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穿成霍去病弟弟,全弹幕都在跪求别让我哥喝脏水: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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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他抬手,示意外面的侍从将那些无关的看客请出去。

    “请诸位大人,夫人、女公子们移步。别在我门头哭,晦气。”

    这是要将那些并非核心、只是跟来哭闹或看热闹的旁支与女眷清场。

    就在侍从们准备行动时,一直沉默如泥塑木雕的卫君孺,身体猛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那一句晦气让她积蓄已久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痛哭骤然撕裂了凝重的空气,她的身体猛地剧烈颤抖起来,如同枯枝在寒风中战栗。

    “阿言!”

    失去孩子的母亲在悲鸣,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她猛地扑倒在地,涕泪横流,精心保养的指甲在光滑的地板上抓出刺耳的声响。

    “你也是为人子女的啊!陛下…陛下他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办,难道不正是念着骨肉亲情,盼着你从中斡旋,能稍稍偏袒一二,留敬声一条性命吗?你为何如此狠心!为何啊?他是你的亲表弟!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啊!”

    她紧紧抓住霍彦的袍角,泪水打湿霍彦的衣摆。

    “是姨母哪一点对不住你吗?”

    她被保护得太好了,从未真正理解过权力法则的冰冷无情与霍彦保住他们所耗废的心力。

    霍彦不怪她。

    她是那么温善的一个人啊。

    他没有试图挣脱那双抓着他衣摆的、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只是缓缓俯下身,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指,极其轻柔地为卫君孺摘去粘在她凌乱发丝间的一根细小草屑。动作温柔,与昔日卫君孺轻柔地为他摘下发上草屑的动作一样。

    “您没有对不住我,相反,我唯一愧对的是您。”看着卫君孺绝望的眼睛,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但他若不死,太仆府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您。”

    他的泪滴落,一滴泪滴在自己的手背。

    “他害了多少人啊!那些被贪墨的军饷,本是用来造铠甲,喂战马,让将士们活下来的。那些饿死的民夫、因战马无力死在战场的将士。他们也有母亲在村口日夜期盼,等他们回家啊!多少如您这般的母亲,此刻正在家中,以泪洗面,痛彻心扉啊!”

    他的目光穿透卫君孺的悲痛,望向他曾经走过的每一寸汉土,那里有无数无声哭泣的、陌生的母亲。或白发,或青丝。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没把他的罪行公之于众,把他五马分尸,已是我徇私!”霍彦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但恨我吧,如果恨可以让您好好活着。”

    卫君孺浑身剧震,抓着他衣摆的手颓然松开。她呆呆地望着霍彦眼中那深沉的痛苦,那里面有对自已的怨恨,有对生民的悲悯,唯独没有对她这个痛失爱子的姨母的妥协。

    巨大的无力感瞬间淹没了她。最后,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巨大的羞愧击中,无意识地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

    声音清脆,却比打在霍彦脸上更让他痛苦。

    卫少儿再也忍不住,扑在阿姊颤抖的背上,失声痛哭。

    她不知道怎会变成这样!

    “我的儿啊…你怎能如此…如此…”

    绝情又有情。

    她哽咽着看向霍彦,后面的话被汹涌的泪水淹没。

    她明白霍彦的道理,可正因如此,才更加痛彻心扉。

    孩子,如何怪你?我们又如何能不痛?

    霍彦看着伏地痛哭的疼爱他的母亲与姨母,心中反而升起一股近乎自虐的念头。

    他宁愿她们像那些旁支一样,痛骂他,诅咒他,那样他或许会好受些。正因为她们不怪,这无形的、沉重的爱,比最锋利的刀还要锋利,一刀刀剜在他的心上,见血见肉。

    “我就是如此。”

    “他们不该死吗?” 他反问,声音依旧清朗,目光扫向没离开的众人,那些心怀怨怼的旁支和罪臣亲眷。

    他坐着,身姿却挺拔,“我敢说他们若干净,我不会冤枉他们。”

    他微微倾身,目光如炬,直射向脸色瞬间惨白的那些女眷以及旁支,唇角勾起一抹冰冷无比的笑意,“而你们敢利用我阿母,姨母,待我与兄长亲查——”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堂骤然失声、面无人色的旁支,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诸位今日在此所哭的,就绝不仅仅是一人或是两人。你们不是想念他们吗?我可以送你们去。”

    那笑容灿烂依旧,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大厅。连啜泣声都消失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

    “好了。” 霍彦拍了拍手,脸上重新挂起若有似无的笑容,仿佛刚才的疾言厉色只是一场幻影。“方才闹腾的那些,都请回各自院子,好生休养。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里带着清朗,“再有多嘴多舌、传谣生事、挑拨离间的。”

    他微微侧过脸,夕阳的金辉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那含笑的唇角吐出两个字。

    “割舌。”

    “送客吧。”

    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如同驱散一群聒噪的飞虫。

    侍从们如蒙大赦,立刻如狼似虎地冲上前,不顾那些人的瞬间瘫软、哭喊求饶、丑态,生拉硬拽,毫不留情地将她们拖拽出了霍府正堂。喧嚣、哭喊、咒骂声迅速远去。

    厅堂终于重归寂静,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香木燃烧的细微噼啪声。霍彦脸上露出一丝真切的倦怠,他看着僵坐在地上、互相依偎着无声流泪的卫少儿和卫君孺。

    可怜又可爱。

    他扬声吩咐,“去,把嬗儿抱来。”

    然后就着这个坐姿,他对着两位长辈,声音放得极其温和,如同哄劝孩童,“嬗儿近来会叫人了,小嗓子清亮得很,总爱追着人喊。”

    姐妹二人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闻言只是身体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泪眼朦胧地看向霍彦,那麻木空洞的眼神里,似乎终于有了一丝极微弱的光亮。

    霍彦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的木窗,让初夏温暖的风和金色的夕阳涌进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天很蓝。”

    霍彦头也没回,望着窗外庭院里的桃树满树碧绿,笑意温和。

    “花也开了。”

    院角的几株牡丹,正顶着日头,开得绚烂。

    喉头似乎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感,他浑不在意,仿佛只是嗓子有点干。他随手拿起案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清凉的水滑入喉中,冲淡了那微不足道的不适。

    他低语了一句,声音轻飘飘的,不含愤怒,“卫家只剩下懂得敬畏、安分守己、能为国所用之人,这很好,一切干干净净。”

    “大汉的外戚可贵可权不可脏。”

    卫君孺闻言,身体又是一颤,压抑的呜咽再次从喉间溢出。

    何等心狠,何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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