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簌雪: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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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应声道:“我被嘉洲府里头的邪阵困住了,还有嫣梨姐姐、戚姑娘和宋公子。”

    时微明放下心来,听闻她身边还聚集着“故人”,又隐隐不悦。他简短问过事发细节,道:“噬魂阵汲取生息为己所用,不可强行冲破,最好借住能够联通内外空间的引子,你在阵心附近可曾留下带着妖息的物件?”

    幻境里,簌簌想了想:“恐怕没有。”

    她整个人都被卷进来了,哪有东西遗落在外?

    宋鉴小声插道:“不知云姑娘的画作可还完好?”

    簌簌即刻会意:“对了,你找找我在现场作的那张废稿吧。”

    逃生出来的人或惊或忧围着他,现场一片混乱。时微明隔开众人,环顾大厅内凌乱摆放的文房用具,问:“纸上是何物?”

    那副画别有寄托,簌簌耳根不合时宜一烫,支支吾吾遮掩道:“就是一副水墨人像,找不到就算了。”

    时微明不知她的懊恼,用灵力操纵纸张依次展开,一眼便定格在那副只用墨染的画上:“找得到。”

    人物轮廓纯以墨笔勾勒,簌容特征都把握恰到好处,可惜画面全无点睛之笔,笔法也不够成熟,至多只能算中流作品。

    嫣梨的座位就在簌簌身侧,自然把画面看得一清二楚,故意对着那剑影喊道:“时道君,这次的试题是‘风花雪月’,那是云妹妹参赛的作品,您仔细别弄坏了。”

    簌簌狠狠捶她一把:“都说了是废稿!”

    现实那头,时微明亦已认出画中的自己,抿了抿唇,问:“为何是废稿?”

    承认,等于她对时微明有意见;否认,等于暴露了那不可言说的微妙心思。

    真是令人窒息的问题。

    簌簌不敢细想外头到底有多少人围观看着,只能硬着头皮道:“那张画得不像,我想重新来。”

    “……好。”

    听字面似乎是时微明认同了她的解释,簌簌却总觉得这温和的语声里还含着旁的意思。

    不及思量,时微明已执笔作剑,迅速破起阵来,金色咒诀凌空而出,锋芒却只限制在画卷上留白的符纸之中。毫光明灭,墨影横皴,符纸上竟荡开涟漪,开辟为一个模糊的通道。

    阵外法咒惊动阵内布局,黑雾时而凝为实体,时而四分五裂,冰凌与阴风相互胶着纠缠。地面抖动不停,“咔咔”震开无数裂口,宋鉴揽住戚浮欢,簌簌则和嫣梨互相搀扶着,忽而听得一阵满含怨毒的凄厉女声:“去死!都去死!”

    这音色,好像在哪里听过?

    片刻走神,簌簌攀着嫣梨的胳膊一松,被一股邪风卷了出去,直往阵心下坠。危急之际,一道白影冲破阻碍,一把将她接入怀中。

    呼啸的风吹得白衫红袖交缠在一起,时微明在半空撑开结界,随即探上簌簌脉门,眉峰微拢。

    气息虚浮,妖力也亏损了不少,显然并未好好用着他的护身符。把他拒之门外,便是这样糟践自己的?

    他暗自记挂着簌簌,簌簌则在明目张胆打量着他。

    青年的眉眼比她印象中还要锋利冷冽,面无表情时的嘴角微微下垂,或者说,眼尾唇角那些微不可察的变化,只在全无戒备时才会展现。

    温热的灵流,平稳的心跳,与他平日行事一样滴水不漏,无情无欲,无私无求。

    她于他,只是故人的影子吗?

    察觉那凝滞的目光,时微明眉目不动,道:“出阵再看。”

    声音平静,却激得簌簌脸色爆红。

    先前那个“好”字的意思,不会是时微明想亲自做模特让她对人写真吧?

    二人的胸膛抵在一处,簌簌攥紧拳头,莫名又想起戚浮欢那句“脱得半光”,心中暗暗把那个辣手摧花的容簌簌骂了个遍。

    放开……不对,换她上!

    簌簌时而羞恼时而愤懑,好在时微明未曾低头,灵剑符光刺破重重雾障,却仍不见收敛,似想查出背后布局之人。

    对方也感觉到了这层用意,眼看幻阵将破,急忙召唤来周遭未及引渡的鬼魂抵挡——对人魂施用仙法,无异于杀生。

    时微明即刻收功,剑入鞘中,随着道符收入袖底,手腕一旋,又念起另一段咒文,召唤出一盏流动着白金光华的六角宫灯。

    硬玉为骨,灰火为芯,墨莲为底,银质长流苏与八卦道纹交错斜织。灵器上下均为半透明,暗示着这盏灵灯并非本体,只是一抹分影。

    随着指尖血滴入灯芯,镇魂珠内的无极引随之也共鸣起来。

    簌簌看着时微明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知是收到灵流波动影响还是何原因,眼前骤然铺展开一副无声画面:

    女子墨发冶容,红簌如血,被身着白簌道服的群仙团团围困。只见她滴血捻诀,一连串动作与眼前实境重合,裙沿牡丹金绣倏闪,召唤出的却并非洗净邪祟的淡白仙灵,而是满含恨毒诅咒的血色妖花。

    厮杀场面疾速流动,血雨腥风过后,白簌化作白骨,眼前只剩下一片刺目的红。

    天地不仁,沉冤莫雪,既然做不成神魔,那便做恶鬼。仙门也好,妖山也好,哪怕是把整个五城十洲都变作炼狱也在所不惜。

    听闻容簌簌盗取上清道宗四大秘宝之三,一借“无色铃”声东击西越狱而出,二借“无极引”一路闯入剑冢,其三便是借“无相灯”开启绝杀大阵,妄图利用弑仙雷劫冲破剑冢封印。

    倘若这灵器虚影来自无相灯,那女子,难道就是……容簌簌?

    幻境渐黯,微凉的指尖点上额心,时微明轻道:“定心。”

    盏中灵火凝作利箭,跨越时空隔空一刺,这一次,想必伤到了幕后主使。

    怨鬼骤散,时微明正欲收起无相灯分影,却见那器灵一阵波动,竟与簌簌共鸣起来。

    少女感到眩晕,时微明果断斩断灵流,对虚影道:“不是她。”

    这个“她”字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时微明清楚地知道,她与容簌簌之间微妙的相似与差异。

    那个妖女如此折辱于他,竟还念念不忘吗?

    而她身上佩了避香丸,便没受影响。

    这一日,也是她与昆仑长老约定的最后一日。

    有些事,她还要查清。

    而他们之间的问题,也必须要面对。

    她将提前写好的信,放到他枕下。

    她看着熟睡的他,忽然生出了浅淡的忧伤。

    或许下次再见时,他的爱意早已消退,只剩冷漠厌恶。

    但她不想再骗他了。

    他送的珍宝,她一样没拿,定雷珠又放回了他手心。

    她只拿了护心鳞,但算是借用,待时机到时,她会还给他。

    她背着剑离开了流桑。

    离开这日,海上无风,流云容容,长空浩荡,秋光透彻而明媚,是无比寻常的一日。

    今日以及明日,应当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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