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关山: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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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王府亲兵快马跟上。

    “娘子愿意说话了,劲头就是足哇!弟兄们打起精神来!”

    *

    清晨带寒气的风从耳边呼啦啦刮过,谢明裳感觉痛快。

    全身难以言喻的轻松和畅快。

    身后传来急促的奔马声。乌钩呼呼喷着热气,大脑袋出现视野里,瞬间超过半个马身。

    “咴~!” 乌钩昂着头,毛皮油亮,威风凛凛。萧挽风纵马疾驰,并不有意放水,衣摆被大风呼啦啦吹动。

    马头交错的瞬间,萧挽风控缰勒马,视线转来,在小娘子被风刮得发红的耳垂上转一圈。

    “冷不冷?”他抬手要解披风。

    谢明裳在马上冲着他笑。

    她的眼神晶亮,笑容愉悦又带狡黠意味,抬手往前比了个手势,纵马绝尘而去。

    大意了吧,没跑完呢!说什么披风!

    等王府众亲兵赶上时,前方两匹马已跑得尽兴,改成溜溜达达地漫走。谢明裳身上系着萧挽风的披风,两人并肩前行,沿路低声说话。

    “你坐回车里,随我入城。京中戒严令下,今日之后,再想出入京城不易。”

    “风浪既起,妖孽尽出。莫轻易出王府,当心有人下暗手。”

    谢明裳听着听着,听出几分话外意思:“叮嘱我这么多……今日送我入城,之后,你又要出城了?”

    萧挽风并不否认。

    密令“协防京畿”。领了“协防”二字,他之后要常驻城东大营。

    密令下旨,裕国公为正,持虎符统领中军,他为副手。

    蓝世子至今还背着“行刺河间王”的罪名未查清,却让他们两个正副搭配,其中隐藏着深深的恶意——多半出自林相之手笔。

    “先送你入城。”萧挽风简短地道。

    谢明裳坐进乌篷大车。河间王府一行人和守城禁军开始交涉。

    奉天子密令的理由足够正当。城门很快开启,一行人被放进城去。

    两边分道扬镳,谢琅正好从大醉中清醒过来,站在萧挽风的马前告别。

    萧挽风叮嘱:“我不在时,看顾好你妹妹。有事想法子知会城外大营。”

    谢琅应下,人却又不肯走。看一眼妹妹的马车,对萧挽风道:“身为臣属,不该追问。但身为兄长,为舍妹终身大事,不得不冒昧追问一句……”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言外之意,被萧挽风清晰地领受。

    他直接打断道:“你放心。你父亲一行还在京畿界内。我今日出城便去寻他。”

    谢琅深深地躬身长揖,不再言语,退了下去。

    马车继续往城西长淮巷行。谢明裳坐在晃晃悠悠的车里,抱着长刀,思绪飞散去远方。

    她想明白了,为什么母亲的弯刀没有作为战利品带走,而被随意扔在尸坑中。

    当日的铁甲军,并非父亲率领的铁甲军,应是临时更换了统帅。

    虽说军从将令;将士征战,奉命而已。

    但人心毕竟非铁石。

    有将士选择护下她的性命。

    有将士选择悄悄把母亲的弯刀扔去尸坑。纵然不能保住性命,至少留下遗物。

    谢明裳抱紧母亲的遗物。

    指腹珍惜地抚过曾被不知多少人的鲜血浸染过的繁复花纹。

    车窗帘子就在这时被人从外掀起。萧挽风出现在车窗外,单手控马,一只手掀车帘子,瞥进车里。

    谢明裳纳闷地:“怎么了?”

    听见清脆的嗓音,萧挽风的神色便舒缓下去:“车里静得很。看看。”

    谢明裳恍然。

    她忍着笑问: “怕我又不说话了?”

    萧挽风没应答,把车帘子又放回去。

    车帘子虽然放下,但马蹄声始终未离远,谢明裳知道人一直不远不近地跟车。隔着帘子,她便时不时地开口说一句。

    “车到哪儿啦?”

    “还没到长淮巷?”

    “还没到呀?”

    问得其实都是废话。车外的回应也简短,两三个字。

    “没到。”“快了。”“进巷口。”

    马车停在王府大门外。

    谢明裳被扶下车,握住她手指的掌心滚烫。

    两个人在路上时,你一言我一眼闲说了一路,入得王府门来,手握在一处,却谁也不再开口了。

    路过前院时,谢明裳的脚步微微一顿。去外书房,还是去晴风院?

    前方的脚步却毫不迟疑,绕过外书房,引她往晴风院方向走。谢明裳心里砰地一跳。

    走着走着,飞快地往身侧瞄一眼。

    萧挽风笔直注视前方,把她的手攥得极紧。脚步越走越快。

    晴风院门敞开,迎接主人回返,又很快关闭,恢复了静悄悄。

    谢明裳被引进内室时,心里已经估猜出了七八成。

    靠西窗下放置的紫缎贵妃榻映入眼帘,她想起一件要紧的东西。

    太久没说话,动作成了习惯,尾指轻轻钩一下男人的掌心,她抬手去指床头。你不是又忘了什么?

    这

    时她才想起说话,“香膏。”

    萧挽风醒悟,攥着她的手往大床方向去。

    谢明裳坐在床头,伸手摸索片刻,这回顺利地摸出了鎏金小圆盒。

    她略得意地旋开,递去萧挽风鼻下,“闻闻看,白檀香恨好闻的。”

    萧挽风没有顺她的意思低头去闻白檀香气。

    他只从她手里接过打开的香膏,看了眼满满的乳白色脂膏,挑起一点,指腹捻了捻,把圆盒放回床头。

    谢明裳坐在床边看着。看他放下铜钩帷帐,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自己。“明裳。”

    他此刻的眼神有灼热渴望的意味。谢明裳的心里砰地一跳。

    她喃喃地回应:“挽风。”

    声音极小,几乎是气声。萧挽风道:“听不清。”

    “挽风。” 谢明裳重复喊,音量抬高很多。

    “再喊一次。”

    “挽风。”这回甜甜的。

    萧挽风坐在床边,抬起手,抚过面前白瓷般的柔软脸颊。

    沾染香膏的骨节分明的指腹,抹过嫣红唇角。淡雅的白檀香充斥帐子。

    谢明裳眨了下眼。下一刻,她被推倒在床上。

    *

    放下的帐子里弥漫淡淡的白檀香。

    床头放的香膏盒子空了。帐子里衣裳扔得到处都是,长发交缠,散乱垂落床头。

    彼此交换的绵密漫长的吻,几乎停滞了时辰。浑身发热,心口也发热。

    细细的汗铺满小娘子秀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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