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没有辣椒的世界后: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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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对这位爷的头痛,龚掌柜还是撑出了笑容,张口报出来早食点心,摆足了做小伏低的架势,一张圆脸上全是团团喜气,任再有火气的人瞧了也能消去三分恼意。

    但楚斐丝毫不为所动,坐在马上薄唇轻启,“不必。”

    说是不必,可一行人的位置一动不动,龚掌柜想破了头都不知道是哪里忽然惹到了他,只能撑着笑脸没话找话,“王爷忙于军备,想必诸多劳累……”

    没说完,龚掌柜忽然感到背后有人猛扯了自己一把,他及时住嘴,向后一退,楚斐冰凉的眼神便落到了匆匆从迎仙楼后院赶来的白果身上。

    “殿下。”

    白果听到华阳王到来的消息后,和小姐一同欢喜起来的心情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刹那冷到彻骨。她结巴了一下,才鼓足勇气强迫自己把话说完,“拜、拜见殿下,小姐刚起身梳妆,还请殿下稍待片刻。时辰尚早,不知可用过早食?”

    如今整个大梁,只有被一个人庇护着的人,才敢对他这样说话。

    “这里是凤溪城。”楚斐道。

    白果有些不解,怔怔仰头看着俊美的青年,应道,“是的,殿下。”

    “凤溪城,不是三年以前杜家的京城,也不是王叔的关中府。”楚斐讽刺地扯了一下唇角,冷声道,“若有人伸了不该伸的手,律法上如何写的,应当不用本王教你们。”

    白果心中一凛,用此生最大的毅力支撑着自己迎着华阳王的目光不要后退,冷汗滚滚而下。

    他知道了,他一定是知道了!

    楚斐垂眼看着杜景然身边的婢女,她眼瞳放大,脸色发白,不用再加以拷问,这张脸便已经将她们做了什么尽数出卖。楚斐一扯缰绳,调转马头,“驾。”

    “殿下!”白果慌忙前扑,一把扯住楚斐的缰绳,半个身子挂在马上,“殿下,您不等小姐出来吗?”

    楚斐连一抹眼光都吝啬给她,一手高高扬起,在半空甩出一声清脆鞭响。

    火辣辣的疼痛从手腕劈到小臂,白果下意识松手退后一步,楚斐一行疾驰而出。白果颓然跪坐在三匹马踏起的烟尘里,刚刚被鞭打的羞耻恼怒远远比不上她内心的惊惶。

    龚掌柜歪歪头示意一旁看呆了的婢女上前扶起白果,自己对外间看热闹的百姓团团施礼,“见笑、见笑,本店今日有红玉缠丝羹、碧梗消夏排、蒸凤爪等等菜色,各位可要尝尝?”

    眼看没了热闹,门外百姓渐渐散去,龚掌柜松了口气,回头再寻白果时,却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白果一路跌跌撞撞跑回高阁,最高层的房间门扇半掩,香风娇笑阵阵,与她离开时相差不多。烟笼纱罗中,美人云鬓粉腮,揽镜自照,眉间一点朱砂娇俏灵动,双眼含情带羞,满是期待欢喜。

    白果在门外停住脚步,一时不忍推门。

    杜景然从镜中看见白果回来,含笑问道,“白果,你看这个好不好看?殿下可曾告诉你今日来寻我有什么事么?”

    白果嗫嚅几声,没有回答,脚步迟缓地一点点挪进门内,示意还在小姐身边比着两只华胜哪个更好看的小丫鬟出去。

    等房中只剩他们两人,白果扑通一声跪倒,哑声道,“小姐。”

    杜景然拈起镶了玉珠的海棠华胜插在鬓边,看白果动作便皱了眉,再仔细一看,白果罩衣之下一道深深血痕,她手中木梳落地,心中不安,命道,“说。”

    白果将楚斐方才的话复述一遍,杜景然脸色一变,声音发抖,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好、他好得很。”

    妆奁之上一片瓷器倾倒碰撞之声,白果跪在地上抬眼看去,只看到小姐伏在案上,双肩颤抖,铜镜倒扣,桌面上的物事全被她扔到地上,瓷片迸溅,香粉黛螺倾倒一地,白果深深低下头去,躲都不敢躲。

    “他竟要为了那个东西警告我,他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凭什么!”

