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权贵送人后我封心: 11、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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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婉静静瞧着,知道自己的反攻计算是成了。她当然没有钻胯或吃.屎,真真假假,最后那段是把曾经目睹的故事套到自己身上。

    想到阿土要去取笛,魏婉不禁眺向窗外,天色灰蒙,比之前阴上许多,阿土此去极有可能赶上一场雨。

    正思忖着,却见阿土从怀中掏出一只木箫,面色犹豫:“殿下,洞箫行吗?”

    他去库房取锣时,瞧见旁边还有另一样乐器,便顺手捎来。倘若殿下又要,能少跑一趟。

    卞如玉迅速瞥了眼魏婉:“你会吹这么?”

    “会一点。”其实她就吹过一首《画眉调》。

    卞如玉垂眼:“那就箫吧。”

    原本想着竹笛比洞箫容易些。

    阿土递来洞箫,魏婉起身双手接了,端详片刻,贴近唇边。

    她当然要吹《画眉调》了,这是唯一确保能吹响,不那么出糗的箫曲。刚吹几个音,魏婉眉心一跳,突然记起这首曲子讲的是山中画眉鸟为人诱捕,困于笼中,在服笼与不服间挣扎,最终冲破牢笼的故事。

    竟暗合她的心意。

    感同身受,魏婉渐渐吹得动情。

    长调变幻,好似深锁金笼的画眉鸟,一次又一次悲恸啼叫,全然不复曲子开头,林间的自在欢快。

    阿土听得心堵,脚下不知不觉后退,最后竟退过屏风,到前半间。

    卞如玉端坐轮椅,不露声色,猜不到他所思所想。

    良久,魏婉还在吹着,卞如玉突然出声:“错了。”

    魏婉习惯性继续往下吹,未做停顿,卞如玉复道:“吹错了。”

    《画眉曲》抖地刹住,最后一声从孔中劈出,走了音。

    魏婉将洞箫从唇边移开,看向卞如玉,旋即对上久候的目光。他伸手,魏婉会意,将洞箫交到卞如玉掌中。

    卞如玉上下眺了两眼,掏出一只绢帕,擦拭洞箫,尤其吹口,反复擦了又擦,检查数遍,才将唇凑近吹口。

    她刚才吹得什么玩意?虽有情却无技艺,错了三个音,气也短,一听就知道是没吹过几首的新手,还敢在他面前献拙?

    卞如玉觉得自己一定是容不得出错,才会给魏婉纠正示范,绝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一气吐下,气震指颤,如风穿洞,怆恍恻惐。

    魏婉静听,亦默默凝视卞如玉。

    小巫见大巫,他远比她吹得悦耳高明,不仅肺气充沛,不似病人,且箫技炉火纯青。魏婉兀地灵光一闪:他真正喜欢的乐器不是阮琴,而是洞箫!

    他应该……也不是真地喜好徽调。

    魏婉突然间推翻了许多事,不禁泛起寒意,双臂甚至起了鸡皮疙瘩。吹奏完的卞如玉偏在这时放下洞箫,寻到魏婉目光,对住。

    对视片刻,如两条交汇的河流慢慢融合,卞如玉嘴角笑意逐渐敛起:“学会了吗?”

    魏婉身首不动,只唇张合:“奴婢再不会吹错了。”

    少倾,又道:“殿下吹得真好,仿若有一片箫心。”

    卞如玉突然不自觉地漾起嘴角,紧绷的眉眼舒展开,似乎终于等到自己想听的话。他猜到魏婉又知晓了一个秘密,却不恼不惧,反而有种自己也揣摩不透的开心。

    魏婉亦不道破。见卞如玉喜笑颜开,她也高兴自己用对了心机。

    窗外响起落雨声。

    卞如玉扭头循声仰望,浅浅笑叹:“呵,竟然是雨。”

    魏婉懂他的意思,是雨也是羽,五音最后一位,恰是雨水的水音,亦为羽调。

    魏婉再注视卞如玉,也左偏仰头,朝同一个方向眺去。春雨飘摇若线,檐淌如帘,料料峭峭,淅淅沥沥,下一场潮湿的梦。天色阴沉,染就一片雾霭。

    屋内静悄悄,阿土早退到门前,远远隐匿,卧房内只留下魏婉和卞如玉静坐听雨。

    寂寥孤独却又潇潇洒洒,洗净了凡尘,觅得片刻心安。

    卞如玉弯腰探手,自脚踝起一顺往上揉,再顺沿经络,从上往下回敲。推拿完左腿又捏右腿,目光无意右扫,突然发现魏婉正盯着瞧。

    她都看见了!

    卞如玉面色顿讪,心猛地一沉。

    他双腿残废,久坐轮椅,如不时常推拿便会萎缩,但又不愿假以人手,这么些年都是自己揉捏,自觉屈辱苦痛,十分戒备,连阿土阿火都回避,更不允外人知晓。

    方才却在魏婉面前忘形!

    他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惶恐,惴惴不安,继而又恼怒地想:杀了她。

    他的手仍放在腿上,低着脑袋,双眸在魏婉看不见的地方翻滚杀意。

    “殿下?”魏婉婉转轻唤,假意的关切中,有几分唏嘘众生皆苦的真。

    卞如玉沉默不动,犹如一具石雕。

    魏婉想起有腿疾的人下雨天会更痛,复又观雨,轻叹一声:“真希望这雨早点停。”

    卞如玉瞳眸动了动。

    他终于把杀意抑下,但也彻底清醒,她居心不良,无论锣还是箫,自始至终都在有目的的讨好,另有所图。

    “呵——停了作甚么?”卞如玉哼嗤抬首,胳膊重搭回扶手,泛起笑意,“本王就缺这水音羽音,多听听雨,不舒服的地方都舒服了。”

    羽音入肾经,缺什么补什么,魏婉脑中突地回响妙仪的话,“九殿下不仅行动不便,连那大小解都没法自控……”,他不会那里和那里,都不能吧?

    魏婉深深看了卞如玉一眼,又赶紧别过头,这种事不揭人短。

    卞如玉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误下了定论,他的食指和中指在扶手上轻挪数厘,心思亦从魏婉上身移开——外面有人靠近。

    过了一会,门外响起启奏女声:“殿下,午膳到了。”

    “进来。”

    阿土神色如常开门,小金提着食盒进门,卞如玉转头冷冷看向魏婉:“本王要用膳,你且退下吧。”

    魏婉稍有惊讶,但仍在预料之中,恭顺低头:“喏。”

    看来还没有完全讨得卞如玉欢心,还需努力。

    她出门前与小金擦身而过,那食盒盖得严实,根本瞧不出里面盛的什么。

    阿土帮着魏婉,一里一外一起带上门。

    阿土回身,望着卞如玉欲言又止,方才吹.箫听雨那会,还以为殿下会留魏姑娘一道吃饭呢。

    *

    寒夜。

    魏婉独自躺在厢房床上,桃露、霞红和烟绿都已退下休息,她们谁也没再向魏婉打听消息。

    魏婉翻了个身,面朝床外,虽然熄了灯,今晚也没有月亮,但王府高楼的灯火仍透过窗棂纸照进来,让她把桌椅摆设都隐约瞧清。

    有淋漓轻响,魏婉定睛看向窗户,一个又一个点,越来越快打在窗棂纸上。

    又下雨了。

    皇都一到春天就这样,天气说变就变,上一刻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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