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兽世的毛绒控沙雕: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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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犹豫了一会儿,试探地回答道:“好听。”

    “玉卿,”金溟叹了口气,“没有海东青会住在山洞里。”

    “你喜欢住在山洞里,”海玉卿再次伸出翅膀,只用翅尖的长羽毛轻轻抵在金溟身上,仿佛是不敢再索要更多,只是这样一点的身体接触就可以缓解它的不安,“我也喜欢。”

    但金溟连这样一点依赖也不肯再给它,他后退一步,让那只倚靠着的白翅膀猝不及防再次落进冷冰冰的薄雾中,“我不喜欢住在山洞里,之前没得选。”

    “那我们住到山崖上,”海玉卿浑然不觉般,用一种异常的亢奋比划着,“西边,山崖,有风,离月亮很近,我们可以天天看……”

    “玉卿……”金溟长长地唤了一声。

    无声的沉默有时候比理胜其辞的解释更有力量。

    海玉卿的声音逐渐低下来,混杂在树叶的沙沙声中,低到金溟只能微微侧过耳朵才能依稀分辨——

    “走不掉,你不能离开。”

    **

    “抱歉,你们不能离开。”

    仿佛是一夜之间,研究所的外围多出很多岗哨。

    金溟被挡在门口,佩枪军人高大的身形让他只能微仰着头。其实这些岗哨存在已经有段时间了,只不过一直被他忽略了。

    “孩子想爸爸了。”穆兰半垂着眼眸,金溟刚刚长到她肩膀的身量让她摸头的动作看上去有些生硬,“昨天是中秋节啊,很多年没回家了。现在就连通讯也断了……”

    扣在枪袋上拇指轻轻摩挲着,隐在帽檐阴影下的五官有些动容与为难。军人退后了两步,没多久,金溟听到一阵短促的接线声。

    “我们是犯人吗?”,二十分钟后,金溟的左脚踩在车踏板上,另一只脚黏在地上,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扭着身问一侧的军人。

    那是送他去机场的军用车,只有他,没有穆兰。

    “当然不是,”铮铮的声音有一瞬的停顿,“我们的任务是保护研究所里的所有人。”

    那是一个很高大的人,金溟已经不太能确定那人是不是比他记忆中的父亲更高。如果不刻意抬头,在金溟的视野中心,是那把扣在腰间的枪,以及那只不断摩挲枪柄的手指。

    “会有危险吗?”金溟似乎站得有些累了,左脚轻轻落在地上。

    “不会的。”视线里的那只手指滑到身侧,并拢的手掌绷出一种溶于血肉的刀削感,连声音也跟着铿锵起来,“研究所是基地最宝贵的财富和最后的希望,我们会誓死保护里面的所有人。”

    阖上的车门发出短促的磁吸声,金溟道:“我也要保护他们。”

    军人轻轻笑了一声,气氛似乎缓和了些,一只带着金属特有的腥味的大手按在金溟的脑袋上,“小不点,等你长到了再来保护别人。”

    “回去看看你爸爸吧。”带着茧子的手看上去很有力量,但落在头上却很轻柔,“他一定很想你。”

    金溟孩子气地晃了晃脑袋,“我不走,爸爸就是让我来保护妈妈的。”

    紧接着,金溟的右手腕就被紧紧攥住,穆兰的声音像是贴在他的耳朵上,“你昨晚吃月饼的时候不是说很想爸爸。”

    随着话音呼出的气息凉得就像昨晚身后冰箱逸出的冷气,右手被同样的凉度紧握着。

    在赤道秋季干爽温暖的清晨,金溟感觉到自己无法抑制地打了个颤。他不敢抬头,一时间四下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所有的感官只能听到手心里那块月饼上的酥皮隔着油纸慢慢碎裂的声音。

    “能帮我把这块月饼带给我爸爸吗?”直到背后的汗液隐藏进衣服里,金溟才找回声音。他用了些力气,挣脱开穆兰,将握着月饼的右手缓缓举起。

    “小溟!”穆兰的的声音尖锐而突然,而后更加突兀地停止在那只平摊开来的手心中。

    一枚被油纸规规整整包裹着的月饼静静躺在手心中,在温热的体温中烘出一阵阵香酥。

    “最后一块月饼,舍不得吃,”金溟舔了舔僵硬的嘴唇,“昨晚忍了好久啊。”

    金溟用空出来的右手握住穆兰冰冷而颤抖的双手,“月饼可以寄托相思,爸爸会明白我们的。”

    那是一块不止寄托着对远方亲人思念的月饼。

    穆兰忽然发现,那双只会跟在父母身后抓着衣角蹒跚走路的小手长大了,已经可以牢牢包裹住母亲的手。

    在研究所大门缓缓关闭的声音中,金溟听到穆兰破碎而坚定的声音——

    “小溟,对不起……”

    **

    “玉卿,对不起……”

    金溟不想不告而别,给海玉卿留下一团解不开的残局困扰半生。但此刻他忽然有些明白,很多话,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道一句“对不起”。

    晓雾微凉,海玉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它缓慢地收回翅膀,用一种无助的保护姿态裹住自己,声音低得风过即散,“因为冷冻舱……又是冷冻舱。因为冷冻舱坏了,所以你就要走?”

    “和那个没关系,就算没有冷冻舱,我早晚也是要走的。我不属于这里。”金溟缓了口气,谆谆道:“不要再去地下河,如果小白龙问起,你不知道什么冷冻舱,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吗?”

    “冷冻舱里到底有什么,让你们一个一个,都因为它丢下我!”

    尖锐而怨毒的声音遽然冲破拢聚在树梢的淡烟愁雾,等到金溟反应过来扑出去时,连半根白羽毛都没抓住。

    金溟只能咽下满嘴的莫可奈何,提着一口气扑棱开翅膀去追那个一闪而逝早已没了踪影的白光。他一直以为海玉卿两次潜入地下河,只是为了讨他欢心,但怎么现在倒像是触了它的逆鳞般。

    但他来不及多想,生怕赶不及阻止海玉卿再次下水,只能闷着头铆足了劲儿地飞。然而就在他刚刚看到莽莽草场上的那点粼粼波光时,一道从茂密的草波中自下而上的撞击将他掀翻在地。

    惊叫声被捂在喉间,熟悉的触感让金溟顿时放松下来,反抗的动作化为一种包裹,任由那道撞过来的力量将他压进草莽之中。

    密实的草植柔软而清凉,一只软软的翅膀捂着金溟的嘴巴,盖在他的脸上。

    金溟闭上眼睛,忍不住轻轻嗅着翅羽间散发出的味道,像一个要把月光偷藏进匣子里的小贼。

    第92章 离开

    白翅膀用力地捏了一下金溟的嘴巴, 出气似的。而后又轻轻挪开,一双似嗔非嗔的黑眼睛便在早春的新绿中跳进金溟的视线之中。

    细长的白色眼睫上挂着几颗晶莹的露珠,脸颊上还沾着几点碎草叶子, 海玉卿侧着头, 要看不看地拿眼尾瞥了金溟一眼。

    “你……”

    金溟刚一开口, 嘴巴便又被捏住。

    融在晨露和碎草里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在高草的阴影中透出一种模糊的暧昧,看上去极为惹人怜爱。海玉卿不情愿地把脸微微转过来,用外强中干的眼神狠狠剜了金溟一眼, 又立刻警觉克制地抬头看向一侧,像怕被谁察觉似的。

    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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