    杜景然越说越快,猝然站起,眼圈发红,扑到地上一把抱住白果肩头,哽咽道,“你说,我到底哪里讨了他嫌?十多年的情分,他不要婚约,不要府中厨娘,宁可自己孤身去北地挣个权柄,也不要我去找外祖父相求。我什么都不要,随他四处奔走,为何他这样对我?”

    佳人垂泪,香雪粉腮,任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容。白果叹了口气,吃力地抬手揽住自己陪伴长大的小主人肩膀,柔和地拍着她的背脊,将她从一地碎片上撑起,扶着杜景然坐到房中绣墩之上。

    准备许久的素锦绣满襟桃花的衣裙已经被碎片勾丝染色,就好像精心画了几刻钟的妆容,如今已被泪水冲花。

    白果拧了湿帕子拭去小姐脸上妆容,迟疑道,“那简清不过蒲柳之姿,哪里就能入王爷的眼?王爷自北疆跻身,眼中揉不得沙子,对律法军规或许是更看重些。定是下面人办事不利,消息传到那边,他这才一时说了气话,牵连了小姐。小姐是天上皓月,简清不过是萤虫,怎能放在一起去比,若是小姐因此伤心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杜景然难得露出些脆弱神态,呆呆坐在绣墩上,摇摇头,轻声说道,“不是这样的。”

    强烈的失去的预感萦绕心间,杜景然攥住胸口衣裳,口中发苦。以前她还能骗骗自己,楚斐只是长大了不善表达又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才总是对她一副冷漠神态,毫无关心。如今有了对比才知道,原来他并非不关注外物,他只是不关注她而已。

    白果见她神色恍惚,心中不安,劝道,“小姐,不若再睡一会儿吧。”

    杜景然双眼放空,胡乱点了头,一边被白果服侍着换衣,一边喃喃问道,“你还记得前些天,符先生说过什么吗?”

    白果知道她问的是谁,肃亲王手下谋臣符桂之前些天路过凤溪,专程来见了小姐一次。

    觥筹灯火之中,中年人的声音冷得像暗夜里的毒蛇吐信,“他已经不是你的阿斐了。即便你想求一纸婚书,但小小姐你始终要记得,你可以爱狗儿,爱花鸟,爱脂粉,却绝不能爱他。”

    杜景然苍白着脸,笑了笑,也并没有期待白果回答,穿着单衣跌跌撞撞扑进被衾之中,冷香融融,是她十多年不曾换过的水合香。

    水合香幽冷似寒潭,却又有一股淡淡柑香自余韵中涌出,将温暖传递至四肢百骸。像多年前宫中深秋冷寂,她落入水塘中呼救无门,只有救她离开水塘的楚斐的背脊单薄又温暖。她靠在小小少年的背上,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那一步步离开脚步令人心中无比安定。

    她想,她愿意这样被他背着走一天、一年、一辈子,也不会厌倦。

    沉闷的脚步声中,杜景然睁开眼,她还在凤溪城的高阁之中,脸上一片冰凉,一擦便是满手清泪——

    虽是昨天半夜来贼闹了半宿,但酒楼众人仍是没错过方破晓时挨家挨户收粪水的街道司,早早将后院沟渠里的脏水挖出来倒掉,朴六拿铲子要将深沟埋起来,简清摸着下巴琢磨半天,忽然觉得这个沟留着做陷阱也不错。

    许阳说到做到,早上刚开衙便派人送了手书来。除了文书,旁的也再没说什么。昨夜贼人没有抓住,长什么样没看见,财物没丢,作为捕头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念着情谊,再多的简清也没指望过,只是简澈可能是在茶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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