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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家父宋仁宗》 140-150(第5/18页)
设在山顶的封禅台,完成登封礼。
这场封禅大典是赵祯心心念念的,也是赵昕因心中愧疚做出的补偿。
毕竟老年人退休都有退休综合症,遑论大权在握的帝王,被迫在正值壮年之际半退休呢。
无论如何,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赵祯给予他的支持还是要多过阻碍的。
权力的交接能够做到软着陆,也多亏了赵祯的面团脾气,否则赵昕的坟头草可能已经三丈高了。
假使这次没有孔家横插一杠子,父子两在政治上的关系绝对算得上是完美落幕。
也正因有了孔家这档子事,本就打定主意装透明人,把舞台全部让给老父亲的赵昕变得愈发沉默恭谨,把背景板一词诠释到了极致。
为此赵昕狠狠压住了派系中那些怂恿鼓动的声音。
什么殿下您是独子,大宋江山早早晚晚都是您的,而且官家用来封禅的功绩,别人不知道,我们还能不清楚嘛,那都是殿下您呕心沥血领着我们干出来的。
官家用这种必将属于您的东西,或言之已经属于您的东西换走了您封禅的机会太不厚道,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都看不下去。
我们想上劄子为殿下您争取一些特殊待遇,譬如说代替官家宣读一下封禅祭文,或是祭地仪式就就交给殿下您来。
职业官僚嘛,为了他们自己的进步,才不会管帝王家微妙的父子关系呢。
甚至可以说帝王家的父子关系越崩坏,他们投机的赔率也会越大。
赢了全家富贵,输了全家富贵嘛。
可当赵昕难得选择了当一个政治意义上的好儿子,第一个公开站出来搞事的反而是赵祯。
“太子啊,你来。”
亦步亦趋跟在赵祯身后,眼睛不离脚面的赵昕忽然听到了来自头顶的声音,抬头一看,正是距离他三个台阶的赵祯在招手唤他,看意思是要他赶上前去。
赵昕没有立刻挪步。
国家大事,在祀与戎。又言唯名与器,不可轻许人。
为何在过去的四年多近五年的时间里,赵昕依靠军权和
太子身份几乎掌握了全部的行政权,赵祯的旨意到后期几乎出不了宫城,但民间对此的看法多是官家怠政,将朝事尽托于太子呢?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所有的祭祀活动仍旧全都由赵祯主持完成。
这其中固然有赵昕怕麻烦的缘故,但亦能体现出祭祀活动在权力大盘中占据的分量。
封禅仪式无疑是当下所有祭祀活动中规格最高的那个,没有之一。
每一个流程,乃至于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礼官们的心血与头发。就是赵昕这个太子行差踏错,也是得挨言官们一顿猛批的,毕竟这说不好就会触怒上天,带来祸事。
这是个展现权力阶级,而非父子温情的场合。
赵昕惊讶地看着赵祯,一句“官家啊,您清醒一点,这可是封禅大典!这场合咱两就得隔着三个台阶!”数次滚到了喉边。
但赵昕的不接招鸵鸟大法也架不住赵祯再度冲他招手:“最兴来,到爹爹身边来。”
原本赵祯突然停步召唤赵昕,就已经引得跟在赵昕之后的朝臣们心思浮动,悄悄地用眼睛瞟这对天家父子,思考是不是出了什么他们尚且不知晓的事情。
而赵昕第一次不动,赵祯再度相召,还摒弃君臣之别,用上了太子殿下的小名,就更是令他们想入非非。
这模样,瞧着倒是有点像封禅仪式和禅位大典合一起办了。
官家不会真的把读祭文之类的活交给太子殿下做吧!
也不知到时候太子殿下会怎么选。
有道是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赵祯这个车头一熄火,没有半分意外引起了大堵车。
后边那些随大流的官可没那么高的政治素养,再加上离得远,并不知晓前头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出了意外呢,有胆大的就翘首支足,想要看看热闹。
这个时候就能显现出天子和太子这一步之遥中所蕴含的巨大差距了。
因为赵祯是天子,哪怕是个已经失去实权的天子,但只要他坐在天子的位置上,那么他在公开场合做出的举动就不会有错。
所有的压力都会自然地转嫁到赵昕这个另一个当事人身上来。
这是赵昕最怕遇到的状况,因为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教条下,他没有办法完美解决。
感受着背上愈发炽热,甚至于令他隐隐感觉疼痛的视线堆积,赵昕一咬牙一闭眼,噔噔连上两步,在赵祯下面的一个台阶站定。
“官家,臣奉诏前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因为搞不清楚状况,又想控制事态,赵昕的称呼十分保守。
赵祯笑笑,笑容里有些赵昕尚不能理解的意味。
然后赵昕便感觉手臂一沉,有力量意图带着他朝前。
赵祯那脆弱的身子骨赵昕再清楚不过了,哪里敢在这山道上强行挣脱,只得顺从着往前。
然后便是瞳孔地震。
他怎么与赵祯站在同一块石阶上了!
哪怕是赵祯主动拉他上来的也犯忌讳啊!
正脑筋急转想词,欲要逃离这个修罗场,赵祯却紧紧拉住了他,同时低声说道:“莫要惊慌露了痕迹,扶我上去。”
赵昕心中大震,这才有精力去感知被他半搂在怀中的手臂是多么瘦削无力。
哪怕是被厚重的衮服所包裹着。
而且离得近了才能发现,赵祯的脸色有些苍白,额上也已布满了汗珠。
赵昕心中突地有些慌:“爹爹……”
封禅虽是为了祭祀天地,但具体施行者可是天地就间最尊贵的人,所以一应流程还是得为帝王服务。
从请神的庙宇到山巅封禅台之间的距离并不算长,否则要是从山脚一路爬到山顶,那就是纯纯的熬人了。
但现在还没走几步路呢!无良爹如今也才将将要满四十三周岁而已!
关于赵祯的衰老,赵昕一直是知道的。
空穴来风,必定有因。
太医院将请平安脉的时间从一旬缩短到五天,又从五天变成现在的三天。
窥探天子脉案犯忌讳,坏规矩,更会触碰到老父亲敏感的自尊心,所以赵昕从没有去看过,但太医院请求增加拨款的劄子他可是看了不少。
私底下稍微查查,就能查到太医院将朝七成的拨款用于药材采购,而所购者大多是人参、石斛、何首乌、苁蓉等名贵,又温补的药材。
而且近些年赵祯泡在丹房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其中虽少不了大权旁落后借助兴趣爱好排解苦闷,但与那群道士们的谈话越发偏向延年益寿,祛病长生。
赵祯的饭量越来越少,睡眠时间越来越短。脾气也变得反复,对待宫人不似早年那么宽和。
但一切都不如亲自上手来得直观,冲击力强。
赵昕从没有像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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