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究竟怀了谁的崽: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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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流不愿说,自是有他的道理,他可以等到他愿意开口的那天。

    他的孩子,他的弱流……绪王,还是其他人,谁都休想再碰他们一根头发丝!

    帐中香味四散,这夜,霍洄霄睡得极沉极安稳。

    第69章 第69章

    雪下起来没完, 天阙门内外雪积尺许,人马不得行,圣上体恤百官, 打从十五便辍朝了, 只命各部衙门该综算的综算,该结清的结清, 捡了要紧的上折子便是。

    将近除夕夜,京中却一派死气沉沉,却丝毫不见年节喜气, 各部衙门大门紧闭, 不闻人语,就连各个堂官成日里也是胆战心惊,说话都不敢大声, 生怕一句不对便触了那位的霉头, 落个身首异处的凄惨下场。

    那位, 指的是殿前司指挥使, 北境王世子霍洄霄。

    月初伊迪哈一案一出,不仅卢家, 朝中各位大员皆牵扯其间,圣上命霍洄霄总领三司彻查此案, 而此人行事一向挑达无度, 蛮横无理……三司握于手中,殿前司倚靠左右, 拿着鸡毛当令箭, 不过十几日便将整个朝廷各部官员抓得抓审得审, 折腾了个遍。

    使至朝廷怨声载道,皆往圣上面前告御状。

    可圣上却充耳不闻, 一个朱批“知道了”便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于是群臣激愤,奏折雪花片子似的往上递,几乎要将整个福宁殿淹了,以逼迫圣上处置霍洄霄,然今时不同往日,圣上大权在握,对此十分恼怒,前日便拿了几个骂得不堪入耳之人开刀,罚俸半年,思过十日,杀鸡儆猴,朝中官员伺候再不敢在折子上说霍洄霄一个错字。

    ……圣上摆明了态度要趁此机会肃清朝堂,绪王那头称病闭门不出,徐阁老更不必说,一贯与圣上同心同德。

    于是百官一连数日,皆于霍洄霄淫威之下苟且偷生,各个战战兢兢,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腊月二十,天大寒,雪如刀片纷纷扬扬。

    霍洄霄眼底一片乌青,正从刑部衙门出来,转过三条街,跨进殿前司衙门大门……衙门内军士堂官来来往往,眼下皆是相同的一片乌青,不知有多少时日未曾好好睡过一觉了。

    正当年关,这节骨眼上,案子没审清,圣上的脸晴不下来,却也没人曾有半句牢骚。

    霍洄霄这几日几个衙门连着转,忙得脚不沾地,牙斯也不清闲,这会儿坐在正堂将合眼,却瞧见自家公子半脚进门,朝堂间来了,顿时困意消散的无影无踪,起身迎上去,

    “公子。”

    将马鞭反手丢给一个侍从,两人边往堂中走,霍洄霄边道:

    “绪王那头什么动静?”

    那日天阙门两人交锋,霍洄霄总觉着沈青霁那般胜券在握像是留有后手,加之阿耶几番递信说挐羯人蠢蠢欲动,难免不叫人多心此事与沈青霁有关,卢襄那张嘴比死鸭子还硬,一时半会儿撬不开……

    事情尚未盖棺定论,绪王这几日闭门不出,行为反常,冥冥之中霍洄霄总觉着他在暗地里憋着什么坏,却又拿他没有办法,便叫牙斯日夜盯着绪王府。

    牙斯神色疑虑,“属下正觉着怪呢,眼下出了这档子事,沈青霁便是咱们案板上的鱼肉,按理说他该急了,可属下叫人盯了这么些日子,除开那个叫何夜的侍从偶有外出抓药请郎中,绪王府竟没半点动静,连沈青霁都跟个闺阁小姐似的,半点见不着人影……属下觉着这事绝对不简单。”

    在堂中落座,闻言霍洄霄忖了会儿,微不可察地蹙眉道:“请郎中?哪家医馆的郎中?”

    “这个公子放心,属下去那家医馆问过了,那郎中亲眼所见绪王得了风寒,卧床不起……属下不放心,连药都抓了一副一模一样的找人看过,暗地里又跟了那郎中两日,确实没什么可疑之处。”牙斯兴致勃勃,一副邀功的神色。

    霍洄霄眉头愈发紧蹙,他并不信沈青霁是真的得了风寒。

    此人阴险狡诈,老谋深算,风寒这种由头也就是骗骗三岁小童而已。

    西南两府十万兵力,加之与挐羯人暗通曲款,沈青霁会做什么不言而喻,可如牙斯所说,现下的沈青霁被困在郢都,便如瓮中的那只鳖,十万兵力不在眼前,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却索性待在府里闭门不出,就像是等着人上门来抓似的。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霍洄霄愈是思索,眉间阴郁愈是深重,几日连着未睡好过一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痛欲裂。

    “我知道了,继续盯着便是。”他按了按眉心,过了半晌蓦地抬眼看着牙斯,

    “除此之外……福宁殿!福宁殿那边要多加人手看顾,殿前司的人之外,叫几个咱们自己人暗中守着,别叫沈弱流发现,但凡进殿的都要一一排查,什么时辰见了什么人,逗留多久,每日都要详细告诉我,不能有一丝疏忽!”

    从得知那个小崽的存在以来,霍洄霄没有一日是睡好觉的。

    每每夜半惊醒,浑身冷汗,做的都是不同的噩梦。

    ……梦见那个小崽被沈弱流抱在怀里,瘦弱的猫似的,浑身是血,四肢垂落毫无生气,不会笑也不会哭,还未睁眼就已经离开了人世。

    沈弱流抱着死去的孩子,冷冷地看着自己。

    或是梦见那个小崽被绪王抱在怀里,站在御座之上,目光空洞,提线木偶似的,四周是无尽的漆黑……之后,沈青霁邪笑,人脸化作一条巨蛇的脸,一口吞掉他们的孩子。

    噩梦尽是与小崽相关的,霍洄霄觉得不祥,惊醒之时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霍洄霄起初并不知道孩子月份,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回有的,却在细细琢磨之下,回想起沈弱流孕症出现的时节……怕是秋猎那夜有的。

    孩子已有五六月了,再过四五个月就会落地。

    而他,毫不知情。

    甚至在出入郢都之时对沈弱流那样百般刁难,磋磨。

    他的妻儿,就在他眼前的妻儿,却被自己那样对待。

    霍洄下恨死自己了!

    他这个阿耶做得很不称职,沈弱流不愿叫孩子认他全在情理之中。

    为了噩梦不会成为现实,他必须在孩子月份更大,瞒不住之前将沈青霁处理掉!

    不管这条毒蛇究竟盘算着什么,有他在一日,沈弱流与孩子便危险一日……霍洄霄现下不敢面对沈弱流,更忙得脱不开身,便叫人守着福宁殿,时时禀报。

    ……牙斯倒也习惯了公子对圣上看得那般要紧,只道:“是,属下知道了。”

    眼下审出证据,抓了绪王才是最要紧的,话又牵回到案子上来。

    霍洄霄从案上拿了几份口供翻看,“卢襄与聂小琪还是死不松口?”

    提起这个牙斯便满面痛苦,眉毛皱得似核桃,

    “这二位瞧着瘦不拉几经不住事,却是什么刑罚都用尽了,嘴还硬得跟王八壳似的,死活不松口,属下与几位大人也十分头疼。”

    此案涉及朝中十几位大臣,公子为保不出差池,便将人都拿进了殿前司衙门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人抓进来有十日,牙斯连着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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