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 240-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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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那我考虑考虑。”

    苌濯忙问:“考虑多久?”

    嬴寒山收起纸鹤,随口敷衍道:“群芳会后再说吧。”

    苌濯闷闷吐出一个“好”字,那双眼睛明明没有任何感情,嬴寒山却看出了一丝落寞。

    管他呢,男人也不能太纵着,待晚些时候再好好哄吧。

    无情者有意,无意者多情,各怀心思的两人微妙互动,不觉已到暮夜时分。

    桑落从窗外探出脑袋:“主子,相思馆出事了。”

    苌濯有教无类,连桑落都学会了隐藏妖气,已然是寻常的总角少女模样。

    “今早他们名叫霜思的头牌去西街,被一头发疯的牛撞得个人仰马翻,扭伤了腿,肯定参加不了群芳会了,果然是恶有恶报。”

    死对头受伤的地点和时机太过巧合,嬴寒山不自主看向身侧的男人。

    她昨日随口提了一句,当日车马受惊和房梁砸落可能与对家相思馆有关,苌濯今日早早便出了门,逛了约莫一两个时辰,只带了一册穴位图回来。

    暮色沉沉,寂尘道君捧着卷册翻看,衣襟袍袖不染片尘,身姿依旧是如濯如竹。

    察觉到她的视线,苌濯微微转头,嗓音清沉悦耳:“何事?”

    “道君今日去西街可听见什么动静?”

    “未曾。”

    也是,苌濯无事闲人一个,一时无聊才做了她的入幕之宾,怎么可能还帮她找死对头的麻烦,多半是阁主用了手段。

    他今日换了深色道袍,里衬仍是素白,冷色濯肤,颊侧没有丝毫杂发。暗蓝是他身上除了黑白之外的唯一颜色,几乎很少有零碎的装饰物,竹云暗纹干净利落,熨帖垂落的衣摆上不见一丝褶皱。

    男色当前,嬴寒山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一时间,西街和文试统统被抛之脑后。

    开荤容易,戒荤尤难,那可是真仙之姿的灵力啊,何必为了群芳会喧宾夺主?这场交易说到底,不过只是馋他身子。

    白谦莫名其妙取消了每月之约,嬴寒山愈发没了心理负担,物尽其用,还真能栽在一个断了情丝的呆道长身上不成?

    上一次阵前两军将领对峙过后,飞甍关安静了几天。

    这几日没有下雨,日头把泥土晒干了,从山上飞下来的扬尘和植物种子盖住城墙前的血迹,春日的可爱遮掩了战争的残暴。

    嬴寒山没有叫人守着那排头颅一来人就放箭,她默许城里的人把它们收拾走。

    其实嬴寒山是不喜欢京观的。但恨太多了,最温良的人也会在仇恨中癫狂,她能克制住自己的癫狂,却无法对着那些含泪的眼睛说一声冷静,她只能选个折中的办法……战争就是这样的。

    第 243 章   秋复猎

    嘶吼伴随着箭头顶进盔甲的叮当,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崩塌声,门整个倒下去,从里面涌出的士兵与沉州军绞缠在一起。

    夜色像是一块黑布,把包裹在里面的所有人拧住,谁也分不清是谁的鲜血,谁的嚎叫。

    嬴寒山到的时候战场已经清理得差不多。尸体被拖到两边,但地面上仍有及靴底高的积血。

    两个白鳞军士兵把第五煜从门里拖出来,他身上还穿着那天城楼上的锦衣,满地血污脏了下摆,像龙被截去半截尾巴,露着湿淋淋的伤口。

    昼夜交替,纵情纵欲的日子悄然过去。群芳会开幕前夜落了细雨,给小院染上了江南水乡般的温柔氛围。

    嬴寒山练罢舞步,卸妆更衣,却见苌濯也已褪了外衫,正襟危坐在床沿。

    那眼神太过幽深,嬴寒山不由退了半步。

    这几日,不是她言出必践,只愿陪着江道君,而是当真无力再应酬旁人。

    昨夜不过求他算一算前世,这男人就如同被触着了逆鳞似的,硬要她背尽七十二灵符,每错一处便要在身上亲自“实践”一番,几乎分不清是考核严格还是别有用心。

    苌濯似看透她的顾忌,道:“你妖丹未结,体气虚寒,今夜我替你护着灵府,不做旁的。”

    嬴寒山推辞道:“我没事,不必劳烦道君。”

    这世上,没有比孤男寡女同床共枕更危险的事。再说,她堂堂青楼头牌怎么能说不行?

    话毕,眼前景象一阵乱晃,待重新平静,她已被人扯至怀中,苌濯不由分说把她按进床榻:“安心。”

    汩汩灵力灌入丹田,嬴寒山便再舍不得挣开,苌濯也再无旁的动作,看上去真就只打算守她一夜。

    嬴寒山伸手把玩着他垂落的发丝,暗自叹息。

    既然连寂尘道君都算不出她的前世,还是活在当下吧。

    于是,她开口道:“道君,帮我算个卦吧。”

    昨日的追问好不容易才勉强糊弄过去,苌濯不自主紧张:“算什么?”

    “明日的运程。”嬴寒山忍不住寻他开心,“这个也算不了的话,我都要怀疑您是不是道门嫡系了。”

    “能算。”苌濯放下心来,腾出一只手排布六爻,按部就班念诀占卜。金光凌空浮动,六十四卦符顺次而落,却在成象之时陡然破碎——亲缘纠葛之人,不可算。

    他看着空无一字的符纸,淡声道:“元亨利贞,无需顾忌。”

    “那便好。”嬴寒山含笑合眼,感受着暖流在周身流转,好像丝丝春雨滋润入心田。

    屋内灯烛渐次熄灭,她听着雨声踏入梦境,暗道不妙。

    糟糕,这次好像真的要栽了。

    *

    梦里同样下着潇潇细雨,时节却已到了芳菲落尽的晚春。

    僻静山间,一片胭脂色的花瓣悄然从屋檐滑下,轻轻飘坠在提笔画符的少年衣襟,仿佛生根了似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摘下。片刻后,落蕊幻化为一个粉瞳墨发的妙龄少女,紧贴着他坐下:“濯哥哥,这是什么符?”

    苌濯边写边答:“承平符。”

    衣衣好奇问:“这东西道观里遍地都是,真的能保平安吗?”

    她身上花香四溢,苌濯微抿着唇,道:“符咒之力与书写者本身的功德相关。”

    眼见墨迹半干,衣衣伸手取来,摆弄着问:“你有多少功德?”

    “不多。”

    那这符便没什么用处了。

    衣衣把符纸翻来覆去折叠了半晌,突然问:“濯哥哥,你会折纸鹤吗?”

    “不会。”三月初三,嘉洲府。

    本届群芳会换了主考,第一场原本只需比拼品貌一科,今日却多加了一道文试门槛,各路女子们刚进会场,领到的不是收集选票的花篮,而是一套文房四宝。

    嫣梨抱着沉甸甸的墨宝,调侃问:“云头牌临时的佛脚抱得怎么样了?可别头上来就被刷下去。”

    嬴寒山昂首道:“万事俱备,不劳姐姐操心。”

    她信誓旦旦,嫣梨反倒压低了声音:“看看你这快活模样,夜夜都让客人替你叫水,仔细别因色误事,自己栽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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