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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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峦文兄,愚弟忽感不适,今儿只怕得提先告辞了!”

    梅观真端菜汤过来时,那洛仲前脚已跨出来门槛。洛仲见那人诧异地把他打量,只能晃晃脑袋,说:“慕实……我、我,你别留我!!”

    ***

    梅观真入屋后眉头锁作一团,道:“兄长,阿仲他……”

    “不急,他是个晓事的。”梅岭章拢袖舀汤,道:“若问他要守住魏家天下,还是保住他洛家,是要大义还是私情。他义薄云天,想到最后,还是会选魏家。”

    梅观真听了他话,更是着急。梅岭章却不紧不慢地抿了口汤,又夹了一筷咸甜皆具的腊味合蒸。

    他将腊肉置于唇前吹了一吹,说:“可我根本不是要他在大家与小家之中抉择。今朝利于百姓和利于他洛家者皆为薛家,而非魏姓。”

    梅观真用桌腿磨着靴头,恹恹说:“我忧心阿仲他觉着江临言可为明君,而认你我为失了良心之逆臣!”

    “慕实,不可再说丧气话!我再怎么添油加醋,那底料是肉是菜也改不得。”梅岭章轻轻拍了拍他庶弟的面颊,道,“江临言他尚武,他不识文,硬捧流氓上帝位,就如扶上了第二个魏盛熠,这天下又该动荡不定!我骗了阿仲他么?江临言所行之事,举世有目共睹。”

    “慕实受教。”梅观真抿唇垂下头来。

    “政事堂里走了常之安那硬骨头,接下来便看你这株玉兰和我这瘸子要如何同那沈半瞎斗了!”

    梅岭章咽下口中暗红腊肉,只盯住了院中一树皎洁。

    第175章 塞上寒

    魏風·鼎西

    两军僵持了好些日子, 到今朝,只消再有两日,铁蒺藜便将挡不住烽谢营肆意冲撞的兵马, 塞门车刺破的胸膛亦会变作肉墙, 难再阻拦铁马开路。

    枪林刀树就快涌进城中,这时浓云之间掠过一只信鸽, 扑扑扇动着雪翼落在城楼不远处。

    副将姜瑜匆匆取信上报,面上怔忪不宁, 他勾指踮脚要李迹常俯首闻信。那李世子从容照做, 听罢却是紧阖双眸, 皱眉看向柳契深。

    柳契深一笑, 问:“来了什么好事儿?”

    李迹常愁眉不展, 道:“是耽之的吩咐。”

    柳契深勾指要他说。

    入冬后,天亮得尤其晚, 此时虽已至破晓时分却迟迟不见天光。柳契深一面催促李迹常快些下城楼,一面指使兵士擂响金鼓。

    鼓声喧嚣于城楼之上, 柳契深徐徐搁下霸王弓, 抽出腰间碧玉笛。

    须臾之间, 清越笛声逾越滚滚鼓声, 如同扎入石涧所传之地籁, 叫退至射程外暂作歇息的敌军莫名打了个寒战。

    李迹常踩住踏跺, 闻曲略微一怔, 要回身,谁料那柳契深不知何时已闪至其身后,拿剑尾抵住其脊背, 说:

    “朝前走,莫回头。”

    ***

    又是两日僵持, 待城门崩碎,杨亦信将刀剑搭上柳契深的脖颈时,那举止佻薄者只解脱似的松了手中霸王弓。

    “为了这城,杨师侄拼死打了七日,委实辛苦。”柳契深挑眉,分外愉悦地说,“可惜这城早已搬空,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份大礼,你得之可还欢喜?”

    杨亦信侧目眺望城中,却见火龙从东门霍然卷来。他耸耸肩,不以为意,拔剑指向柳契深:“师叔可知当年事?”

    “自然是知道的,魏風一十六年,你死爹,我死友,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如今刀剑相对,怎能不叫师叔我扼腕叹息?”

