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天道那些年: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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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意地抬起手,在一阵风中,精准无比地接住了被风卷来的一片树叶。

    但他接下来找寻阮柒的方位,却摸索了一阵。

    李无疏顺着肩膀摸到阮柒的手,然后掰开手掌,将那片叶子放在他手心。

    阮柒垂眼看去,是一片形状规整的枫叶,红如焰火。

    “我从那片枫林里挑了最红的一片。送你。”

    阮柒环视周围,找了一圈才找到李无疏口中的枫林。

    那枫林几乎布满对面的山头,足有上亿片枫叶,美不胜收,宛如春去秋来走完一整年轮回的生命,在这一刻恣意怒放,争红斗艳,红色是他们化为灰烬前的狂欢姿态。

    李无疏在那上亿片枫叶当中,找到了最火红艳丽的一片。

    “你这次不会转手又还给我了吧?”李无疏笑声问道。

    阮柒对他话中含义心照不宣,将叶子揣进怀里,低声道:“不会了。”

    李无疏很想看一看他现在的模样,但这是无法实现的事,想也无用。

    他于是扭身顺着山路朝前缓缓走去,还不断用手里的松枝探路:“我记得小时候放晚课,这条路又黑又长,师父繁务缠身哪顾得上送我,我只能一个人走。”

    阮柒跟到他身边,抬手小心翼翼地揽住他的肩膀,然后取走了他手里的松枝抛到路边。

    比起松枝,他更希望李无疏依赖自己。

    “现在你不必一个人走了。”

    李无疏不曾察觉他的心思,单纯地问道:“你教我的心眼之术同那销毁谶书的术法一样,是衍天宗的因果之术?为何我学习任何因果之术,都如此困难,难道我当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他生性要强,遇上学不会的东西,会钻牛角尖。

    “非是天赋之故,而是命格之故。”阮柒对他再了解不过了,温声解释道,“衍天宗术法精要,便是因果相生,由因生果,因果历然,此是《衍天遗册》运转的根基。众生消长存灭,因循定数,一生只有一条道路。

    “而你并不在此列。

    “虽然我阴差阳错之下以‘别沧海’改变了你的命运,让你了断俗缘,得入道门。但你生来命格就在《衍天遗册》之外,哪怕你没遇上我,而是留在俗世做个朝生暮死的读书人,也会以另一种方式了结旧的天道。

    “你是天道变乱的起源,是变数和混沌。你注定会打乱种种因果。”

    “也就是说,我注定学不会你的本事咯?”李无疏难免有些失望,“看来我误上贼船。现在下船还来得及吗,师尊?”

    “你如此聪慧,想必有办法悟出自己的道。身在哪条船上,有区别么?”

    阮柒一定是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侧脸在说话,因为李无疏能感觉到耳畔轻微的空气流动,带着对方身上独有的气息,像用泉水研出的墨香,淡泊雅致,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他不禁感到左耳发热,便悄悄朝另一边转了过去。

    “可是你也说了,我是变数,注定打乱因果,岂非注定学不会因果之术?”

    “道门各宗招式都有对应心法,你只修习过太微宗心法,却能使出天下各宗招式——太息宗《抱一剑法》,九仪宗《云笈阵决》,剑宗的《莳花二十一式》《天问》……你靠的是悟性,而不是生搬硬套。因果之术,也是同样。《衍天遗册》在你眼里,迟早可以为你所用,只是方法要你自己找寻。”

    “我明白了。”

    李无疏若有所悟地点头,突然间停下脚步。

    阮柒跟着也停了下来,探寻地看向他。

    “你也是半步飞升的境界罢?”李无疏问道。

    “……”阮柒不知他话中含义,并不作答。

    李无疏继续道:“我得道于混沌,而你代行因果,这是不是代表……我的力量越强,你的力量就越弱?你实话告诉我,李无疏对天道一无所知,何以飞升为天道?道门五百年来那么多杰出之辈都未触及飞升之门……李无疏如此年轻,如何得道?”

    阮柒揽着李无疏的手不知不觉地松开,改去牵他的手:“你要下山逛逛吗?我陪你去?”

    “阮柒?”

    李无疏知道他又想将话题蒙混过去,一把擒住他。

    “你确实过于年轻。”阮柒万般无奈地看了看他紧攥自己衣领的手,又看向他年轻而执拗的面容,终于开口,“你饱经磨砺,天雷加身而不死,已得飞升之格,因为你的人生重启过一百零一次。”

    第 68 章   第六十八章 月书赤绳

    一百零一次。

    李无疏听到这个数字猛然怔住。

    他知道阮柒为挽救自己必死的命运,自损修为,回溯时间让他重来了许多遍。但他并不知晓,对方竟足足尝试了一百零一次。

    一百零一次,意味着什么?

    一百次生离死别?

    换做常人,会在足足一百次失败之后,再去尝试第一百零一次吗?

    “我与你不同,我只有飞升之能,而无飞升之格。一身修为于我无用,只有你这个变数可以打破旧天道的桎梏,了结芸芸众生被因果束缚的命运。”阮柒道,“你不止解放了他们,也拯救了我。”

    李无疏双眼在白绫后面不断张开又闭合,压抑那股无法言说的汹涌情绪。

    无边的黑暗放大了他内心的感知,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指。

    随着他心绪起伏,一阵剧风猛烈地席卷而过,将山道上的两条人影吹得衣袍紧裹,猎猎作响。

    李无疏深深呼吸,按下了情绪,风声渐息。

    他此时已经压抑得近乎淡漠:“天道为何有缺?如何补足?”

    无心苑的黄昏结界破了,露出外面的夜空,漫天星斗。

    见惯了黄昏之景,此时的院子显得别样开阔。

    李无疏躺在东厢房,李半初躺在西厢房。

    两人生了同一副面孔,沉睡的时候就更像了,铜板从东厢来到西厢,都要怀疑自己遇着鬼打墙。

    李半初幽幽转醒,看到一颗卤蛋一样的脑袋。

    脑袋下面是张清癯的年轻面孔,两颊微凹,着白色僧袍,更披了件绣了佛印的袈裟。

    这张脸他很熟悉,但他记忆中的这张脸总是与一袭素淡青衣和一根简单的檀木发簪相关联。

    他脑中一片混沌,脱口便问:“林简,你怎么秃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中年书生噗嗤一笑,拍拍净缘的肩膀:“林简?真是令人怀念的称呼啊,林师傅!”

    说话的是颍川百草生。

    太平书行是无相宫下面的产业。他顶着一对黢黑的眼圈,来书行商量延期交稿事宜,顺便找净缘叙一叙,说自己最近遇上一些事,看能不能让净缘出面给他宽限几天。

    正套近乎呢,阮柒身边的小童就跑来报大事不妙。

    三人赶到无心苑,便瞧见了李半初一剑刺破了无心苑的黄昏结界。

    黄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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