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尽鬓边春: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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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只?商凭玉一人,他骑着白颠马朝此处奔来。

    方将靠近众人,他便匆匆下马,冷峻的脸上出现一抹担忧。

    他快步跑到容消酒跟前,帮她甩掉铁链,上下仔细打量了好一番。

    “姐姐怎出来了,这外?头兵荒马乱的,伤着你了。”

    他边说着,视线边落在她身上那道血痕上,眼?梢顿时如浮上三尺冰,薄凉透骨。

    他唇瓣微微发抖,将容消酒揽入怀里,从她头上拔下一支金钗,一手握钗,一手捂住她双眼?。

    只?听?一声痛苦闷哼,那被压在马下的男人眉心正?中金钗,当?场毙命。

    众人早在他靠近时下马,一直找机会等着朝他施礼唱喏。

    见那人眉心中金钗,几人腿脚发软,下意识扑通跪倒在地。

    “商指使饶命!”

    正?此时,原本看守寝间的小厮驱着马车过来。

    商凭玉将怀中人捞出:“先不问姐姐为何这身装束出来了,且叫人带你回府包扎伤口,我稍后就来。”

    他语气温柔,带着十足的耐心,像是哄着孩童一般,将她抱进马车。

    马车转了个?头,原路返回。

    商凭玉面?色阴鸷地可怕,他弯腰从地上捡起铁链,送他们一个?个?见了佛。

    这几个?人顽劣不堪,是实打实的恶官差。商凭玉早早便晓得此事,甚至这几人就是他特意安排在这片区域的。

    自他回京再次遇见容消酒起,他便晓得容消酒想离京。

    至于去何处,他早在好些年?前便晓得……

    那时他的姐姐有些时日没去蒙学馆,他也跟着心事重重。

    商惟怀瞧见他萎靡不振的模样便调笑?出声:“若你不想学习,干脆跟隔壁容姐儿一道在她府里学画好了。”

    他这才晓得,他的姐姐兴许再不会来蒙学馆了。

    忽而有一天,他总算瞧见了那熟悉身影。

    只?可惜他当?时太不争气,只?要一见着她,双颊便红个?通透。

    为防被她看出来,只?敢躲在树后偷瞧。

    便听?路过的她对着自家女使抱怨:“这个?浑画不学也罢,等我有机会就搬去寿州,再不在这汴京受人牵制。”

    ……

    于是,当?得知他的姐姐与梁照晨结识时,他想到的唯一交集便是寿州。

    他才发现,原来他的姐姐还是在研究如何离开汴京,如何离开他。

    故而才有了今日此举,他想借着几个?顽劣官差吓住她,教她再不要出门。

    谁晓得这官差太顽劣,竟真?的伤了她。

    他有些后怕,若他没在暗中监视着,那他的姐姐或许就丧命于此了。

    思及此,他十分鄙视自己的卑劣,胸口憋着一团气。

    他将铁链一圈圈环在手掌心,蹲下身子用力捶打着死去士兵的头部,直至血肉模糊,脑/浆飞溅。

    他那手指关节也在捶打中鲜血直冒,可他却越发用力,仿佛要将自己的手跟着捶烂才罢休。

    *

    容消酒被带回商府,府门口正?跪着翠羽。

    她也顾不得马凳,自顾自跳下马车,走上前:“竟未料到会连累你,是我的过错。”

    容消酒边扶她起身,边温声赔话。

    她走之前,想着商凭玉虽说失了忆,却也是自己从小瞧到大的弟弟,自然不会为了她迁怒旁人。

    如此瞧来,是她看错了人。

    翠羽轻摇头,眼?中忍泪:“奴生是大娘子的人,既然随大娘子嫁入侯府,便听?大娘子吩咐。就算是为大娘子死,奴也心甘情愿。”

    两人入了府,容消酒撩开衣物露出藕臂,由徐妈妈亲自上药包扎。

    “这外?面?乱哄哄的,大娘子怎的凑这个?热闹。”徐妈妈边抹着药膏,边柔声喟叹。

    翠羽倒先遮掩起来:“这事就说来话长?了,说来这根本就不是件好事,不然我也不会被罚跪不是。不然大娘子也不会受伤。所以这真?不是件好事。总之…这真?不是件好事。”

    她来来回回一句话,惹得徐妈妈翻个?白眼?。

    正?要继续追问,商凭玉拨开珠帘入内,那衣角沾风扬起,带着几分风尘仆仆。

    容消酒慌了神,下意识要遮住胳膊,却被他叫住。

    这人又朝房内翠羽和徐妈妈挥手,示意两人离去。

    他走上前,蹲下身子,拿起徐妈妈方将擦药的木夹子,又夹起一块棉花,蘸了蘸药膏替她擦拭着。

    第25章 母亲

    两人一时无话, 寝间内静得只听见风撞珠帘发?出的伶仃脆响。

    容消酒不敢瞧他,只仰头望天,只盼着他能早些包扎好能与她拉开距离。

    正这般盼着, 忽而?只觉一道儿温热的风沁入伤患处,她下意?识垂头, 便见跟前人正轻轻在她伤口处吹气。

    那人浓密的长睫一颤一颤地,像是?扑扇翅膀的蝴蝶, 灵动又瑰丽。

    容消酒一时间注意?力被完全吸引住, 顿在原地一动未动。

    “姐姐这般看我?, 是?认为我?不会害羞?”

    说话时,他低垂着眉眼直直望着手?上的木夹子, 语气轻柔,一听便知是?随口调侃。

    容消酒尴尬地偏过头去, 没答话。

    商凭玉这才抬眸瞧她一眼, 唇上轻笑:“姐姐今夜也瞧见了外面是?何等乱, 可不能再贸然出去了。”

    他忽而?又再次出声叮嘱,临到最后却?也依旧没问她离府的原因。

    容消酒讪笑,正要捡几?句好听的话搪塞过去, 就被他紧紧捏住另一侧没受伤的胳膊。

    “姐姐,我?是?说正经的, 姐姐若是?再有下次……”他眼眸直视着她, 几?不可闻地轻叹口气,话里?话外却?都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容消酒眉心一蹙,果断迎上他冷眸,面色沉静回:“会怎样?”

    商凭玉捏着她胳膊的手?用力了些, 另一只手?随意?将木夹子放回银盘内。

    只听他不急不徐开口:“主子走丢,自然是?要惩罚那?些下人的。”

    “不过姐姐可能不晓得, 我?只喜欢给人一次机会,若是?下回还犯同样的错误,便不是?跪府门那?般宽容了。”

    他拿翠羽威胁,容消酒心口憋上一团气,粉唇紧抿,偏过头去,保持缄默。

    这人深深看了容消酒几?眼,将手?收回,垂下眼去。

    梁照晨的马车停在凤章大街街头,只要容消酒出现,便能一眼瞧见。

    谁想到等了一夜,却?没见着她半分影儿。

    “公子,寅时将过,可要启程了?”马夫已然撩了第六回帘子,仍旧不厌其烦问着同一个问题。

    梁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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