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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寒山纪》 170-190(第8/65页)
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是师伯归山后那一身伤。思量再三,她还是把这件事说给了两位师妹听,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们不是师伯的亲人吗?师伯千辛万苦去寻他们,为什么他们要伤了他?”
林宛月闻言神色有几分犯难,又看了眼文书中所载与洛鸿渐相关的内容,总算是明白了这样一份小小书卷,为何会是从司天台密库中调取出来的。
她转念一想,只怕这东西不是景澜专程留给她的,而是经由她手转交给洛元秋看的。
“不如先来看看这个。”林宛月提议,“刚从司天台调取的文书,与洛鸿渐有关。”
洛元秋一听马上放下茶杯接过,柳缘歌也耐不住好奇凑到她身边来看。
依文书中所记,三十六年前,洛鸿渐与师弟入长安时天师府尚在,适时百绝教正值猖狂之际,挟愚民信众与官府相抗,几乎自成一方势力。朝中为此事议论纷纷,先帝下旨命天师府与司天台共破邪教,但不可扰乱民生,否则就要问罪。此事颇为棘手,司天台台阁正焦头烂额之时,顾天师却领了一人来,称若要将百绝教一网打尽,非有此人不可。
这人正是洛鸿渐。
而后洛鸿渐亲身前往司天台自陈身世,自云原是前朝皇室之后,与族人避世而居,但被一教悉晓族中藏有前朝所遗至宝,便以利相笼,又以权势诱之,时族长不臣之心未死,罔顾族人性命与邪教勾结,更是心甘情愿为此教驱使,打算将族中宝物奉上。另有一部分族人早就放弃了复国的念想,不愿再度被卷入是非之中,几经劝阻族长无效,他们便携宝物自行从族中逃离。洛鸿渐父亲一脉受命守护宝物多年,如何愿意奉予他人。他忧心妻女,不忍见族人因此惹来祸端,便将宝物交付给儿子后中途折道返还。
洛元秋心底谜团拨云见日般清晰起来,原来师伯还有母亲姐妹尚在族中,无怪他会回去。柳缘歌看到此处啊了一声,道:“他父亲就这么回去了?这种时候回去,不就是去送死吗?”
想到师伯离山后一年方还,还落得满身伤痕,只怕他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番遭遇,可还不是义无反顾的回去了?
洛元秋叹了口气:“还是继续看吧。”
洛鸿渐离开族之后拜入寒山门下,其师钟成云与顾天师本是旧识,问说此事当即书信一封为徒弟作证,又将寒山掌印托付。顾天师以洛鸿渐对此教知之甚深为由,特引其到司天台,太史令携五位官正与司天台三官商议多日,方才同意此事。
到百绝教破获,洛鸿渐出力良多,本应载功上报,但顾天师以其身份不可显露于人前,故划去其名,只令人载录所言之事,藏于司天台密库之中。
飞速将东西看完,洛元秋捏着文书一角,心底不由为师伯感到难过。但由人思己,师伯这般关照她爱护她,是不是也是因为两人的遭遇也有些相似?
事到如今,师伯已经不在人世,洛元秋就算是想问也不知道该向谁去问,她还没来得及学会缅怀,却先一步领会到光阴的无情。
柳缘歌何等聪明,一眼便看出她情绪不佳,出言打岔:“师姐,你知道我们当初是怎么上山的吗?”
洛元秋道:“不是为了解咒?”
“是为了解咒不错,”柳缘歌笑意渐冷,道:“但我们可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被族人强压着送上山去的。”
洛元秋从未听玄清子说起过,一直以为他们都是被家人送到山上来解咒的,不知道居然还有这种内情,惊讶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林宛月喝完手中的茶,淡淡道:“师姐不知,这城中曾有七族,并称为玄门七姓,中咒后这七姓族人接二连三的死去,后来只剩下四姓苟延残喘。”
她转了转杯子,散落的额发遮住了眼中情绪:“当时死的人太多,再偏门的解咒方法都试过,要是有人说只要把人往一座山上送去住便能解了这咒术,恐怕傻子才会相信这是真的。何况那时候谁也不知道寒山到底是个什么门派,违背禁令私下贸然送人上山,若是解咒不成,说不定还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洛元秋略觉意外:“这些事为什么从没听你们说起过?”
柳缘歌喊来伙计再添了壶热茶,说道:“上山前曾立过重誓,要对此事守口如瓶……后来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说不说都没什么意义。”说完她对洛元秋挤眉弄眼,笑道:“所以我才看王宣沈誉他们不顺眼,他们可是千娇万宠的大少爷,家里人的心头宝,不像我与宛月,都不过是弃子。族长舍不得把亲孙子送到深山老林受苦,所以才选了无依无靠的我们上山。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他们不信寒山能解咒,还以为王沈两族别有图谋,都到了这种地步了,竟还想着内斗,他们不死谁死?”
洛元秋不知要如何安慰她,将手覆在柳缘歌的手背上拍了拍:“那你爹娘呢,他们还在吗?”
“我爹整日喝酒,还没等咒术发作就先把自己喝死了。”柳缘歌嗤笑一声道,“至于我娘,她是个走江湖的乐师,生下我过了几年之后不耐烦那些规矩,收拾好东西不辞而别了。那把琵琶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她如今是死是活。”
洛元秋安慰她道:“没关系,我爹娘也早就死了,我连他们的脸也没多少印象,是师父师伯把我养大的。”
柳缘歌盯着她双眼看了片刻,竟是笑了起来:“你平常也是这么和景澜说话的吗?”
洛元秋道:“不然呢。”
柳缘歌又是一通狂笑,趴在桌上险些掀翻了杯盏碗碟。林宛月摇摇头道:“让她笑,不用理会。”说完拿起放在柳缘歌身边的茶杯,又添了新茶放在桌角。
她这动作娴熟自然,显然已做过不知多少次。柳缘歌笑到一半果然伸手取了茶一口饮尽。这二人举止言行并无异样,但洛元秋心中却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但这念头一闪即逝,洛元秋好奇地看着这位沉默寡言的小师妹,很想把刚才问柳缘歌的话再问一次。林宛月将文书收起,似乎猜到洛元秋心中所想,随意道:“我娘和我爹逃家私奔,后来在外头过不下去又回去了,改嫁给了别人;我爹去了域外,继续做他的炼师。师姐放心,他们都活的好好的。”
洛元秋:“……”
她这下彻底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林宛月看她把自己半边脸揉搓的发红,呆呆地望着自己,只觉得好笑:“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师姐用不着担心我们。现在洛鸿渐的事你也大致知晓,可有什么打算?”
洛元秋不假思索道:“我想见他们一面。”
柳缘歌已经笑够,趴在桌上问:“为什么要见他们?他们要找的是洛鸿渐,你是他的师侄,就算是同姓也不能充作一家人。”
她自然猜不到洛鸿渐与洛元秋之间的关系,洛元秋也无意向她解释,其实洛鸿渐与自己母亲本是远亲,否则当年顾凛也不会放心将幼女托付给他照看。
洛元秋手掌向上一翻,道:“但我手中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林宛月立刻明白了:“他们想要这把剑?那就解释得通了,为何偏偏在关头才开始寻人。”
洛元秋不明所以,柳缘歌忽地伸指在唇上一按,取出一物放在桌上,竟是个瓷铃,她放下竹帘后回到原位,拿起瓷铃轻摇三下后才说:“好了,现在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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