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观音: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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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小辈们日渐长大,也参与进?皇家祭祀,谢治才端起帝王架子。像许许多多的历代帝王一样,秉告一年家国大事,朝政得失。

    他也终究戴上了属于他的面具。

    宣榕站在恢弘肃穆的太?庙殿内,同所有?人一起俯身跪拜。而最前侧,舅舅明黄龙袍,身姿伟岸。

    但恍然之间,却?能够回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谢治抱着?她,哼着?小曲,不成调子地唱着?:“绒花儿飞,出宫墙,遍天下,青衣游马,畅快潇洒。”

    帝王若不想昏庸残暴,那他永远也做不到畅快潇洒。

    他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天金阙,成为皇权的象征,也成为权力集团的代言人。

    这一任囚笼的主人是他。而下一任,则是谢旻。

    宣榕微微出神。

    侧过?头,谢旻也刚好看了过?来。他今日一袭深青衮龙袍,监国两年,气度越发沉凝,最后一丝少年的稚嫩也退去,同宣榕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倒是他身侧的小姑娘露出几分局促,拘谨地一笑。

    谢旻淡淡扫了她一眼?,这位太?子妃又立刻敛笑,站成了个温良贤淑的木桩子。

    宣榕轻叹了口气。

    等?祭祀告一段落,谢治走?了过?来,对?谢旻道:“晚宴还有?一个时辰,带上太?子妃一起,去看看你母亲吧。终归也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

    谢旻应是。

    又对?宣榕道:“昭平,小半月没见你了,陪朕走?走?。”

    宣榕亦称好。

    帝王随扈浩荡,一出太?庙,守侍的宫人就紧跟了过?来。

    谢治摆摆手,示意他们跟远点,这才向着?揽月池走?去,愁眉不展道:“看到了吧,闻家那小闺女,怕阿旻呐!三?年前朕就说了,这不是好姻缘,可最后别成怨偶,别像朕和他娘一样咯。”

    说来很是奇怪,伴莲而生也好,极有?佛缘也罢,都只算是真真假假的谶言。但有?宣榕跟在身边,走?一走?,聊一聊,再烦躁的心都能宁静片刻,却?是真的。

    谢治并不吝啬于把这些心中烦闷给她说。

    果然,宣榕温声安慰道:“她父亲是东宫近臣,家里一脉都维系在阿旻身上,又爱重阿旻,自然会由爱生畏。再加上他们二人成婚不足半年,阿旻又在各地巡检军务,聚少离多,有?点生疏是正常的。以阿旻的性子,娶了人,会对?人负责的,只是……”

    谢治叹道:“只是到底不会如对?顾楠,是吧?”

    宣榕只能无奈笑道:“舅舅。”

    谢治摇头:“我还不清楚他的!”既然提到了此?事,他顺带追问了句:“诸事繁杂,一直也忘了问,顾楠现在何处?无依无靠,又要隐姓埋名,能多帮衬一点是一点。她有?何需求也尽管满足。”

    “上月她给我寄了封信,当时在岭南。”

    谢治大惊失色:“小姑娘家家的,跑岭南干什么?不嫌蚊虫毒兽多吗?”

    宣榕挑能透露的说了:“教书。她每教个数月半年,就会腾挪位置,从望都沿路南下,三?年过?去,也便?到了岭南。”

    谢治皱眉:“一个人?”

    “有?位姊姊带着?。”舅舅口风严实,宣榕想了想,还是如实告知,“唐苏您可还有?印象?”

    看谢治微愣,宣榕就知他日理万机,没记住这位在波谲云诡的案件之中,隐匿背后的女子,提醒他道:“我去万佛洞那年,归程路上,顺带掺和进?的‘宋轩诬陷案’。”

    谢治有?了印象:“可是那位改嫁后,也不忘替夫伸冤的夫人?勇敢忠贞,叫唐苏是吧。”

    宣榕点了点头:“当年一别,她便?去闽南投靠长姐了。后来跟其出海大半年,回齐后,想要四处走?访,寻找商机、洽谈合作,苦于各地官府商会都不怎么买账,求助于我,我便?写了拜帖给她,顺带拜托她沿途照看一下顾楠。”

    生于皇权,谢治见过?很多一夜潦倒、一朝升天,但没见过?这种脱胎换骨,一时感慨:“恩同再造啊昭平。”

    一个人的人生,之所以发生凌冽转折。

    或是因时运,命运加诸于身;或是因权势,落得破败人亡。但也有?很多人是本就有?向死而生的勇气,拼尽全力去换得生机。

    宣榕自然不敢居功,道:“不敢。”

    这个季节,揽月池边桂花盛开,芳香馥郁。

    初升的圆月从东枝升起,潋滟在池中。

    聊着?聊着?,谢治触景一叹:“还记得你当时落水卧床,刚好,来年又一场大病。你不清楚吧,宫里京中,有?人偷偷开始准备白布丧礼了,你娘知道了,发闷火砸了不好瓶盏,但居然没太?怪罪。一晃,都多少年过?去了。你们都长大咯,时局也不像你外祖在时,那么动荡了,真是好长一段太?平日子啊。这国运走?得未免也太?顺了些。”

    他在感叹,亦在忧虑。

    无非在忧虑四个字,盛极而衰。

    这或许才是今日舅舅烦闷到找她散心的原因。

    于是,宣榕劝慰他道:“您在担心西凉作战?军饷供应不是问题,军中士气也蓬勃待发,若是不能半载一年之内,一击必胜,那退而占据天险守边,也不会陷入持久消耗。您不必担忧的。”

    谢治命宫人摘点桂花送到养心殿,又领着?宣榕向宴席走?去,远处陆续有?朝臣领着?家眷入内,华灯初上,华服琳琅,丝竹奏乐缥缈轻灵。

    他缓缓问道:“绒花儿,耶律尧来齐之事你怎么看?”

    宣榕谨慎反问:“您怎么看?”

    谢治徐徐道:“总觉得在‘展示实力’——两个月平乱,随即就敢离开,颇为有?恃无恐。他这一来,把北疆的筹码增添了不止一点,老袁他们都不敢太?往下叠条件。”

    宣榕:“…………”

    长辈们一个两个,就差没把“心机深沉”挂在耶律头上。她隐约能猜到他急匆匆来齐为何,但又没有?脸皮厚到,能直言不讳说“是为我而来”。

    误会有?点大,她迟疑道:“也许是展现诚意吧。毕竟他命还是咱们救的呢,您让袁阁老不用拘着?,有?何想法便?提,双方磋商就是。”

    谢治不置可否,感叹道:“还好当年没有?和他结仇。”

    宣榕看他装大尾巴狼,笑弯了眸子:“要是真结了大仇,他能活到现在呀?”

    经历过?腥风血雨的长辈们,对?于防患于未然这个道理,再懂不过?——北疆三?子,其实都有?下注帮扶,谁能夺得头筹,对?大齐都不算坏事。

    谢治也失笑:“走?罢。”

    天金阙宫殿巍峨,成排的殿宇在渐黑的天色里,檐牙高啄,回环错落。

    宫宴设在高台,今儿宫中早早掌了灯,将汉白玉长阶照得宽阔洁白。

    若是逐阶而上,仰头看去,真当犹如玉阶天际下凡尘。

    而从上往下望去,来人如织。

    就连提灯的侍从也是衣带飘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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