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万人迷重生了: 280-2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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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心跳声回荡在车内,舟多慈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新旧伤口叠着痛意,他靠在车壁上,仰起头长舒了一口气。

    冷静下来,舟多慈思考着一个问题。

    容初弦在为谁而愤怒?

    是他?还是……

    舟多慈低声自语:“容初弦,你在透过我看谁?”

    雨丝渐密,初春的风雨像是冰刃,一下下割在骨间,将身上的暖意片片剥离。舟多慈走出马车,裹紧衣衫,周照吉扶着他步入雁归楼。

    穿过吵嚷的大堂,踏上木阶,周照吉担忧的眼神在舟多慈身上转了好几圈。

    一股若有似无的铁锈腥气潜入周照吉鼻端。

    ……殿下又受伤了?

    周照吉心中一沉,在马车上他似乎隐约听到殿下在喊疼,不知定远侯究竟做了什么。周照吉瞥了一眼前方的高大背影,脸色黑如锅底,对容初弦的厌恶更深了。

    进了雅间,舟多慈看向周照吉,温声道:“照吉,你出去吧。”

    “殿下……”周照吉目光中生出几分恳求,舟多慈板起脸,周照吉只好不情愿离开。

    容初弦淡声道:“他对你倒是忠心耿耿。”

    “十多年互相扶持,他与我早已是家人。”舟多慈再次将自己的弱点奉给容初弦。

    容初弦陡然沉下了脸,“那我与你的十余年又算什么”梗在喉头,让他迟迟开不了口。沉默许久,他磨了磨后槽牙,心头怨怼化作一句:“没想到殿下竟如此重情重义。”

    舟多慈微怔。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阴阳怪气?

    正想着,店小二端着吃食走进来,不多时,酸枝木做的桌子上被摆得满满当当。

    容初弦扫了一眼,见有香圆煎、水龙棋子、盏蒸、河西肺、盘兔、枣姜汤……

    他抬眸:“殿下对本侯的喜好真是了如指掌。”

    容初弦自幼在云州长大,云州虽是边关荒凉之地,远不如京城繁华,但没有这么多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可以恣意驰骋在天地间,日子简单而纯粹。

    于他而言,云州才是故土。

    而这一桌子吃食不少都是云州那边的。

    舟多慈起身为容初弦布菜,笑道:“既打算与侯爷联手,自应合乎侯爷心意。”

    动作间,他的衣袖轻轻滑落,露出一截手腕,乌青指痕印在雪肉间,被人凌|虐过似的。

    这是方才被容初弦弄出的痕迹。

    容初弦眼珠静静定在舟多慈腕上,片刻后沉声道:“若想与我合作,日后便不许再以自身为饵。”

    舟多慈心念电转:“侯爷是在担心我?”

    容初弦下意识拧起眉头,欲开口反驳,却对上一双清亮的含笑眼眸,一口气瞬时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冷眼看着舟多慈,神色异常冷淡:“我不希望我的人身上留有他人的痕迹。”

    我的人。

    舟多慈在心中重复着这三个字,唇角笑容渐渐扩大。他斟了一杯酒放在容初弦面前,白瓷酒杯与木桌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侯爷放心,日后我定会保护好自己,绝不让侯爷之外的人伤到我。”

    容初弦冷哼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舟多慈目光在容初弦滑动的喉头停了一瞬,垂下眼眸,给自己倒上酒。

    屋内静了下来。

    一人举箸,一人饮酒,寂静中竟有一种安闲感。

    宴罢,已是暮色昏昏,冰冷雨滴急促敲击着窗棂。

    舟多慈再次拱手向容初弦道谢:“今日多谢侯爷相助。”

    容初弦颔首,转身离去。

    舟多慈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兀自笑了一声,眸中生出别样光彩。

    戌初二刻,舟多慈回到青筠别庄。

    况明闻讯赶来,将怀中书册交给舟多慈:“殿下,这是您要的东西。”

    舟多慈随手翻看了几页,面不改色道:“你做得很好,回去歇着吧。”

    况明依言退下。

    周照吉瞥了一眼,不经意扫到书册内容,霎时间,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五脏六腑仿佛都冒着寒气,浑身直哆嗦。

    舟多慈回头,看见周照吉流泪的双目。

    他长叹一口气:“这点小事哭什么。”

    周照吉泣不成声:“定远侯竟要你做这种事……殿下,我们找别人好不好?”

    舟多慈抬手,轻拍他的肩膀,只道:“我乏了。”

    周照吉抹了抹眼泪,吩咐人备好热水,伺候舟多慈沐浴。

    褪下舟多慈衣袍,周照吉瞳孔一缩。

    只见舟多慈腕间、腰上一片淤痕,脖颈更是触目惊心,一圈青色牙印嵌入肌肤,深至血肉,牙印边缘红肿不堪,一看便知他承受了怎样的痛楚。

    周照吉恨极。

    他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殿下,求求你再想想别的办法,一定会有解决之法的,你不能……雌伏于这种人之下。”

    舟多慈沉下身子,缓缓道:“欲成事须有兵在手,容初弦若与旁人联手,定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如今至少他对我有兴趣,我们胜算比其他人大得多。”

    “可……”

    舟多慈打断周照吉:“想得到那个位子,总要付出点什么。”

    周照吉眼眶通红,他了解殿下,殿下决定之事他是阻止不了的。他只能默然按压舟多慈百汇穴,消解殿下疲惫。

    两刻钟后,舟多慈一身疲乏被洗去,躺在锦被中,拒绝了周照吉为他上药的请求,吩咐周照吉去歇息。

    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屋内没有一丝寒意。

    只剩舟多慈一个人,他无需刻意伪装,笑着拿起况明给的书册,翻开,第一页写着一句诗——

    神龙夭矫翻云雨,疾掠渊海探赤珠。

    旁边是一幅画。

    梅影横斜,月色如霜。一少年背靠槛窗,被男人掐着腰抱在怀里。少年垂首埋在男人颈窝,看不清神情,但从姿势可窥得他极依赖面前的男人。

    舟多慈目光停留许久。

    渐渐地,画中两人似乎有了面容。

    男人俊朗非凡,目光锋利,他捏住漂亮少年脖颈轻吻,吻得缠|绵缱绻。忽地,他狠狠咬住少年脖颈。

    少年仰起头,似痛苦,似欢|愉。

    舟多慈猛地合上春|宫图,眸光渐深。

    即便是殷符也悄悄地凑到了我的耳旁,神色当中难掩激动,“舟小公子,你、你不认得他吗?这位是王元术,王老啊!医修中特别出名的那个,写过……”

    我:“……”

    好像很难解释清楚,我并不是那么没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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