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情: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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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嚯”了一声。

    “这哪儿是议政之地,比菜市口还热闹。”

    沈逆听了一会儿,大部分都是李沐派系和李煽派系的,双方正争论不休。而李极派系的全去参加婚宴了,根本没来。

    李煽派暂时占据优势,有理有据,毕竟她常居长安,还是最高研发署署长,更参与到城防工事之中,实打实的政绩不是一直深居封地又年轻的李沐可比的。况且现在李沐身染重病,也不知能不能康复,若是将她选上来,不到两年又驾崩,国体岂不是又将震荡?

    李煽虽有政绩傍身,但李沐的支持者更为能言善辩,一直摁着李煽外祖的家世这点翻来覆去地诋毁。甚至直言先帝从头到尾都不喜永王,觉得永王难当大任。不然为何不直接嗣位于她,反而召集其他王爷进京,连广膳宫都不让李煽待着?含华殿事变那夜,金秋盛典预排时,诸王在场偏偏李煽不在,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先帝从未属意永王?说到身体状况不佳,恐怕永王和楚王是半斤八两。

    李煽派继续反驳,说永王没在含华殿是因为她近日偶感风寒,先帝体恤没让她去,并不代表金秋盛典上就会嗣位于旁人。这么多年先帝与永王姐妹情深,无论内廷百官还是百姓都心知肚明,若是先帝还在,必然会支持永王为帝。

    殿中自然也有李褚亲自派来的人,只是无论他们怎么插话,声量极小,无人在意。

    当初李渃元未能留下遗诏,如今群臣各执一词,口若悬河,谁也不退让。即便是李褚一派也在死缠烂打,想要趁虚而入。

    正吵得热闹,忽然有人唤了一声“靖安侯”。

    众人回眸,这才发现靖安侯居然不知何时来了。

    身后还站着李司——另一位储君之选。

    原本在激烈争论的众人忽然噤声。

    嗡嗡作响的大殿内转瞬落针可闻。

    沈逆迎着一众老臣的复杂的目光,也没起身,就坐在轮椅上懒懒地行了个礼。

    “下官重伤未愈,不便起身,失仪了,见谅。”

    李渃元还在时,沈逆就是个连王爷都敢随意调侃、忽略的狂徒。

    如今李渃元已死,又经历了边烬的离去,沈逆更是心灰意懒,懒得应承任何人。

    若不是想要让边烬计划完满,她也没兴趣蹚这浑水。

    无论是楚王派系还是永王派系,都怕沈逆发声。

    沈逆自重伤以来,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人希望她开口声援任何一位王爷,否则,以她现在的声威,必定会指引民心所向,极有可能决定帝位的归属。

    此刻她与李司一同出现,只是简单见礼,大殿文武百官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他们已然明白了沈逆的意思。

    果不其然,沈逆悠然开口:“先帝刚崩,国丧之时为新帝人选争论不休,不知先帝在天之灵作何感想。但国不可一日无君,长安城经历巨变,城外更是天翻地覆,无数人都想进城避难,正需新的国策律法疏引。内廷怎么决策,京师如何运作,帝国其他百姓又当如何守卫,都需紧要谋划。”

    沈逆也不指望谁来接自己的话,毕竟她出现在此,恐怕已经让一些人恨碎了后槽牙。

    沈逆理解边烬所想。

    李司能不借家族庇荫,凭一己之力爬上金吾将军的高位,足以见其谋略胆识。又难得的心系孤弱,除了出身,她的确是一位天选帝王之才。

    如今她又勇闯含华殿,几乎救了大半个帝国天潢贵胄的性命,足以彪炳千古。

    李司是边烬选出来的皇帝,是边烬留给帝国国泰民安的愿景。

    那沈逆就帮她办成。

    沈逆支持李司登基的缘由,一字字在德政殿内回荡。

    李司感受到了无数双炽热的眼神。

    老丞相双手负于身后,用那双浑浊却极能洞察人心的眼眸盯着李司,问她:“李将军,你觉得你能担此重任吗?”

    这是一种蔑视与警告,更是要让她怯场的威胁。

    李司心中一阵鼓噪。

    来之前,沈逆就跟她说了今日的计划。

    “我会推举你登帝。但一定会有人当场灭你威风。若你胆怯,一定会让那些老东西觉得你好欺负,回头便会更怠慢你。今日不可能一口气稳登帝位,但这是重要的第一步。就像戏中角色亮相,这首次露面得提起精气神,给老朽们一个下马威。使厉害的事儿应该难不倒我们李大将军吧?”

    本来李司不紧张,被沈逆绘声绘色地形容了一番,反而有点儿忐忑。

    毕竟她要做的不是逮个坏人,甚至不是指挥一场战役。

    而是要争这帝国至高无上的帝位。

    纵观历史,无数帝王黄袍加身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铲除异己。

    成王败寇,一旦入局,若是失败,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而且,就算真让她侥幸继天立极了,她将掌握着庞大帝国的命运,无数人的性命。

    没受过任何储君教育的她,真的能当得好这个皇帝吗?

    看出李司有些摇摆和顾虑,窦璇玑私下找了她一趟。

    两人坐在侯府的茶斋内,望着高远清澈的天际。

    窦璇玑为李司倒茶的时候说:“其实一开始我挺不喜欢你的,你那会儿像只凶狗,见人就咬。”

    李司:“……我还以为你是来安慰我的。”

    窦璇玑:“是啊,我是来安慰你的。拿去喝。”

    一杯子怼李司面前。

    李司无语地看她一眼。

    到底谁凶啊,反正没你凶。

    腹诽归腹诽,还是乖乖接过茶杯。

    窦璇玑道:“虽然惹人烦,不过有件事儿给我印象挺深的。”

    窦璇玑说的便是韩复用强力但会损伤身子的营养液为她续命,被李司看到的那件事。

    “我记得你说——你可知道她今日凭借一己之力救了多少人?若不是她,金吾卫和东市的百姓能有几个幸免于难?你居然说她是弱者?”

    窦璇玑模仿着李司贱兮兮的语调,抑扬顿挫地重复她的话。

    “你还怼房判——这天大地大王法最大,王法都堵不住人嘴,莫非你们门主比王法还厉害?”

    李司:“……谢谢你没提后面一句。”

    “说我是可怜狗的那句么?”

    李司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手背,“你怎么还翻旧账啊?要不你打我几拳解气?”

    窦璇玑笑着摇头道:“其实,之后的两日,我梦到你了。”

    李司本还在挠抓的手一下子握在一起。

    “梦到你怜悯我的表情,柔和中带着些……我说不清的感觉。醒来的时候多少有点嫌弃,觉得自己精神状态出了问题,怎么会梦到你。”

    窦璇玑笑了好几声,又道:

    “但是,仔细想想,当时我是被你触动了。”

    窦璇玑原本望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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