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堕仙夫君后悔了: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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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他随意用水冲了冲手,吩咐外头弟子进去收敛尸骨,便抬步离开了水牢。

    过了几日。

    第二次拿药的日子到了。

    沈长离这段时间忙。

    他记起这件事,再踏足葭月台时,已经过了傍晚。

    葭月台上冷清了许久,寒池边的合欢树叶子早恢复了浅黄,在灌溉下心头血的一日之内,叶片才会变色,一旦超过了时间,便又会变回通常叶子。

    沈长离知道这个方子,也还得多亏了那时无意将换骨时多余的心头血浇灌在此处。

    他瞥了合欢树叶子一眼,淡淡笑了,眸底漾起一丝淡淡的嘲讽。

    他褪去衣物,捏了那把乌金匕首。随后,沐浴更衣,洗净了身上的血腥味道。

    或许因为近来事情太多,思绪繁杂,又或许是因为方杀了那老鼍,他心境和平时不太一样,有几分说不清道不白的少见的郁躁,龙骨躁动极为明显。

    有一下没一下听着更漏声音,小苍山上风雪悄寂。

    直到约莫到了亥时,山上风雪间,方才冒出了一个纤细的淡影,映在雪地上。

    朝这边跋涉而来,却像是走不动路一般,走来走去,影子都未曾挪动多少距离。

    白茸吃力在雪地走着,梦往亭边上住着的弟子说沈长离回了葭月台。

    她身子一轻。

    他随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冷淡道:“没长腿。”

    白茸早习惯了这种冷言冷语,他臂膀结实有力,抱着她,轻轻松松走过了这段距离。

    到了葭月台地界,她挣扎着要下来,他也没多少留恋,随手便把她扔了。

    室内弥漫着一股熟悉的迦南香,帐后的铜纹兽首中冒出袅娜白烟,陈设似和以前没多大区别。

    她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浅绿衫子,很符合山下春意盎然的景色,乌发如云,衬得腰段细细,面容素雅娇嫩。

    她理了理衫子,站定后,对他道:“沈公子上次给的血很有效果。”

    沈长离正坐着,一身月白色深衣,乌发及至瘦窄的腰,正翻阅一册舆图。没理会她半分。

    白茸站了一会儿,下意识咬着唇:“公子若是可以告诉我,血出在谁人身上,下次,我也可以自己去取。”

    男人淡淡轻嗤,方才抬眸看她,语气听不出情绪:“想得倒好。”

    见他眸光扫过。

    白茸已浑身紧绷,低眸说:“沈桓玉,你若是还对我残存着半分青梅竹马,儿时玩伴的情谊,烦请不要再折辱于我。”

    他视线从她腰后别着的长剑上看过,微微挑眉:“若是我偏要如此,你打算如何,当场自刎,还是一剑杀了我?”

    语气平静,这话里的浮浪意味却显而易见,她在他面前翻不出任何浪来,连自刎也做不到。

    白茸清楚地知道。

    如今,他只是将她视为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低贱玩物。压根不配与他明媒正娶的妻相提并论。

    没兴致时,便叫她去嫁旁人,起了兴头,便又叫她过来发泄,让她承受他人后肆意的轻薄与孟浪的侮辱。

    她身上一阵凉,一阵热,低眸道:“当年,漆灵山那晚后,公子不是原本便预备一剑杀了我?不知那时三年后的约定,是否还有效?”

    沈长离是个从不低头服软的人,无论在哪方面。

    这次竟没说要杀她的话。

    他支着下颌,懒懒看向她:“你不是知道,我喜好流连勾栏。如今想来,那一晚倒是也算不得什么。”

    她知道,他是在刺她。刺她以前在上京碧华楼时,对他说的那句怨话。

    只是如今,她太疲惫了,也无意再探究。

    她不知道自己深夜出现在这里,与他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想赶紧拿了案几上那一注封好的心头血离去。

    沈长离没阻止她,视线回到了手中舆图上,只是神情冷了下去,听之任之。

    她抿了抿干涩的唇,却顿了脚步,轻声说:“我本以为,你上次给我的是毒血。”

    白茸心底素来纯善,以前从不怀疑人,更不会怀疑他。因为毫无疑问,他曾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最爱她的人,直到如今,她也丝毫没有怀疑过,他曾给予她的那一份沉甸甸的爱。一个男人在他少年时,能给出的最纯粹炽热的感情。

    而他那样畅快地给了她血,她竟怀疑过,沈长离给她的是否一管毒血,就为了见她痛苦难看的模样。

    她麻木地想,他若是想看,她给他看就是。温濯情况再也拖不下去了。她平静麻木,抱着这样的想法拿药回去,却没想到,真的可以应上方子,并且有效。

    他眉睫未动,语气染上几分冰凉:“便是毒血。”

    “过几日,待他毒发身亡了,你再去为他戴孝哭坟,岂不正好?”

    伤言如刀,她的心,早被数不清的钝刀子,一刀刀割得没有感觉了,也流不出多少血了。

    轩窗未阖,外头卷入一阵清凉晚风,白茸方嗅到他衣衫上,沾染的一点清冽的梨花雕味道。往上,便看到高挺的鼻梁上,一双雾霭沉沉,清冷漂亮的眼,正望着她。

    两人对视着,白茸唇动了动:“你要顾好自己,不要让人担心。”

    她察觉得到,他身上有伤,他不说也瞒不过她。沈桓玉从小就不在意自己身体,常需她记得。

    以后长路漫漫,她已经没有力气再陪他走下去了。

    拿了那管血,白茸转身要走,却没有走掉。

    一双大手从背后揽了她细细的腰。

    清浅的呼吸落在她颈窝里。

    他人较平时略苍白,那段清冷不近人情的气质极明显,眸子却幽亮,像是雪地中燃起的一簇缥缈的冷焰:“方才,可是在心疼我?”

    白茸浑身僵硬。身后,这具已臻成熟的男人身体温热有力,心跳坚实,和以前像,又不完全相同。

    她语气也紧绷:“以前又不是没说过。”

    他道 : “不记得了。”要独给他的,他不和人分享。

    和沈桓玉一样一样的。

    白茸视线一晃,却陡然看到了身后剑架。剑架上盛着灼霜,一旁却搁着一个瓷盘,里头养着一株盛放的鹤望兰,鲜亮明快地盛开着,是他绝对不会养的。

    白茸看周围陈设,也是,她之前怎么会觉得没有改变呢。

    葭月台马上要有女主人了。无论是在梦往亭还是葭月台,楚挽璃都喜欢操持他的生活起居,乐此不疲,明里暗里对所有人宣誓所有权,沈长离是她的。

    仔细闻,葭月台的熏香其实也变了,清淡的迦南香气里,夹杂了一些女儿家喜好的茉莉兰草的甜香。屏风也被悄无声息换了花样,变成了轻俏的花鸟图。甚至连卧榻,他们或许也曾在其上抵死缠.绵,他也会像那晚那般,用力时,半垂着那双清冷的眼,似笑非笑用微哑的嗓音在耳边叫楚挽璃的名字。

    那个曾和她山盟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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