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中惊春: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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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舆图摊开,指尖略一划拉,推测道,“往来半日光景,莫非是把人藏去了西山别业。”

    “不是。”曲静胜十分肯定地摇头,“王瑛自知在外祖父这里罪孽深重,岂敢把妻儿安置在近处等着被一网打尽,那二十八辆车不过是障眼法。”

    赵崇澍一愣,“你从何得知?”

    “从前我随母亲在都城高门里交际,知道王家一些情况。”

    王瑛后宅充盈,子嗣生了不少,可惜尽夭折了。这么些年下来只勉强养住了一个儿子,还是个病歪歪的药罐子。

    王瑛对这根独苗宝贝得很,堆金砌玉供着,连出行的车马都是特地拜托工部几位有才官吏特制,轮毂与轴承经过改造,上路后比寻常马车顺平不少。

    曲静胜简单说罢王家情况,又道,“那二十八辆车里,没有特制轮毂的马车。”

    半日车程,放普通人身上将就一下便过去了。

    可于那位病病歪歪的独苗而言,怕是犹如身在炼狱,难熬至极。

    未到疲于奔命的紧要关头,王瑛不至于如此委屈折腾自己费尽心血留住的独苗苗。

    曲静胜发现端倪,心里有了计较,那几日特地在延庆门那片往来,暗中观察王瑛。

    翌日晨鼓作响,延庆门洞开,有三辆外饰再寻常不过的油壁车辚辚行来,其中一辆轮毂与同行另外两辆有些区别,却又算不得多打眼。

    王瑛负手立在城门楼上,怔然目送三辆油壁车出城后径直朝东而去。

    曲静胜盘膝坐在船头看他。

    “这厮还挺狡猾,故意大张旗鼓用二十八辆车弄出动静,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把家眷送去了西边。”

    赵崇澍冷哼嗤笑,“玩了这么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结果把人往东边送了,这是想让他们取道茂源入蜀啊。”

    蜀地的颍阳侯乃太祖夫妻养大的义子,手握大军十五万,对朝廷忠心不二,十分不齿反贼庆王。

    当初景佑帝发现自己的五军十卫压不住庆军后,立刻传旨颍阳侯,令其速速带兵增援。

    颍阳侯当即便要出征,临点将前,被与其意见相左的长子趁机软禁。

    颍阳侯长子代掌蜀地兵马两年,奉行中正之道,不从景佑帝也不投庆王,只说皇家内斗外人不便插手。

    两年后,颍阳侯在旧部帮助下斩杀长子,重新掌权。

    彼时庆军已经将要打到京师门户洋州一带了,颍阳侯心急如焚想要发兵扶持正统,与朝廷兵马夹击庆王,为景佑帝解围。

    奈何蜀地突发叛乱,需由他带兵镇压,由此耽搁了出蜀救驾。

    王瑛与庆王积怨甚深,把自己的家眷暗中送往勉强算得上偏安一隅的蜀中寻求颍阳侯庇护,倒在情理之中。

    曲静胜在商议如何兵不血刃拿下都城时,把守城大将王瑛家眷的情况与去向摆上台面,用意十分明显。

    不过有些话不宜从她这个小辈口中说出,她适时保持缄默。

    莫看帐内武将个顶个的五大三粗,可是能走到庆王身边的位置,除了少数几位勇武盖世的,谁不是粗中有细,否则平日里如何领兵治兵。

    他们十分知机,已有人在主动请命,先前那个质疑过曲静胜的大胡子格外踊跃,称愿立刻带人乔装前往茂源方向,必在五日内拿下王瑛家眷带回。

    王瑛家眷拖着个病秧子走不快,而庆军的战马脚力惊人,日夜换马不歇,他自信能赶在他们取道茂源前将人绑回来。

    “王瑛那厮只有那么丁点血脉,必定就范。只要他服了软,乖乖替王爷打开城门,咱们手中兄弟便能少流一场血。眼看要守得云开见月明,都平平安安解甲归田才好。”大胡子越说越兴奋,哈哈大笑起来。

    庆王双目冷然,全无寻到捷径的愉悦。事实上,从曲静胜提到王瑛家眷起,他便再未开口,始终沉默。

    帐内过半将领都是随庆王从庆城一路南下打过来的,如何不知他的心结。

    若捉来王瑛家眷暗中要挟其打开延庆门,迎接庆王入城,便意味着庆王在给王瑛戴罪立功的机会。

    哪怕将来庆王登上那个位置,也不能立刻清算王瑛,以免寒了都城旧臣的心。

    众将面面相觑片刻,最终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一位身材颀长的中年长髯将军身上。

    “王爷,属下知道您心疼那年冬天惨死的边关百姓,心疼王妃孱弱病躯,不甘心轻纵那王瑛。”

    长髯将军走近两步,叹息一声,恳切进言,“有道是,大行不顾细谨。如今最紧要的是您当尽快入主都城,正位天下,梳理朝廷旧臣与兵马,掐断朝廷与颍阳侯联手反攻的机会。旁的,暂且放一放,来日方长。”

    不住有人点头应和,“是啊,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咱们花费四载方从庆地打到此处,期间不知凋敝多少青壮血肉,若临了被那昏君给翻了盘,来日到地下都没脸见祖宗先人。”

    众人交口劝说庆王之时,曲静胜始终微垂着眼,自然而然压过其间一闪而逝的讽刺。

    当日这些人包括康和郡主八成也是这样劝说庆王放弃她们姐弟的吧。

    说得好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若有朝一日换成他们自己来做被牺牲辜负的那一个‘小节’,指不定跳得比撑篙人还高,骂天骂地骂娘,顺便诅咒庆王祖宗十八代。

    刀不落在自己身上果然不疼,说话中气十足。

    良久,被数双眼睛殷殷注视的庆王终于站起身,喟然长叹,他没开口,只冲大胡子摆了摆手。

    大胡子面上立时笑开,抱拳高呼一声“末将领命”,阔步出了营帐。

    “璨璨。”庆王嗓音里有未收拾好的沉郁,显得整个人威压十足,他平铺直叙,“王瑛可能不成。”

    他可以暂时放下旧怨,王瑛却不一定敢信他。

    “若是王瑛不成,还有一个陈宽。”曲静胜平心静气道,“这个状元郎陈宽,外祖父可曾听说过他?”

    去思过院探望曲静胜的三人里,提及外间事,两位友人曾不约而同给她讲起过这位经历传奇的状元郎。

    陈宽出身巨贾人家,自幼养出一身富贵浪荡习气,后来父亲意外早逝,家业败落。

    可他仍旧屡教不改旧年浮浪,终日游手好闲,家中光景一日不如一日。

    其母在临终前,决定为他迎娶一门悍妻。

    眼看儿子与新媳妇拜完堂,陈母取出家法,强撑最后一口气亲手将他鞭笞去半条性命。

    而后长跪于新妇面前,痛哭叩拜致歉,称是自己养儿失教,自己故去后,新娘子便成了真的新‘娘’,何其苦,何其哀。

    满腔慈爱,声声啼血。

    最终,陈母是跪着离世的,临终只有寥寥一句,“我儿……大道当直行。”

    母亲的死终于触动了冥顽不灵的浪子,从此在其妻的督促下,陈宽洗心革面,专心举业。

    十九年后,魁星楼上点状元,扬名天下。

    他的过往种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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