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珍馐馆: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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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了。

    别的地方一旦入了夏,雾就少了,而且但凡白日出雾,那一定有雨。

    可喙珠湾不一样,夏日里的雾气更多更浓,客人都走到门边了才发觉,一身的湿。

    阿鱽每日来取两趟馍馍,有时候买卖好,正午日头毒辣还回来补一趟。

    早去晚归雾气浓厚时,她常常突然地跳出来,以为能吓释月一跳,但释月只是挑挑眉,或者望着她,早就拿捏住她的动向。

    “没劲,我又不能吓老人家。”阿鱽有些颓丧地说,一下瞬就笑起来,说六皇子从都城叙职回来了。

    “他回来就回来呗,你这么高兴做甚么?”释月好笑地看她。

    阿鱽双手合十拜了拜,凑近了释月小声地道:“阿月来得迟,恐觉不出这层滋味来,六皇子可是庇佑喙珠湾的神。”

    她说得好认真,眼神比那些殿前叩拜的信徒更为虔诚。

    释月盯着她看了一会,也很认真地道:“那你要好好记住这一点,信念要付诸实践,对他会有帮助的。”

    阿鱽其实不太明白释月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

    王翎此番去都城,说是过五关斩六将半点不夸张,明面上朝他来的也就罢了,暗地里的招数也是层出不穷,有些格外下作的,简直叫人不耻。

    王翎就想到释月那讥讽的笑容,什么天生龙种,九五至尊,还不都是从蛇蛟而来,除了更加心狠手辣,恶劣狡诈之外,又同那些苟且偷生的平民又有何不同?

    既然他都已经在皇子这个位置上了,那么更进一步,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王翎在都城就没睡过一个整觉,到了自己的府邸才能安歇,他用过一碗薄粥之后倒头就睡,睡到这时候反而醒了,很清醒。

    朝上早就有奏王翎的取珠场只雇女工,进出搜身,有伤风化,致夫妻不和,且奏折还不只一本。

    王翎也不知道是哪出了问题,东泰这块地界自大元朝那时候起酸儒就特别多,到现在也是如此。

    不过采珠一事,只要王翎交上来的珍珠令人满意,哪怕是填进去半个喙珠湾的人也掀不出什么大浪。

    这回,王翎供上去的珍珠数目虽然不多,但有一粒由死囚采获的紫珠,端正饱满,镶在男子束发冠上正好。

    这一粒珍珠王翎一直瞒着,当朝奉给了东泰王,镇得后宫都没了话说,备好的一应打压之策失了一个点燃的引子,再挑别的刺就显得有些刻意。

    此番回来,东泰王还担心死囚不够用,又给送了一大批,王翎早早盘算起来的亲兵卫也终于得到了许可。

    虽说他暗地里早就训了一支,但这样更好,一明一暗有两只,互相掩护更为方便。

    至于那些死囚,给了就带上呗,王翎也不讲究,一路上拖回来的,体弱的下水本就禁不住,提早筛了,还省王翎几个饭钱。

    时隔多日,后背那种滑腻的触感终于又出现了。

    王翎正坐在书案前发呆,身体稍稍一僵,又很快放松下来。

    “在都城是被吓到了?我还太弱小,比不得皇兄,所以你都不敢出来了?”

    王翎边说边拿起书案上的笔在朱砂盏里舔了舔,正准备批文时,忽然就听一个缥缈的声音响起。

    “王翡。”

    王翎手一撇,朱砂直接在折子上横了一道,他看看折子内容,根本也是狗屁不通,索性打了个叉。

    他定了定神,想着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爬遍了,说说话又怎么了,就强作镇定,道:“老三怎么了?”

    又过了一会,王翎猛地抬左肩蹭了一下耳朵,有些恼怒地道:“你爱说不说,舔什么!?”

    那声音轻轻笑了起来,没那么虚幻了,有了些实质,听起来像个少年郎,很清润的一把嗓子。

    “他的蛇印素来有古怪,我怀疑他的蛇印是被什么丧游仙给占了。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能与之相沟通,它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有化龙之相,很狡诈,三皇子行事愈发周密,也是受了它的指引,我怕自己被它发觉,所以就先隐蔽起来了。”

    三皇子王翡是正宫皇后所出,陪都就是他的封地,朝中一向推他为储君人选。

    “丧游仙是什么?”王翎侧着脖子躲闪那虚无的酥麻感。

    “就是死去的仙人。”

    “仙人也会死?”

    “地仙、小仙一类都会死,只是寿命对于人类来说,漫长得像永生。即便是大仙,灵力没有突破,固守在一个位阶太久了,也会死。”

    小蛇说这句话的时候,王翎听出了一点阴冷的嘶嘶感,莫名叫他有一种衣不附体的局促。

    王翎起身往内室走去,走过穿衣镜前,一愣,又慢慢折返回来,看着镜中那条盘踞在自己身上白蛇。

    这其实不是王翎第一次见到白蛇,还记得是在喙珠湾被划进封地范围的那一日,入夜后他觉得背上湿滑更加明显,周遭先是水雾弥漫,然后碧海悠悠。

    王翎根本分不清那是幻象还是梦境,只觉得很惬意,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在幽蓝的水中游荡着。

    水似乎并不深,王翎还能感受到阳光透进来的微光,随着水波而动,光芒仿佛是活的。

    忽然,头顶一暗,王翎扬起脸,就见一条巨大的雪白水蚺正从上方蜿蜒而过。

    在海里,如在天空。

    王翎看着它朝自己游来,随之波动的水流也很温柔,像是在吐露着什么心思,它绕着王翎的身体一圈圈旋转着,索求着什么。

    王翎记不清自己有没有给予什么,只记得醒过来的时候,满床真切的水痕。

    跟入梦的那条巨大的水蚺相比,眼前这条白蛇可称之为纤瘦了,约莫碗口粗壮,一圈圈绕着王翎的腰,贴在他的背上。

    王翎愣愣地看了一会,想伸手去摸它漂亮如白玉的鳞片,却还是只摸到一团冰凉的水雾。

    “你能说话了,可是因为父王赐我拥亲兵之权?”王翎很快想到了这一层。

    在宫中的时候,王翎都是在睡梦中才能隐约感知到白蛇的存在,后来分府别住,再受封封地,王翎才肯定了自己身上定然依附着什么,存在着什么。

    镜中白蛇微微低头在笑,王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出蛇在笑。

    他没觉得怎么诡异,只觉得奇妙。

    “那我若是再强大一些,那能摸到你吗?”

    白蛇俯下身子,三角状的头颅乖顺地贴在王翎肩头,粉红的眸中有一竖。

    “可。”

    王翎又盯着它看了一会,问出一个很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饺子馆那对男女,你可看出他们是什么?”

    “看不出,两人能耐在我之上,但他们似乎也无恶意,”白蛇说话时并不吐信,只是一点点往王翎脖颈上依,“那女子觉得你很有趣。”

    “果然看出来了吗?”王翎自嘲一笑道:“觉得我有趣,既这样,有可能会帮我吗?”

    “越是强求越是不可能。”这答案并不叫王翎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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