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生: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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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

    这个时期对自媒体人来说,是危机,也是风口,带来了更多的流量和机会。

    杨樵在毕业前,正式踏出了成为“木头总”的第一步。

    薄韧知道杨樵在做什么,也知道他做得很好。

    他们联系的时候,薄韧能感觉到杨樵每一天都是充实的。

    薄韧自己是个普通的应届生,按部就班地毕业了,无所事事地等待着秋天硕士研究生开学。本来他还应该像往届师兄们一样去电力部门实习,今年这情况也没能去,就在家待着看书、学习。

    怎么不算是风水轮流转呢?中学时期杨樵“书呆子”的角色,现在换给了薄韧。

    邹冀只和他们玩了半小时,吃了顿麦当劳,就匆匆忙忙,又戴上他的袋鼠耳朵,跑单去了。

    杨樵隔窗看着他骑车走远,从桌上拿起张纸巾,胡乱擦了擦眼睛。

    “你也瘦太多了。”薄韧说,“还骗我说是镜头畸变,脸上一点肉都没了。”

    杨樵把纸巾丢在一旁,又笑起来,说:“那我做饭不好吃啊,每天凑合吃一口,饿不死得了,想胖也胖不起来。”

    “好好照顾自己。”薄韧道。

    “你也是。”杨樵答道。

    这次分别,下一次见,已是第二年的秋天。

    杨樵和父母在云州机场落地,薄韧开了薄维文的车过来接机,他已经研二了,还做了本科生辅导员。

    整个机场都是戴着口罩,行色匆匆的人。进出都要查验核酸报告,出示健康码和行程码。

    杨樵的外婆肾衰,瘫痪多年,老人家受了无尽苦楚,终于还是熬出了头,解脱了。

    几天前,收到消息的杨樵从北京匆匆忙忙赶去了南方。外婆等待火化的前一天,冥冥中似有什么,外公竟在睡梦中,跟着她一起去了。

    如今红白事一应从简,倒也没费什么周张,一家三口回到了云州。

    赵晚晴不认识薄韧了,还是杨渔舟做了介绍,她才笑着和薄韧打招呼,说起小时候见过。

    夫妻两人坐在薄韧的后排,杨樵坐了副驾。

    回去的途中,赵晚晴看着阔别十余年的云州,眼泪没有停下过。

    薄韧和杨樵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到了杨樵家小区外,外来车辆不能进去,两个年轻人拿了行李,跟在杨渔舟身后,陪同和赵晚晴回了家。

    “我送他出去。”杨樵对父母道。

    杨渔舟点头,赵晚晴只是迟滞地打量着自己的家,她一部分还在丧亲之痛里,一部分也不是太明白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事。

    薄韧也与长辈们礼貌告了别。

    两人出来到大门外。薄韧把车停在路旁的公共车位上,他按下了车锁,杨樵过去,坐进了后排,薄韧从另一侧车门,也上了后排。

    两人只是互相看了看对方,就什么都明白了。

    杨樵迫切需要找个地方大哭一场,他不想在父母面前这样。

    对于南方,对于母亲,对于家庭的所有厌恶和期待,这世上,他对薄韧一个人说过。

    薄韧把哭泣的杨樵按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不到两年的时间,“木头总”已经是得到多方认可的KOL。

    这个行业在这两年里吸聚了大量社会剩余资本,木头总日进斗金,赚到了很多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金钱。

    除了买房和买车以外,为其他任何合法消费品掏钱,都已经不值得他去思考值不值,这钱花得有没有意义。

    但是他常常很空虚。他日复一日,用内容裹挟着情绪的输出,左右着受众的思维和思考,但他始终看不懂这个世界的情绪,应该落在哪里才是正确的。

    他也很寂寞。

    外公外婆的离世对他们来说都是解脱,也让赵晚晴回到了故乡,实现了杨樵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可是他自己,却好像永远也回不到故乡了。

    没有一片云,是属于他的。

    他哭够了,发泄完了,要回家去。

    薄韧送他到大门外,没有再跟他进去。

    “薄老师,”杨樵开玩笑地叫他,说,“你现在稳重很多,你是个靠谱的大饼干了。”

    薄韧对他笑了笑,那笑容确实很沉稳。

    他要进去,小区大门加装了人脸识别系统,他正要去被识别。

    “老婆。”薄韧道。

    杨樵回过头去。

    “这次回去,”薄韧道,“找个男朋友吧。”

    杨樵对薄韧笑了下,挥了挥手。

    薄韧转身去开了车,离开了这里。

    他没有走太远,转过一个弯,即把车停下。

    天边红霞似火。戴着口罩的交警在前方交通岗上指挥交通。

    他摸了摸肩上,那里还有点潮湿,是被杨樵哭过的地方。

    第三年里,云州在静默、封控、封控、静默中反反复复,仿佛没有尽头。

    大学再不能随便出入。薄韧担任辅导员的班里,几对学生情侣们被分隔在男女寝室上网课,明明在同个学校,相爱的人,也都许久见不得一次。

    薄老师穿着防护服推着餐车,去给学生们送饭。

    有学生坐在门内,远远问他:“薄老师,你和女朋友是不是也好久没见了?”

    他既是辅导员,也是在读学长,曾有本科生对这位英俊的学长生出过好感的小火苗,被他本人多次公开声明“我早就有老婆了,在北京”,及时按灭了。

    薄韧道:“是有好几个月了,但是我们每天都视频聊天。”

    学生起哄道:“让我们看看师母!”

    “只能看一眼。”薄韧把手机锁屏的屏保亮了一下。

    学生们还没看清楚,他就把手机收了起来,推着餐车走了。

    “你看清楚了吗?我没看清楚啊。”

    “短头发,好像是个很帅的女生。”

    “学长喜欢这种风格的吗?”

    盛夏时节,杨樵回来过一次,是给父母买房。

    今年被封控几次,杨渔舟和赵晚晴也十分苦闷,夫妻许多年没能相聚,这一聚就扎扎实实地聚了,两口子整天在家大眼瞪小眼,无所适从。

    这对中年夫妻实际上就没怎么共同养过小孩,杨渔舟像个单亲爸爸一样把杨樵拉扯大。他们的心态上,和青年夫妻没有很大区别,太无聊了,有点想养只狗,但是遛狗怎么办?连门都出不去……讨论来讨论去,如果居家将变成常态,那住别墅应该会更舒服,于是两人每天没事就看房产中介的直播,最后看中了一套位于云州高开区的花园联排。

    唯一的问题是,房贷对快五十岁的两个人来说,还是有点压力。

    杨樵听说后,立即表示:喜欢就买,全款拿下。

    因为他的工作非常忙,这一整年都没有回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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