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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深恩不负》 25-30(第9/11页)
“德音,德音!别光顾着笑啊姑奶奶!”
德音拍拍手站起来:“五串糖葫芦。”
谢幼旻扯着嗓子:“十串都行!速速请阿怀来救我一命!!”
德音便回头冲屋里喊:“公子——”
祝予怀正在里屋贴着窗花,易鸣在一旁替他捧着盛浆糊的碟子。
那张红竹底纹的“岁岁平安”落在卧房的窗子上, 祝予怀小心抚平了红纸的边角,后退几步瞧了瞧,不偏不斜, 刚刚好。
他这才满意地弯唇,将那窗子支起来, 探眼望去:“外头怎么这般热闹?”
易鸣早听见了曲伯骂骂咧咧的声音,想也不想地答道:“八成是世子又蹲墙上了。”
曲伯撵得累了,在原地叉着老腰直喘气。祝予怀走到廊下,一抬眼正瞧见谢幼旻鹌鹑似的地在墙上瑟瑟发抖,没忍住笑出了声:“曲伯,饶了他这次吧。”
谢幼旻露出个谄媚的笑来,谨慎地觑着曲伯手里的竹竿,纵身跃下墙头,几步蹿到祝予怀身后躲着。
救兵一到他便有了三分底气,摸了摸护在怀里的匣子,故意唉声叹气:“唉,本来想翻墙进来偷偷放你书房里头的,这都没惊喜了!”
曲伯眼下听不得“惊喜”这两个字,额角的青筋又跳了起来。祝予怀怕把人气出个好歹,忙伸手给他顺气:“府中琐事繁杂,曲伯连日来辛苦了吧。您先回去歇一歇,我让阿鸣去给您奉盏茶来……”
好半晌老人家才被哄得面色稍霁,收了竹竿瞪了谢幼旻一眼,气鼓鼓地被易鸣半拉半搀地送出去了。
祝予怀转过身,无奈地看着攥着自己衣角的谢幼旻。
谢幼旻被看得心虚,讪讪松了手,顾左右而言他道:“诶,今天卫二怎么没来?我还当他读书读疯了,除夕都要缠着你讲文试呢。”
祝予怀领着他进屋,笑道:“除夕各家都忙着清扫祭祖,卫府无长辈主事,濯青自是要亲自操持。你怎么得空来了?侯府里头不忙么?”
谢幼旻落了座,嘿嘿一笑:“那不是有我爹娘么,祭祖的时候我回去露个脸就成。”
德音在一旁好奇地戳着他手里的匣子:“这是什么啊?”
“贺年礼。”谢幼旻也不计较什么惊喜了,大大方方地递了出去,“你放心,我知道你不爱太贵重的礼物,这回定不再叫你为难了。阿怀,新岁如意。”
匣子瞧着古朴无华,祝予怀接到手里,还未打开,便已嗅到了如松烟沉雾般的清浅墨香。
“墨锭?”祝予怀闻着那淡香,“让我猜猜……是衔山墨吧。”
谢幼旻捂心痛呼:“这也能猜到?我都特意换了个匣子!”
祝予怀笑了起来,将墨匣搁到书案上:“这墨在京中不好买,你费心了。我也有件东西要给你。”
谢幼旻登时坐直了:“当真?什么好东西?”
他殷切地翘首望着,就见祝予怀从架上取下个敦实的小木箱子,翻检片刻,从里头拿出了……
一本书。
“阿怀……”谢幼旻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可怜巴巴地看他,“不瞒你说,我得了一种一看到书就会枯萎的病。”
祝予怀又好气又好笑,将书塞到他手里:“你先打开看看。”
谢幼旻蔫头耷脑地翻了一页,紧皱的脸在看清书页上的图画时微妙地一变。
画中人手执一杆细竹,做了个半虚步端枪的姿势,逸笔草草,却动态尽现。
谢幼旻又刷刷翻了几页,猛地站起了身,神情有些激动。
“这枪法……”他来回走了几步,难掩亢奋道,“这是完整的寒英十二式啊!阿怀,你从哪儿弄来的?”
“寒英十二式?”祝予怀略显迟疑,“独发寒英傲霜枝……倒是好名字。怎么,这枪法你认得?”
“我只学过零星的一招半式。”谢幼旻爱不释手地翻看着,“这枪法是定远伯少时所创,据传是他酒后即兴所舞,所见者寥寥无几,故而完整的没能流传下来……阿怀,这怎么没有署名啊?这画师何许人也,描绘得这般细致,想必是位绝世高人吧?”
祝予怀赧然地轻咳一声:“算不上。这是我……我有幸得见,随手画下的。”
谢幼旻静了半晌,难以置信地失声道:“这是你亲手画的?”
不等祝予怀捂住耳朵,他又失惊倒怪地拔高了音量:“阿怀,你可别告诉我,那定远伯托梦给你舞枪了!”
祝予怀:“……”
倒也没这般离奇。
“不是。”祝予怀叹了口气,“我师父是习武之人,在落翮山时每每捡到趁手的竹子,总忍不住比划两下。我见那身法行云流水,奋疾如飞,奇绝可堪入画 ,便求师父许我绘成了图谱。但他从未提及过‘寒英’此名,这枪法的由来,我今日也是头一回听说。”
谢幼旻一愣,才记起曲伯曾同他说过祝予怀拜师之事。
祝予怀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师父,从前应当是位快意恩仇的江湖客,很有几分过人的本领。只可惜不久前,已驾鹤而归了。
谢幼旻怕触了他的伤心事,没敢往下深问,再看着手里的图谱,更觉得那薄薄的纸张也沉重了几分。
他有些不舍地合了书页,小声劝道:“阿怀,这既是你师门传承,我如何能受?还是你自己收着,也好留个念想。”
“无碍。”祝予怀淡笑道,“这枪法一招一式我都记在了心里,无需外物作为念想。且师父的遗愿,便是毕生所学皆有所承。这枪法若能后继有人,师父泉下有知,定也是欣然的。”
谢幼旻捧着那枪法图谱,不禁有些肃然,珍重地收在怀里:“阿怀你放心,寒英枪法难得,我定好生研习,不会辜负了去。”
气氛稍有些感伤,德音小心拉了下祝予怀的袖子:“公子,我想吃糖。”
祝予怀岂会看不出她是怕自己忆起师父伤心,故意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便配合地戳了下德音的额头,笑道:“天天吃糖,也不怕牙疼。”
谢幼旻难得灵光一回,跟着取笑道:“哎呀这可不好,若是你吃坏了牙齿,五串糖葫芦岂不一串也吃不得了?”
德音当即跳了起来:“说好了十串,十串!可不许你赖账!”
几人正笑闹着,送曲伯出去的易鸣回来了。
他空着手出去,回来却拿了一堆东西,左手提着几个细麻绳系着的瓦罐,右手握着枚信匣,脸微绷着,不大高兴的样子。
“公子,门房方才送了这些东西来,说是给您的。”易鸣说着,又别别扭扭地补充了一句,“是那卫小郎君差人送来的。”
谢幼旻瞅了一眼那瓦罐上的红签墨字,疑惑道:“枣花蜜?他送这个来做什么?”
祝予怀从易鸣手里接过信匣,没好意思说自己喝药怕苦,含糊道:“冬日苦寒,是该吃点儿甜的……既是濯青一番心意,阿鸣,留一罐在厨房,多的先收去窖里,好生存着吧。”
易鸣自是不会在外人面前拆穿了自家公子,只嫌弃地瞥了眼手中的瓦罐,应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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