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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招魂》 110-120(第9/25页)
宫娥宦官们齐齐低下头去。
“去。”
贵妃朝身边的宫娥抬了抬下颌。
宫娥立即领会,带着所?有的宫人出去,殿中一时只剩下贵妃与嘉王二人。
“娘娘。”
嘉王有了些反应,“天寒地冻,您不该来。”
“我该来,”贵妃弯唇,抿了一口面前的热茶,“听?说殿下你已经考虑清楚,愿意?娶我的内侄女?”
“是。”
嘉王垂着眼,“如?今这样的局势,我早该分?清。”
此话听?着很是顺耳,贵妃轻轻颔首,“殿下早这样想?,也就不会触怒官家了,这原是一桩好事,我那个?内侄女是很出挑的美人儿,待她入京,你见了,就会知?道她的好了。”
嘉王嘴唇干裂泛白,稍微一动,便浸出血,“娘娘心里如?何?想?,我已经很明白。”
他倏尔抬起脸,一双爬满血丝的眼睛盯住贵妃,“但那些,让娘娘与我,都不快的人呢?”
那些人是哪些人,贵妃心知?肚明。
她有些讶异地瞧这嘉王,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太一样了。
但她轻笑了一声,“他们实在过分?,殿下以为,我们该如?何??”
嘉王掀开锦被,不顾脚上的伤,一步,一步地走到贵妃的面前,地面留了血印子?,他仿佛毫无所?觉,俯身作揖:
“赵益,愿与娘娘同道。”
第115章 [VIP] 行香子(六)
十?二月初十?, 赐婚嘉王与宛江吴氏女的旨意落定。
殿前司都虞侯苗景贞握着?刀立在庆和殿外,今日没下雪,但?碧瓦之上积雪未化, 檐角还有长?长?的冰凌,冷得人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殿门“吱呀”作响, 苗景贞立时回头,迎面一股子热气混着?药味袭来,穿着?狐狸毛领氅衣的嘉王已?谢过天恩, 从里面走出。
“殿下。”
苗景贞俯身行礼。
身后的殿门合上,凛风吹得嘉王的毛领子蓬乱, 他看了一眼身穿甲胄, 英武挺拔的这个年轻人, 不作停留地走过他身边, “多谢。”
这一声很轻,只有苗景贞一人听见。
苗景贞一顿,
他当然知道嘉王在谢什么?。
嘉王夫妇被囚重明殿之时, 那颗有毒的丸药,本?是他趁宫人不注意,塞给嘉王的。
苗景贞站直身体, 回过头去, 只见嘉王提着?衣摆,正朝阶下去。
贵妃在宛江的内侄女已?经在来云京的路上, 而嘉王铣足为君父移灾的孝举令潘有芳等人一时使不上力,即便?有官员上疏请求官家?惩治嘉王抗旨之罪, 但?奏疏送上去, 却都被留中不发。
倪素在太医局取牌子时便?听说了官家?赐婚的旨意,到了南郊别苑, 她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对病得形销骨立的李昔真说起这件事。
“你似乎有话想与我说。”
李昔真冷不丁地出声。
倪素怔了一下,随即道:“是。”
“你如此难以启齿,”昔真身上裹得棉被厚实很多,怀中还被倪素塞了一个汤婆子,这让她好受许多,“是殿下要娶吴氏女的事?”
“王妃……”
倪素收回探脉的手,她抬起头看李昔真,这样一副病容,却看不出她到底伤不伤心。
恰逢宫娥端了热汤药进来,倪素没说话,只扶着?李昔真坐起身,又用披风裹住她,再从宫娥手中接过药碗。
李昔真自?己拢紧披风,靠着?软枕,见宫娥出去,她才开口,“小娘子不必担心我,自?你告诉我殿下回来的消息,我心中便?明白,这是迟早的事。”
“娘娘不死心,而殿下能违抗回京的旨,便?不能再违抗赐婚的旨,我心里早就有这样的准备。”
李昔真接了倪素手中的药碗,自?己一勺一勺地喝,“殿下是一个善良敦厚之人,我一直都很看重他的这份心性,虽为宗亲,却能为民而自?苦,我们?夫妻两个虽过得不如其他宗室,可这么?些年我跟着?他,从没有一日后悔过。”
“但?我也知道,云京是容不下他这份心性的,官家?容不下,娘娘容不下,朝臣们?也容不下……他不愿与人为恶,不愿回到这里,可这里的人却从没有真正放过他。”
“我知道他心里的痛,先失挚友,再死恩师,作为妻子,我盼他安稳,可作为我自?己,我又盼他走出那一步。”
“我们?已?经苟活了这么?多年,再不能为自?己而活了。”
满口是苦涩的药味,李昔真捏着?汤匙的手指收紧,“倪小娘子,若你能再见到殿下,请你代我告诉他,我们?的夫妻情分到这里也够了,无论是我,还是他,我们?都看开一些,公理?道义为先,而儿女私情不足道,我很高兴他如此抉择,往后即便?不能做夫妻……庶人李氏,亦敬他,爱他,祝他珍重。”
过分严寒的冬天里,日光淡薄得只剩一层浅金,照不化琉璃碧瓦上的积雪,也不能令人感到丝毫暖意。
为防止雪积得太厚,宫里的宦官们?开始踩着?梯子上屋顶清理?上面冻硬了的冰雪,就是这个当口,宛江的吴氏女进京了。
宛江是吴家?的祖宅所在之地,贵妃的这个内侄女,是吴岱在宛江的庶弟的长?子所生的女儿,自?她入宫,便?在贵妃身边,常与嘉王同进同出。
倪素一直将?李昔真的话谨记在心,却一直未能找到为其传话的机会。
随着?嘉王与贵妃走得越近,朝中的局势一变再变。
吴岱曾与鲁国公,潘有芳是一路人,吴岱未必没有私下里攥握一些他们?的把柄,而贵妃作为吴岱的女儿,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阴私。
但?顾忌着?许多事都曾有吴岱参与,贵妃在嘉王面前还是留了心眼,并未全盘托出,只是提起了一桩吴岱无关的正元十?三年的灭黄案。
正元十?三年,重州发大水,淹没良田无数,大批难民一路南逃,时任蓉江制置使的刘廷之正奉命追击一股在蓉江府造反的起义军。
然而蓉江府的起义军头领十?分狡猾,而刘廷之身为文官,从来纸上谈兵,他连连错失剿杀蓉江府起义军的机会,以比对方多出两倍之余的兵力,却受重创。
刘廷之心中忧惧,生怕回京受裁,正逢重州大批难民欲往蓉江府,刘廷之在路上遇见,他邪念顿起,令人乔装潜入难民之中,散播官府贪了赈灾款项,而蓉江府起义军有千万之财,可以养众人之难,若去投奔,必有前程的谣言。
其中有个姓黄的年轻人为此而意动,号召众人投奔蓉江府起义军,刘廷之得此消息,立即举兵屠杀数百人。
在刘廷之上奏朝廷的奏疏中,那个姓黄的年轻人成为从重州来的造反起义军的头目,而那几?百名难民,板上钉钉,成为了跟随姓黄的造反,投奔蓉江府义军的人。
刘廷之因?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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