    “同是天涯沦落人?您挚友季恍死在顾泮手中,那是因他手刃薛老侯爷,这是因果报应。而我爹死在薛止道手里,何其无辜!”

    柳契深凑近几分,抬指抚上杨亦信的脸儿。那被他特意磨尖的玉扳指生生在杨亦信脸上割出一道血痕,他呼出一口温温白气,说:

    “杀你爹者为鼎东薛止道,可薛止道当年能将北疆搅得天翻地覆,你身后那些个秦人同样也功不可没,这可是关门落闩的。”

    “师叔,您可要把账算清楚。若无季恍当年杀了薛止道他爹,哪有这么些乱事!可季恍背后是燕家,燕家背后是魏家,所以最该死的还是魏家!”

    “该死的是魏束风,”柳契深说,“而非魏風。”

    杨亦信死死盯着柳契深,见他将手摸向腰间,更是警惕,谁料他不过勾住腰间玉笛,不紧不慢地将那东西置于唇前。悠扬的笛声从那光润玉管里溢出来,涌进这城楼上下之人的耳朵里。

    见杨亦信迟迟不动刀,格图将手搭在了他肩,厉声说:“朝满,动手!”

    “师叔——”杨亦信凝眉,自牙缝间挤出几字,“阖眼罢。”

    柳契深略略张口吃进一口寒风,笑道:“我还这般的年轻,竟要去陪季恍顾期那俩早死鬼,不知我那山屋里头的花草……”

    呲——

    一柄白缨长枪捅入柳契深腹中,鲜血炸溅,格图毫不留情地前后抽动,叫那人死命□□的上扬唇角抑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柳契深的脏腑破裂,粘稠的鲜血慢腾腾地落在积了雪的城楼之上。末了他跌身长枪,一瞬便耷拉作无魂骨肉。

    格图见状收枪立直,同杨亦信说:“朝满,我不是教过你的吗?沙场之上,万万不能将对敌人显露出的哀悯,付之于行动。”

    “朝满知错。”杨亦信抹去甲上粘腻的鲜血,后脑发麻阵阵。

    他怕了吗?倒不是怕,只是眼窝处有些湿痒。

    他的眼神渐趋失光一般的呆滞,却依旧麻木地将柳契深的头颅砍下,又将其尸首一并抛下了城楼。

    沙雪翻滚,马蹄奔腾,这两相分离的尸首,被冰寒冻作青紫,又被人马踏得稀烂。

    ***

    宋诀陵他们初尝败仗,是在燕绥淮副将柴晏出发去乾州借火铳后不久。

    那蘅秦单于伯策果真狡猾,仗着悉宋营久未向北,不知北境局况,便在涉过冰河不远处垒起块高地,同悉宋营诸人玩起了守易攻难的把戏。

    悉宋营以耍刀的重骑为主,专掌拉弓的弓手少之又少。秦人便是利用了他们置换武器的少顷工夫,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然好容易跨过这道坎,那些个秦兵又纵马向北失了踪影。眼下悉宋营处于劣势,只能扎在此处高地,不敢贸然向北。

    “还能回家吗?”燕绥淮支颐望着浓云天。

    “回不回无所谓,将那伯策老贼的头颅砍下便成。”俞雪棠挽袖摩挲着肘部新疤,说,“呿!那畜牲咬得还当真是狠!”

    “饥肠辘辘时撞见盘中餐,那些狼兄没把你手臂给叼去,你是撞大运了。”燕绥淮没瞧她,仅拾了几根碎柴丢进火丛里。

    乍闻身后马蹄响,原是紫章锦将那凤目冷朗君驮了来。

    俞雪棠回身甫一觑见那宋诀陵,便不动声色地借着燕绥淮身形遮挡,落了袖。

    宋诀陵翻身下马,剑连鞘扎入沙土间。他定定看向远方,道:“悉宋营同秦军消磨至今,早已是寡不敌众,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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