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香草门庭: 12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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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未必没有疑惑。

    “在天下人眼中,我受先帝厚爱,受如今天子信任,若不以死相报,恐怕就是不忠之臣,要受天下唾弃。”

    和盖勋、傅燮这样的忠臣相比,他什么都没做,不过入宫陪刘宏唠嗑,给刘辩讲讲经文,却得到几乎无与伦比的宠爱和信任。

    “然,”他抬头望向兄长,“这并不意味着,我便要遵从灵帝遗志,带着荀氏,带着颍川士族为之效死。”

    刘宏看重他,因为他识时务,懂分寸,有底线,又圆滑。

    屡屡加恩,是要他带着颍川士族在朝廷上制衡外戚,以及袁氏为首的汝南士族。

    太傅,是唯一可以抗衡何太后礼教孝道的存在,朝廷之中,只有太傅能干涉天子诸多私事,比如:婚姻。

    但同样,太傅虽为上公,却不能像三公一样开府,拥有私人班底,他如果想要得到实权,必须求助家族以及盟友支持。

    但,他不愿意。

    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带着亲朋好友,为他冲锋陷阵,粉饰太平。

    荀彧蹙了蹙眉,正待反驳,却又听他继续道,“况且,灵帝看错的人,不是我,是何遂高。大将军陡握兵权,杀伐果断,先灭蹇硕,后诸董氏,转眼掌握乾坤,我亦无可奈何。”

    士人通过朝堂力量制衡天下,那是建立在天下安稳的前提之下,何进作为大将军没有做到第一步,他也没办法不是?

    荀彧沉沉望了一眼堂弟平静的面容,“是无可奈何,还是私心?”

    他实在未曾想到,堂弟竟然一年多前,就预料到如今之局势,却毫无作为,放纵至此。

    “……是私心。”

    槐树枝丫探出屋檐,下垂的白色花穗,在微风之中飘零在檐廊下铺设的木板上,碎碎点点。

    荀柔伏在案上,轻微眩晕,横向视野,让他眼中的世界奇妙的与以往不同。

    交织朦胧的视线中,堂兄青衣身影已看不见,春风三月的熏香却仍然在空气中缠绵。

    将涵养如荀文若,气到拂袖而去,大概这世上也没几个人。

    就……还挺有成就感。

    轻笑一声,指尖沾了酒水,在桌上点出纵横。

    很多话,堂兄知道不必说。

    他们受过一样的教育,读过一样的书,在同样的环境长大,他并没有不知形势,不辨黑白,所以,他们彼此知道,这的确是他做出的选择。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何进与宦官之争的末路,“算了,总之……还是抓紧吧……”

    荀柔扶着案坐起来。

    毕竟,光熹元年之夏,快要结束了。

    ……

    外将逼迫,令何太后屈服了,她终于在立秋之前,责退后宫宦官,以三郎署官入守宫庐。

    大批士人官员进宫,重掌自桓帝时代失去的内宫政权。

    按照历史,他堂兄荀彧正是在这一时期成为守宫令,秩六百石,负责御纸笔墨及尚书财用诸物及封泥。

    听上去,六百石守宫令比四百石尚书台侍郎要高,但论实际职权,尚书台民曹负责上奏文书、天子诏令,而守宫令不过是库管而已。

    当然,他如今关心的,自然不是荀文若的升职通道。

    何进征招的外将,各自到达进驻之地。

    这其间,还发生过一个插曲,董卓未停在何进安排的上林苑,而继续东进至渑池,宣召数止不听,又进河南。

    于是何进派出侍郎种邵为使,往军前叱之,让其还军。

    这次,董卓终于怂了,改驻夕阳亭,不再东进。

    公卿们惊心于其人兵马众多,何进虽然按住了他,也未尝没有忐忑之意。

    如此,再加上何太后退让,并何苗亲自登门劝说,何进诛杀宦官的积极性,一落千丈。

    荀柔听说袁绍数次上门劝说,都没有再说动大将军。

    若非廷尉府来消息,说袁绍以大将军名义,诏书州郡抓捕中官家属,他还以为,历史改变了。

    就在这时,一条消息,传到尚书台。

    颍川名士陈寔于七月甲申去世,终年八十四岁。

    “请荀侍郎前往吊之,亦可稍为我致意。”

    尚书台内商议,荀柔直接道。

    这是他计划之外,但更合情合理。

    陈寔是名士,去世朝廷是一定要派人去的,而这里没有一个人,比堂兄更合适。

    “自然,此事非荀君不可。”尚书令连连点头,相当理解,“听闻太傅家与陈家有通家之谊?还请节哀。”

    荀柔敛袖,颔首致谢。

    多少年了?

    好像从他小时候开始,那位长者,就是白发苍苍,和蔼温厚,就像过去每年,陈家都会寄一份给他的柿子干,恰到好处的亲近关怀。

    没想到。

    忽然,就走了。

    堂兄沉默的揽裾起身,在殿中拜领任务,然后便转身出殿自去作准备。

    望着他六亲不认的背影,荀柔眨眨眼睛,也扶案站起来,表示散会。

    以朝廷名义前去吊唁,又要出行数百里,并不简单,要安排仪仗、车马、祭礼,关于规格,太仆寺听说也吵了一吵。

    堂兄每日奔忙,荀柔如今虽然也住在尚书台,却好几日都见不着他。

    入夜之后,由于没准备为刘家节约灯烛,居舍内灯火通明,即使如此,荀柔也不得不躬腰凑近,才能看清地图上细小模糊、并被虫蛀的细节。

    也许在真实之中,那会是一座高耸的山峰,或者幽闭的峡谷。

    “荀太傅。”在宫女引导下入室,荀文若玄衣高冠,捧着书匣进屋,态度庄严肃穆得,好像与太傅只有上下级关系。

    “阿兄,”荀柔抬头,略带惊喜。

    他还以为,他哥在离开雒阳之前,都不会再给他一个眼神了。

    荀彧公事公办的表情,维持不下去了,他原地沉默片刻,将手中书匣放在桌案上,犹豫片刻推过去,“这是自光武以来,诏令简表。”

    荀柔看看书匣,又抬起头,望向满脸“与我无感”的堂兄,嘴唇飞快上翘,又顾及着堂兄感受,连忙压下去,他清了清嗓,将匣子打开。

    “建武元年九月,宗室,封更始为淮阳王……

    二年三月,民事,大赦……

    三年七月,吏事,吏不满六百石……”

    连看了两页,他眼睛都忍不瞪大。

    这竟是一份自光武帝始,大诏的简报,不仅写明时间,更标明诏书类型,一目了然。

    “阿兄这三月之间所书?”这就是学霸的光辉吗?太耀眼了吧!

    望着厚厚一叠,近半尺高的纸张,荀柔惊叹了。

    “读卷之时,顺手为之,或为可用。”

    “可用,可用,大为可用。”点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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