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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深恩不负》 25-30(第4/11页)
怎么着,我是饿疯了,能把你书当饽饽给吃了还是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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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光初亮,几只鸟雀在房檐上啾鸣不休。房门开了一半,屋里头的烛火被寒风一吹便熄了,卫听澜披着件外衣站在门口,听着于思训禀事。
“那些织毯,源自京中一家名为‘秋思坊’的绣坊。”于思训道,“坊主人称秋娘,笃信神佛,每年都会向檀清寺布施一批佛像织毯。不过据坊里的绣娘们说,那些手持梅花枝的佛像,并非坊中画匠所创。最初的画稿,源自一位曾在檀清寺借住过的‘贵人’……”
于思训说着说着,迟疑地止了声。
卫听澜一手支着门框,半个身体埋在阴影里,一双眼睛径直越过他,有点茫然地注视着房檐上蹦来跳去踩雪的两只麻雀,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
于思训方才进院时,就听院门口早起洒扫的徐伯说过,屋里头烛火一夜未灭,卫听澜怕是整晚都没睡。
他斟酌道:“小郎君……昨夜没歇好?”
卫听澜抽回目光,淡淡道:“并未。你接着说,什么贵人?”
“是。”于思训应了声,接着道,“画师是名女子,身份暂时不明。寺里僧人对此人三缄其口,不愿详谈,秋娘也随夫君回乡探亲去了,详情无从问起。绣娘们并未见过那女子,只知道秋娘礼佛时,偶然见了她所绘佛像,惊为天人,便求了画稿回来,教人制成了织毯。后来机缘巧合之下,那女子似是得了宫里哪位娘娘的亲眼,被带入了宫去,多的便不知晓了。”
于思训顿了一下,又道:“对了,据闻秋娘很欣赏那女子,曾同人说起她‘生来有佛心,是个修闭口禅的’。”
卫听澜听到这里才有了些反应,抬眼看他:“哑巴?”
于思训点了点头。
说到哑巴,卫听澜想起个人来。
前世,太子曾为了一个养在后宫妃嫔膝下的哑女,与明安帝大动干戈,因此触怒龙颜,被关进了东宫。
只可惜这事发生时,他已经离京逃往朔西,内情无从探知,只听说那哑女似是姓江。
是巧合吗?
卫听澜沉思片刻,道:“事涉宫闱,不可贸然深查,图南山一事未了,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再横生枝节。此事需得细细商议,具体的等晚上我回来再同高邈详谈。还有……”
他停了一下,抬眼问:“焦奕呢?为何只你一人回来了?”
于思训神色有片刻的复杂,如实答道:“他在绣坊中遇见了旧识,说要留下说几句话。可现下……还未回来。”
“一夜未归?”卫听澜蹙起了眉,“怎么不早同我说?”
于思训顿了一下:“这……小郎君,您昨日回府后便吩咐了不叫人打扰,说有急事就去找高将军,属下便没……”
卫听澜轻咳一声,抬手止住:“知道了。高邈没命人去寻?”
“昨日天黑时就去寻了,只是绣坊关了门,焦奕应当早已离开了。我们人手有限,昨夜没能找着他的踪迹,属下正要再出门去……”
“绣坊?”卫听澜忽然想起些什么,“他那旧识是坊中绣娘?是女子?”
于思训一愣:“是。”
卫听澜若有所思,忽而轻嗤了一声:“看来是遇到了不得的故人了啊。”
于思训茫然:“什么?”
“没什么。”卫听澜轻描淡写道,“再等半个时辰,他要还没回来,就叫人去把京中大小酒肆都翻一遍。见着人了就绑回来,泡冰水里给他醒醒脑子。”
于思训愕然道:“这……”
“等人清醒了,叫他自己领罚。”卫听澜困极了似的打了个哈欠,转身往屋里走去,“用完早膳我还要去祝府,该打多少军杖,你替他数着,一下都别少。”
于思训尚处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就看见卫听澜脚底打飘地走了几步,被几本掉在地上的书绊了个踉跄,整个人砸到地上发出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于思训惊道:“小……”
卫听澜抬起一只手来扒着桌案,想要借力起身,谁知那案上堆得乱七八糟的书册晃了几下,就跟塌了方似的,劈里啪啦尽数落到了他脑袋上。
一片死寂。
“小郎君。”于思训艰难地开口,“那什么……冰水,您要吗?”
第027章 红竹倚窗
窗外落起了细雪, 竹叶无声地沾了素净的白。屋内炭火烧得足,烘得人身上暖意融融,禁不住地惫懒困倦。
“此处引‘不大声以色, 不长夏以革’,源自《皇矣》, 诗叙太王、太伯、王季之德, 记文王伐密伐崇之事。这一句是说, 文王以德化民, 不疾言厉色,不滥施暴行……”
祝予怀停了一停,轻声唤道:“濯青,濯青?”
无人应答。
祝予怀放下手里的书,有些无奈地问道:“昨夜没有睡好吗?”
坐在书案前的卫听澜下意识点了下头,又如梦初醒地坐正了些。
他低头扫了几眼书, 实在不记得祝予怀讲到了何处, 只好装模做样地揉了揉太阳穴:“啊, 好像是有点……很明显吗?”
祝予怀闻言失笑:“叫了你几声, 你都没有听见。”
都怪这屋子太过安逸舒坦。卫听澜哀怨地想, 不,更应该怪的是那堆莫名其妙的话本,害得他胡思乱想了一整夜。
罪魁祸首现在还在他跟前神清气爽地坐着。
卫听澜心中隐有不平,斟酌着慢慢开口:“不瞒九隅兄, 我昨夜看了一宿的书……”
祝予怀顿时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悬梁刺股实是过犹不及,何况你现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若是实在困倦,你就在那边榻上歇一会儿, 莫要硬撑着。”
卫听澜被这关怀备至的话噎了噎,目光轻瞟了一眼, 祝予怀说的正是自己前世躺着晒过太阳的矮榻。
他不禁嘀咕了句:“那竹榻有些硌人。床不能躺吗?”
祝予怀怔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卫听澜猛然反应过来,忙道:“我是说……不用非得躺下,我坐着、坐着歇会儿就行。”
祝予怀也没多想,点了点头,整理起案上的书籍笔墨来。
卫听澜看着他动作,还以为自己在这里无所事事妨碍到他了,迟疑地问:“你怎么也不读了?”
祝予怀将收整好的东西放到一边,从手边匣子里取出一沓红纸,又找出一把细巧的剪子来,笑道:“有别的事要做。正好德音现在在母亲那边,趁着她不在,我先把这些窗花都剪了。”
卫听澜探头扫了眼那些红纸,才见上面都用细细的墨线勾勒好了图案,多是些寓意吉祥的字样,也有梅兰竹菊的各色花纹。
他挪了几下坐垫,在祝予怀身侧坐下,拎起几张翻了翻:“不就是些寻常窗花,做什么要背着人偷偷地剪?我还当是要做什么坏事。”
“以为是坏事,你还凑过来?”祝予怀打趣地笑了声,解释道,“画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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