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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我是人啊,你不是?》 180-190(第5/21页)
可是……
人类掀开花瓣的门帘,消失在那间布置得暖融融的小房子里。
可是,如果这很舒适呢?
如果被这个人类的手臂拥抱,足以消除了亲族带给自己的烦躁与溃败感,让祂像安提耶一样,哪怕只收获了一点最微薄的幸福呢?
银盐无法抵御这个念头的诱惑力。
阎知秀从衣柜里拿出更多毛毯,暖暖和和地堆在床上,像摇篮似的包裹了整张床。他刚爬上去,让自己安顿下来,窗口便传来一阵轻微的,拘谨地嗡嗡声。
他扭头一看,一只月光般银白的毛绒蛾子正笨拙地翻越窗户,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羽翅。祂翕动触角,小心地抬起眼睛,观察着人类的表情。
阎知秀挪了下身体,给祂留出一个空位。
银盐犹豫再三,还是缩小了体型,谨慎地避开呼呼大睡的安提耶,钻到人类的另一边臂膀下,忐忑地蜷成一团。
阎知秀轻轻抱着祂,把祂的身体挤在软绵绵的毛毯,柔软的床铺,以及人类温暖的皮肤中间。
银盐:“!!!”
银盐震撼地石化了。
这是……这是真实存在的感觉吗?
祂的翅膀在哆嗦,肚皮也在颤颤,祂有股强烈的渴望,就是在这张浓缩天国般的小床上尽情翻滚,或者像炮弹一样,用力撞在人类身上,趴到他的颈窝里安家。
“睡吧,”阎知秀耳语道,“祂今天累了,你也累了,是不是?”
是的,是的!我也累了!
银盐情难自禁地摇摆肚腹,紧巴巴地团在人类的肋骨旁边,被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后背……祂的领毛一根根地蓬松开来,肚皮上的褶皱也舒展了,足肢更是暖洋洋地发酥。
一切琐碎的烦恼,先前亲历的糟心事,此刻都被浓烈的阳光晒化。祂什么都不用忧愁,什么也不要烦恼,只要承受这份幸福就够了。
银盐恍惚地,一点点地攀爬上人类的胸口。
然后不经意地伸出一半的爪子,直接把睡得香甜的安提耶推下去了。
阎知秀:“?”
作者有话说:
银盐:*坚定的,意志强硬的*人类就是灾害的源头,我坚决反对人类加入我们的家庭……
阎知秀:*路过*
银盐:*变成小蛾子*
阎知秀:*困惑地回头看*
小蛾子:*开始跟其他小蛾子厮打,恶狠狠地纠缠在一起*
第183章 愿他万年(三十二)
阎知秀有点困惑,但还是用胳膊揽住呼呼大睡的安提耶,把祂端端正正地放好。
银盐平平地展开翅膀,瘫在人类的胸口,祂的触角向后贴着头顶,窝在人的心脏上方,一下一下地倾听那蓬勃规律的跳动声。
祂真的睡着了。
而祂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上次入睡是在什么时候……或许是万年前的一次静谧黄昏,或许是一次宴饮后的酩酊大醉,或许是奢遮和卡萨霓斯联起手来的恶作剧,或许以上这些全都是祂的幻觉,祂根本就没有真正地深眠过。
银盐累了,厌倦了,精疲力竭了。
飞蛾的家族有种本能,祂们可以通过气息来辨别亲族的情绪,判断祂下一步想做什么,要做什么。这是一种社交技能,但更多时候,它是沉重的负担。比如厄弥烛,祂会对你露出锋利的笑容,但是祂的气味却在疯狂地尖啸,对每个家庭成员怒吼“我会摧毁你,我要杀了你,你们全是无能的狗杂种”;又比如哀露海特,祂会带着一点低沉的疲惫,问你找祂有什么事,但祂的气味实际上在说,“我真的无力承担,请你现在就转身离开”。
祂们早就走得太远,太过火。眼下,这个看似无上辉煌的家族就像一架即将失控的列车,在长久的冲突和摩擦中,祂们彼此憎恶,相互怨怼,视血亲为该死的仇敌。每个成员都把最后的希望押在长兄身上,祂们指望祂不再逃避,肩负起指引的职责、教导的职责,好叫家庭步入正轨,不至于在过量的仇恨与误解中彻底破碎。
可能德斯帝诺也恨我们,许多个日夜,银盐如此苦涩地思索,所以祂避开我们,仿佛凡人躲避洪水猛兽。
此时此刻,今时今夜,祂终于可以不用再过度思考这个问题了。祂的注意力已经被人类的气味所吸引,那正是一种幸福,满足和放松的混合氛围。
祂呼噜噜地,昏头转向地埋在温暖的热量里,被毛毯,柔软的睡衣,还有人类的手掌包围着,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所在。
阎知秀困倦地闭着眼睛,左胳膊搂着安提耶,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银盐,他也睡着了。
第二天,阎知秀是被奇怪的动静吵醒的。
有什么东西……正在他耳边激越地扑棱扇响,乱流喷飞间,还伴随着语气强烈的嘶嘶低喊。
阎知秀勉强撑开一只眼睛,看见一团模糊的白影在自己跟前凌乱翻滚,晶亮粉尘满室喧腾。
“……你居然抢我的朋友,你这个贼,骗子,无耻的强盗!”一个极力压低,还是掩盖不住狂暴愤怒的声音斥责道,“你还敢躺在他身上……你还敢……”
“是他邀请我,而我也欣然接受他的邀请。”另一个冷静得多的声音回答,“你此刻的迁怒,无非出于对自身实力的心虚,潜意识里,你已经预感到我会抢占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撕打声更加凶猛。
阎知秀两只眼睛一块儿睁开,这下看清楚了。
应该是担心吵醒人类,把战场闹得太大,两个神此刻都维持着袖珍的体型。祂们将力量的角逐放置在更高维度,银盐的领域同时笼罩着整片湖畔,不让其他亲族知晓。
但是落在阎知秀眼里,就是两只毛绒公仔在打架。
灰蛾子比银蛾子更胖胖,银蛾子比灰蛾子更坚强。两个蛾子在空中互相撞击,你用领毛压我,我用肚皮弹你,我用爪子揪你的触角,你用翅膀扇我的脑门……
阎知秀愣愣无言地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伸出手,精准无比地抓住两团扑扇互骂的蛾子。
“睡觉。”
然后一左一右,往怀里一塞,毛毯盖好,躺倒睡回笼觉。
安提耶毛发凌乱,犹如一枚刺刺的大毛栗子,银盐翅膀分叉,像支冷酷的鹅毛掸子,分别趴在阎知秀的身上瞪视对方。
阎知秀睡意朦胧地补充:“不准再打架。”
安提耶迫切道:“可祂是小偷!一个厚颜无耻的贼,祂、祂推我!祂要把我们拆散!”
天空的主君焦急万分,祂的前足乱扒,攀到阎知秀的肩膀上,连连征求着人类的意见,要给自己吃下一颗定心丸:“你不会听祂的话,对不对?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阎知秀睁开眼睛,长出一口气。
行吧,回笼觉是睡不成了。
他坐起来,先揉眼睛搓脸地清醒上一阵子,再顶着惺忪的三眼皮,拿过床头的小梳子,给安提耶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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