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欢: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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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事,行事做派高深莫测,让人看不透,单论起手段,像毒蛇一样,比他父亲还要阴毒狠戾,秦执那样的二世祖,到他面前,根本不够他玩的,言欢到秦家后,日子不会太平。

    可梁家的水就浅了吗?

    梁品霖目前还担任着梁氏的董事长之责,但在五年前,已经把公司的重大事务都转交到长子梁沂洲手上,自己当个清闲的挂名掌柜。

    这五年来,梁沂洲过得并不太平,各路虎视眈眈,内忧外患、明枪暗箭层出不穷,光是人为制造出的意外就多达数起,只是他命大,基本都安然无恙,只有一次落了个轻伤。

    言、梁两家联姻后,朝向他的火力只会只多不减,作为枕边人的言欢自然会受到连带伤害。

    她不信言欢没有想到这层面,是该说她跟珈和一样是个辨不清轻重的恋爱脑,靠着这一腔的孤勇就可以做到不管不顾,不计一切代价和后果,把周围所有人耍得团团转,还是说她其实早就做足了准备?

    事情发展到今天,多多少少都在顺着她构想的方向走,可她有这翻云覆雨的能耐吗?

    言欢见招拆招:“适不适合我不知道,但我喜欢他——”

    怕这几个字不够有分量,她多补充了句:“三哥是目前为止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

    这话打乱了言柠的思绪,也听笑了她,“你喜欢他什么?家世、皮囊,才智,还是展露出的温润心性?言欢,千万别弄混了仰慕和爱情。”

    那几个字在言欢脑子里过了一遍,一字不差地转述而出:“家世、皮囊、才智,还有他展露出的温润心性,这些我都喜欢,而且是缺一不可。”

    如果梁沂洲只是个皮囊、品性优越的普通人,她就不会喜欢上他。

    千金大小姐和穷小子的故事在她看来就是不入流的笑话。

    顶着地位悬殊的现实,说出矢志不渝的告白,再许下令人动容的海誓山盟,最后还妄想得到天长地久的结局。

    这样虚浮的爱情,骗骗沉迷于言情小说里的天真少女就够了,她不可能相信。

    另外,她穷奢极侈惯了,入俭极难,要她矮下身段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无异于天方夜谭。

    她也相信,要真过上这种生活,原本令人着迷的爱欲只会被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蹉跎消磨成一地的鸡飞狗跳,到最后如干涸的身体一般,挤不出分毫激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现实的爱情观惊讶到了言柠,空气安静了有两分钟,先等来的依旧是言欢的声音:“撇开喜欢不说,我也需要他,他是我现阶段的最优解。”

    平铺直叙的语气带出一个与利益紧密缠绕的现实,仿佛她口中的喜欢只是用来论斤称量的砝码。

    这就是言家人,纵然心底有爱,他们的爱也都是自私的,或者该说,他们的本性就是凉薄自私。

    言柠敏锐地揪出她话里另外一层关键,“你需要他为你做什么?”

    言欢弯起唇,“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单单他的存在,就是我的最大的保障。”

    紧绷的后背适时放松下来,有恃无恐。

    言柠换了种说法,“你想做什么?”

    “您问过我的。”言欢发现她身边的人都很喜欢重复问相同的问题。

    “但那不是真正的答案。”

    什么是真正的答案?

    言欢认为姑姑在装傻,自己的把戏她是再清楚不过的,毕竟先起头的人就是她。

    “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收到了很多礼物,其中有一封信。”

    言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言柠的反应,试图从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看出愣怔、不安,还有那无地自容的愧怍。

    没让她失望,言柠展露出了自自己回国后最大的情绪波动,这让她心满意足,继续说:“信里只有一句话,解密后是——”

    刚才的窃喜一扫而空,她的眼波里浮着秋末的悲凉和肃杀,“你的父母是被言家人设计害死的。”

    很奇怪,在收到这封匿名信件时,言欢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怀疑信上阐述的内容是真是假,仿佛她潜意识里早就认定了这个事实,她在意的是这信是谁寄出的。

    经过一番调查,再排除种种错误选项,最后她认定这信出自言柠之手,然后她又开始困惑言柠的目的是什么?

    挑拨离间,利用她来对付言家藏着的那头野兽,从而报复自己当年看似主动实则被迫驱逐出言家的仇,最后把言家搅得天翻地覆,而她坐享其成。

    那她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另外她也没有资格坐享其成,已经不在言家族谱上的人,只要言家子孙不死绝,别说从言家剜走一块肉,就连一滴用来饮鸩止渴的血她都带不了。

    猜测被一一排除,只剩下一种可能性,看着被蒙在鼓里,一脸懵懂的侄女,言柠架不住良心的谴责,选择将这秘密以保守的方式吐露而出。

    “您早就知道言家有人要害爸爸妈妈,但您不仅什么忙都帮不上,为了明哲保身,还只能将这秘密咽进肚子里,后来哥哥又死了,你觉得我可怜,一方面又对我父母感到愧疚,才会告诉我,就算我什么都做不了,让我留个心眼提防着言家那些人也好。”

    言柠遍体生寒,冻得脸上的肌肉僵硬,人也快要失去知觉,偏偏心脏如鼓点,“别说了。”

    言欢对她的恳求充耳不闻,“您在信里说的言家人是谁呢?爷爷?和爸爸有最大竞争关系的二叔,还是爷爷养在外面的那个私生子四叔呢?”

    言柠张了张嘴,没发出一个音,心里诧异万分,她居然连老爷子私生子都调查到了。

    言欢笑意不达眼底,“不用告诉我了,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我现在唯一不知道的是,哥哥是被谁害死的,您知道吗?”

    言柠僵硬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没撒谎,唯独这点,她也不能确定。

    她深吸一口气,“所以……你在这节骨眼上回国,设计秦执,和梁沂洲结婚,都是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言欢淡声说:“不对。”

    她怎么会是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的爸爸妈妈,她的哥哥,她所受到的来自于他们独一无二的宠爱,都没有了,也不可能再回来了,她更没有医白骨起死回生的

    能力,能够重塑他们的血肉,那她还怎么拿回?

    “姑姑,我回来是为了创造新的东西。”

    天色一瞬间暗了下来。

    风雨欲来的征兆。

    言欢想起今早看的天气预报,确实说下午有降雨的概率。

    她没带伞,打算赶在大雨倾盆前离开,刚转身,被沉默许久的女人叫住,问的是世间最寻常的爱恨嗔痴:“又又,你恨我吗?”

    明知向来疼爱自己的大哥有危险,她也只是提醒了那么两句,然后彻底成为置身事外的存在。

    言欢止步回头,毫不犹豫地说不恨,“但我怪过您。”

    离开星耀的时间掐得巧,言欢到大厅时正好撞见在旋转门内徘徊的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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