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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家父宋仁宗》 90-100(第18/24页)
家买了些清水洗锅洗菜,与自己这边泾渭分明,如同在两个世界,赵昕便生出几分自己是太过紧张,以至于草木皆兵的荒谬感来。
天既有不测风云,那定然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巧合。
不过这份感觉很快被店家端上来的菜蔬给击了个粉碎。
赵克城头一个叫嚷起来:“店家,我等何时点了这三盘熟牛肉?你莫不是欺我等面生,故意要讹我等?”
他打小就是个炮仗脾气,又跟着赵昕,从未遇过挫折,此时怒目圆睁,气势十分骇人,直唬得那店主三魂没了两魂,六魄丢了五魄,连连拱手讨饶:“小老儿不敢欺生,不敢欺生,这三盘牛肉都是那边的贵人嘱咐给您几位添上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那折氏的人。
赵昕打量餐盘一眼,心中有数。
这三盘熟牛肉都是上好的肉质,瞧着当是西夏那边专供烹饪的肉牛,不是那些老死病死的耕牛肉。
以这家路边酒肆的外部装潢,就是想宰他们,应当也没这个储备,多半是折家人交予他,让他切好端上来的。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赵昕止住赵克城,站起身来冲着井然有序的那方浅施一礼,然后扬声道:“有道是无功不受禄,贵人骤赠佳肴,又不说明情由,委实令我等心中难安。”
添酒添菜再套交情,顺理成章地拼一张桌子天南海北的侃大山,最后就该是许下好处拉人上山入伙,搁这和他演水浒呢!
他看起来像是眼皮子那么浅的吗!
对方好像正等着他这个反应,俄而便出来个穿着奴仆服装的小厮,对着赵昕说道:“相公不要误会,我等并无恶意。只是我家姑娘见诸位仪表非俗,故而想问一问,可是综学的相公们当面?”
赵昕脑中有瞬间的空白,委实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缘故。
本朝崇文多年,捎带着把读书人的身份都给抬高了。赵昕出门为了方便,也是士子通行的襕衫打扮。
至于被认成是综学学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因为时下学经史的士子多循旧俗穿广袖襕衫,而综学打立学之初就被赵昕定下了求真务实的校训,为了行动方便,校服回归到唐与五代的窄袖襕衫,如今已经形成惯例。
见那小厮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赵昕一面在心中腹诽,莫非是看上他们中的某人生得俊逸,想要定百年之好,一面不动声色答道:“贵主人好眼力,我等正是综学学子,不知……”
那小厮没管赵昕恰到好处地停顿,迫不及待问道:“不知几位学在综学中攻读何科?”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赵昕便答道:“在下不才,只在汇算科中胡混了些时日。”
那小厮一双眉登时耷拉下来,苦着脸回头喊道:“三姑娘,咱们还是没那个运道,都是汇算科的相公啊。”
立马就被个年纪稍长点的丫鬟揪住耳朵扯了回去:“胡咧咧什么呢,这都是识文断字,身负大才的相公。”
赵昕并不着恼,只是含笑看着这场“爱的教育”。
事情还不到结束的时候。
果然那大丫鬟把小厮给揪回去不久,又与那正在烹茶的骑装女子耳语了几句,那大丫鬟便又折返回来,冲着赵昕盈盈一礼:“这位相公,我家姑娘请您近前几步说话,有要事相商。”
出于理智的远离和源于情感的好奇并不冲突,被人堵门了不应战也不是赵昕的性格,于是赵昕悄悄冲曹评等人打了个手势,独自一人跟着那丫鬟离开。
当然,说是近前,其实中间也离着七八步远,还有护卫警惕地盯着赵昕挂在腰间的刀,人是根本看不清的。
“红玉,搬张凳子给这位相公坐。”
声音听来与悦耳毫无关系,但却给人一种坚定又有力量的安心感。
“是,姑娘。”
赵昕谢过红玉,也大大方方坐下,等待下文。
“小女子姓折,道左相逢,邀相公前来,属实是唐突了,在此先向相公陪个不是。”
赵昕愈发好奇这女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面上却是三分慌张,七分好奇:“不敢不敢,得蒙小姐赠肉,已是铭感五内。还有小姐方才说姓折……”
这个问题自有红玉代劳:“我家姑娘的伯父正是本州知州!”
“红玉。”
语气阻止,却未做惩罚,摆明了唱双簧,属于赵昕玩烂了的套路。
赵昕暗叹一口气,尽责地陪着演戏:“不知是折知州亲眷当面,小生,小生……”
“相公不必如此,是小女子有事相求。话到如今,尚不知相公贵姓呢。”
“小生姓赵。”
“可是国姓赵?”
“正是。”
“可有字?”
赵昕一边在心中吐槽查户口呢,一边庆幸自己早有准备。
“小生单名一个迩,家父赐字仲远。哦,这是小生的公凭(通行证)与学子证,请小姐过目。”
当然,都是“伪造”的。
不过都是正规发放部门开具的,即便官司打到紫宸殿去,那也是得是真的。
所以那位折家小姐当然检查不出什么,在把两样证明身份的文件还给赵昕后,语气明显放松了不少。
“我看公凭上说,赵相公是汴梁人士,此番出门是为游学探亲?”
“正是。”
“不知那几位相公是?”
“哦,他们既是我的同窗,也是我家几个掌柜的儿子。”
赵昕在伪装身份的时候就考虑过了。
他与曹评等人君臣名分早定,打小他就是发号施令者,曹评等人对他的遵从敬服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扭转过来。
所以扮作普通同窗是不可能的。
好在汇算科中有着不少“少东家+分店掌柜之子”的非常规型同窗,正好给他借来用用。
这个说法也很合理,折姓女子亦未生疑,嗯嗯几声作为回应。
只是接下来就转令人难捱的沉默,似乎是在纠结如何将所想诉诸于口。
直到水沸的铜壶发出欢快的响声。
赵昕手中很快多了一杯茶,茶色清亮,叶片正在缓缓舒展,明显是花了心思泡的,手艺也很不赖。
尔后才听到声音响起:“在下素闻综学学子以求真务实,经世致用为校训,今有一不情之请,还望赵相公能够听完。”
“小姐请说。”
“我折氏世代为国戍边,经年累月下来有不少伤残兵卒。家中为了安置他们,便在神龙山下置了两个庄子安顿他们。
“但彼处山高林密,他们又是使惯了刀枪的,于农事并不通晓,数年下来还是入不敷出。
“我本欲去综学中求几个农科的相公过来帮衬一二,但赵相公您想必也知道,农科的相公最是紧俏,一直请不到人。
“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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