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完宿敌后一起重生了: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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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裴钰的命,他能留住吗?

    裴钰身子的状况他最是了解,上一世除了好出热些,便没有什么隐疾在身上,耍耍刀剑都绰绰有余。

    自己离世后,短短几年时间,他就害了如此病症,以至于卧床不起动弹不得,最后还要因此而早年身殒,若是有人从中作梗戕害也就罢了,就怕——

    就怕这无名之症,这辈子依然藏在裴钰身体里,依然会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最后长眠不起。

    萧楚眷恋地抚摸着裴钰的长发,心思愈想愈乱。

    前世的裴钰也一定四处索药求医过,为何却诊断不出这病症?若是这一世依然诊不出治不好,那该怎么办?他还有几年时间?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万一、万一裴钰真的,命中有此一劫……

    他该怎么办?他如何能独活?

    萧楚想到这里就觉得一股寒意直上头皮,不禁怀得裴钰更紧,口中喃喃道:“怜之,我怕这次还是……”

    “没事,没事了,”裴钰以为他在担心萧仇的性命,于是揉了揉萧楚后颈的头发,安慰道,“现在一切都好,我们进城之后去找世子,讲明事情后再去寻萧都督。”

    “……嗯。”

    萧楚不想在这关头弄得人心惶惶,遂深吸了口气,强行把这可怕的念头给抛去了。

    他闭上眼,裴钰耳边低语了一声:“以后你叫她阿姐就好。”

    裴钰指尖有点烫,往萧楚肩上埋了埋,藏住了害羞的表情。

    他们趁着晨早人稀,多拥抱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萧楚晃着步子踢了踢落叶,又随手折下根槐枝,往草垛上一坐。

    蜀州多雨,连土踩着都是软的,他坐在城口草垛上,往泥地乱划了几个潦草的圈。

    “怜之,我死前没听你说完的话,你现在还愿不愿意说?”

    裴钰知道他不开心,于是拢了拢衣物下摆,也半蹲到萧楚边上,说道:“你想问,到底是谁害死的你?”

    萧楚脸上泛起一抹愧色,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恨死我了,所以要我死。”

    裴钰仰头看他,认真地说道:“受伤害的人是你,你一点儿错都没有。”

    “但我强迫过你,怜之,”萧楚往地上画了个小人,又用力给它打了个叉,郁闷地说,“我知道你不情愿,还那样……”

    “若我真的不情愿,你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我就自裁了,”裴钰握住了萧楚的手,不让它再去划那可怜的小人,“萧楚,你没有错的。”

    萧楚眉头都皱了,重复一遍:“我没有错吗?”

    裴钰一看他那委屈的眼神就觉着心颤,恨不得能上去揉他两把,把指尖都掐白了才强行忍住。

    “有错,”裴钰轻咳一声,改口道,“错在愚钝,错在不听我的。”

    “怜之,我不是在讨你可怜。”

    萧楚扶着额,脸色更是难看,方才还压抑下去的情绪又翻涌了上来。

    “我只是觉得后悔,我误时太久了,若是能早些发现……”

    萧楚的焦虑已经溢于言表了,裴钰立刻攥紧他的手,把他的脸给掰正过来,面对着自己。

    “慢慢来,承礼,”裴钰指腹搓了搓萧楚的眼下,柔声安抚道,“不要一次思虑太多东西,我们先想好,此行要做什么。”

    裴钰在太学也待过一段时间,教过不少学生,虽然朝堂上多数人觉得他性子太硬,不苟言笑,但只有他亲授的学生知道,这位授业恩师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很擅长循循诱导。

    “我们一件一件来说,”裴钰坐到萧楚身边,接过他手中的槐枝,往方才那些圈画里添了几笔,一边说道,“比起皇子,眼下更要紧的是寻到梅渡雪,她是蜀州兵败的根源。”

    裴钰画下几道山川和河流的简图,解释道:“蜀地易守难攻,还有先天的屯田优势,足够自给自足,它比之雁州更为独立,自然也需要更多的缰绳来束缚,梅渡雪远嫁于此,正是出于这个理由。”

    萧楚收拾了下情绪,勉强跟上裴钰的思路:“她人已经到蜀州了,但尚未和蜀王世子完婚。”

    “是,如此一来,我们有两条路可选,”裴钰说,“其一,劝说蜀王退婚,遣返梅渡雪,其二,赶在蜀州一战之前阻止梅渡雪,必要时,杀之以绝后患。”

    “可以二者兼得,”萧楚接着他的话说,“明夷和江让在城中寻梅渡雪的下落,我和你去说服蜀王。”

    至于皇子,萧楚现在多半可以确定曲娥的身份就是那皇子,但她的性命是去是留,还有她一路随行来到蜀州的原因也尚不知晓。

    这个人身上的疑点太多,需要保持戒备。

    一边的裴钰见萧楚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开来,这才点头认可了萧楚说的办法,抬脚把右边画的痕迹抹去了,转而重新绘了一张大祁的疆域版图。

    “第二件事,前世你的死因。”

    裴钰说到这儿,不禁抿了抿唇,去摸了萧楚的手跟他十指紧扣,像是生怕说着说着人就消失了。

    “萧楚,说之前……我想告诉你,”

    裴钰望了一眼萧楚,看到他眼底的难过,心也跟着揪了一下,温言劝慰他。

    “前世的事情,再如何错过,我们都当作一场噩梦,往后也不要再惦念了。”

    萧楚叹了口气,无声地点了点头,抓过裴钰的手放到膝上捏了捏,继续认真听裴钰说话。

    “好,那我们继续说。”

    裴钰拿槐枝敲了敲地面。

    “前世雁州兵败的消息,是我传给天子的,当时我说服天子,请他念在萧家人满门忠烈的情分上,留你一命,只要你肯乖乖待在京州,于是他口上答应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妥当,所以你来寻我的那夜,我想悄悄把你送出城先避避风头的,只是……”

    只是那时候的萧楚万念俱灰,去意已决,不肯再留人世了。

    提及此事,裴钰的手指也蜷曲了一下,那些孑然一身的岁月流水不知不觉就淌进了心里,勾勒出了不太好的回忆。

    他真的不能忍受再失去萧楚一次了。

    这个狠心的人死去的那一夜,裴钰就硬生生抱了他整晚,到最后连血都淌干了,身子都凉透了,也没舍得松开。

    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还爱着萧承礼,只是凭着本能停留在他的尸体边上,努力寻找流失的心跳声。

    裴钰的爱是在失去萧承礼之后的每一夜,从浑浊的恨里,

    一点、一点,被剖出来的。

    “不要想了,”这回轮到萧楚觉察了裴钰的伤情,“怜之自己说的,前尘往事,就当一场害人不浅的噩梦。”

    裴钰点了点头,甩走脑海中的那些记忆,跟他凑近了些,手里的树枝由南往北,在京州和雁州之间画出了一条道路。

    他解释道:“这是京州去雁州唯一的官道,也是唯一运送粮草的地方。”

    “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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