐在树下的人。
“嗯?”桑沉草眉梢挑高,摇头道:“不会,不然可就倒反天罡了。”
奉云哀定定看着此女一阵,转而一声不响地抱剑坐下,将头偏到另一边,避开对方的视线。
“奉容究竟是怎么养的你,你在听雁峰上,当真没见过其他人?”桑沉草兴味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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