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生: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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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樵眼里,就是另一种意思。这女孩本身就很漂亮,还穿得很辣妹,多数直男看到都会瞩目的类型。

    他们两人明显都听懂了女孩说什么,却都没否认。

    “祝福你们。”女孩子显然就默认他们是一对了。

    到晚饭时间,山里没什么餐饮,住哪间民宿就在哪家吃饭。

    他们住的这家民宿老板,一人包揽了前台、收银、厨师等多项职务,意外的是手艺还真不错,炒了腊肉和本地野菜,鲜嫩清香,还送了他们一大份炒米粉,作为房型安排不当的补偿。

    天黑透了以后,民宿竹楼外的一小块平地上,点起了灯火,几位穿着民族服饰的姐姐们,来给游客们表演起了特色竹竿舞。

    老板端出了自酿的米酒,挨桌与在他们家就餐的游客,倒了酒,共饮,聊上几句,介绍梯田特色,送上一些吉祥话。

    到薄韧和杨樵这桌,老板再次道了歉,又问他们上学还是工作,后面索性坐下,和他俩聊起了天。

    老板说起自己以前也很想上大学,他就是土生土长的村民,以前是周围几个寨子学习最好的学生,但是大家都太穷了,几个寨子共用一个小学,学校里只有两名老师,要教一到六年级所有课程。最后他初中没上完,就辍学出去打工了。

    这几年,家乡景区发展了起来,他才又回来做民宿,现在所有的村民几乎都在靠旅游生存,开民宿的,卖旅游产品的。稻田现在也还在种,却不再追求粮食收成,一切都为了景区服务,梯田保持漂亮,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本地山区本就没有良田,收成从来就算不得好,千百年来,只是饿不死罢了。靠山吃山的农民总是很苦的。如今梯田被用来开发景区,看起来是祖辈留下来的田地被征用了,实际上反而是给了村民们新的生存与发展的机会,只要有机会,谁想做一辈子农民?

    老板很健谈,杨樵学了新闻后,很爱听别人谈起对自己来说很陌生的生活。不知不觉,伴着老板的话,他喝下了不少米酒,直到察觉到头晕,才忙停了杯。

    夜深了,游客们也都散了,回去休息。

    杨樵勉强洗漱后,出来就倒在了床上,简直就是醉得晕了过去。

    薄韧没喝太多,比他稍微好一点,但也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里也不知是几点,也不知道是谁先翻身,谁先挨近,两人不知不觉中,抱在了一起,在沉睡的甜梦里,互相蹭着对方。

    白天温度太高,半夜里,云雨交汇,山中骤然又下起了阵雨,雨点打得竹楼噼里啪啦作响。

    两人都已醒了,谁也没出声,生怕被对方察觉。

    杨樵甚至没敢睁开眼睛,生理的愉悦让他更是心乱如麻。

    窗外一道闪电亮起。在那光亮里,薄韧注视着杨樵的脸,他如同着魔一样,心里清楚知道这是在亵渎他的杨樵,却完全不想停下自己的动作。

    不多时,杨樵眉头紧皱,控制不住地哼了一声,那声类似于呜咽,很短,很轻。

    薄韧停了下来。

    他像被突然惊醒,立刻起身下了床,拖鞋也没穿,赤着脚奔进了洗手间里。

    洗手间的门关上。杨樵睁开了眼睛。

    薄韧站在民宿简陋盥洗台的镜子前,他急促喘息着,心跳如鼓点。

    杨樵那一声轻哼,在他耳边里反复响起来。

    不久后,他去扯了一团纸巾。

    把纸巾丢了以后,他还在不停回想刚才的那种感觉。这是他有生以来最激动的一次。可他还觉得不够,远远不够,心里的渴望像干涸海绵被浇了水,迅速膨胀了起来。

    但他能做什么?心里又对自己充满了厌恶和唾弃,趁杨樵睡着,他做这种事?是什么畜生啊?

    杨樵仍然那样躺在那里,一动没动。

    他觉得过了很久,薄韧才从洗手间里出来。他忙闭上眼睛,装作从没醒过来。

    薄韧轻手轻脚地上床去,躺在了很靠边的地方,背对着杨樵。

    杨樵在他身后看着他。

    外面雨已停了,屋檐还滴着水,声音很轻。

    早上薄韧起来,杨樵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发了会儿呆,才给杨樵发消息,问在哪里。得到杨樵的回复,说在楼下吃早饭。他才换了件衣服,也下去了。

    杨樵明显精神不太好,眼睛还有点浮肿,和民宿老板聊着天。这老板真是全能,竟然在帮客人们做手冲咖啡。

    薄韧过去坐下,一语不发,心里的念头纷乱得很。

    “昨天也喝太多了。”杨樵笑着揉了揉眼睛,说,“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

    薄韧道:“嗯……我也喝得太多了。不过我睡得还行,你是不是没睡好?”

    “睡得还行,”杨樵点了点太阳穴,仍然笑着说,“就是头还有点疼。”

    他们不约而同的,决定装作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看对方的态度,他们又默契地以为,对方睡得糊里糊涂,只有自己在清醒地犯癔症。

    但如果说这件事的后续影响,也不能说没有,甚至还相当严重。

    打从这天起,薄韧对杨樵的感觉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特别是他们单独相处时,他开始时不时产生一点性冲动。他经常想起杨樵那夜里的一声轻吟,他开始常常觉得杨樵……很性感。

    但是,他又始终无法把杨樵和他看过的男同小电影里的任何一个角色产生联想。

    杨樵在他心里的“性感”,是一种没有明确性别特征的性感。

    而那天夜里的互动,让杨樵陡增了一种身为男同,却在直男面前被剥光的羞耻感。

    他在最后那一刻里控制不住的声音,也许让薄韧在那场春梦里忽然意识到了他是个男生,才会突然起身,离开。

    接下来的旅途中,他开始很注意自己,尤其睡前和早上,不再让自己有任何身体暴露的情况,出现在薄韧的面前。

    最终目的地是去阳朔观山水。

    极致的美景,让他俩渐渐放松了下来,仍然是如常的相处。

    只在对方不留心的时候,他们会悄悄投去充满爱恋的目光。偶尔也会刻意发生一点不经意的肢体碰触,每当那时,两人心里又都同时漾起年轻的涟漪,一阵窃喜,一阵满足。

    返程终于不是绿皮火车了!

    薄韧第一次坐飞机,候机时很有点紧张,杨樵安慰他时,他灵机一动,趁机把那点小紧张表演成极其恐惧。

    从起初抓着杨樵手臂,到后面,他从背后整个环抱住杨樵,装腔作势地不停说:“好害怕啊,好紧张啊。”——诡计多端小饼干。

    “……”杨樵有点理解不了,他怎么突然这么害怕,这是什么情况。

    但被亲密抱着,他更多还是觉得害羞,还很开心。

    薄韧还在杨樵耳朵边不停说话,杨樵勉强安抚他几句,到后面被美色冲昏了脑子,一团浆糊,真正是色令智昏,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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