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权贵送人后我封心: 2、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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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让谣言更逼真,卞如玉甚至决定画小像,但小乞丐除了狐狸眼和胎记,其它全回忆不起来。

    笔悬空中,踌躇难下。

    “殿下其实可随心所欲画的,但老奴的意思不是让殿下随心——”

    “本王明白,不会画丑的——”卞如玉拖长音打断唠叨的木公公。他凝了凝神,那样一双狐狸眼,应该配在一张分外冷艳动人的脸上。

    卞如玉天马行空,画出一位世间并不存在的美人。

    谁料蔺相爷竟真能找到一模一样的!

    卞如玉一想到这就乐不可支,抚掌,蔺昭这人虽未深交,却不可不防。

    他眼中笑意瞬转冷厉,微抿的嘴角和幽黑的双眸皆阴森森泛着寒气。

    “殿下,”车外侍卫发问,“那乐姬殿下当真要带回府里去吗?”

    “带回去啊。”卞如玉重浮笑意,那可是他的“心上人”。

    “那……属下这就去给她另备一辆马车。”

    卞如玉闻言压低下巴欲颔首,却忽顿住,制止道:“慢着!”

    “属下在。”

    卞如玉促眸,照情理,这位乐姬既是心上人,他就该迫不及待想见她,情切才显情真,一刻也不愿分离。

    但也因情真,要珍而待之?

    卞如玉翘起嘴角:“另备马车,但若那乐姬出来了,务必先领来本王车前见礼。”侍卫领命而去,楚王的马车空无护卫,卞如玉却举起双掌,缓缓且富节奏地拍了三下,仿佛在对谁下着暗令。

    *

    魏婉出相府不远,便被一罩衫锦带,腰佩宝剑的男子拦下:“姑娘,王爷有请。”

    魏婉记得这男子堂前见过,是给楚王推轮椅的侍卫,便福身道:“劳烦大人带路。”

    侍卫点了下头算回礼,将她带到楚王马车前。帘子耷拉着,连一丝缝隙都不留,她觑不见车厢里面,也不在意,屈膝三拜:“奴婢参见殿下——”

    话音刚落,一只纤长的大手急急挑起车帘,魏婉抬头,与车厢内的卞如玉四目相接。

    之前堂上仅只远眺,未看分明,现下咫尺打量,楚小王爷一身锦缎白袍,头戴玉冠,两侧各垂一条金线垂绦,丹凤眼下卧蚕处浓浓两道乌青。

    不仅清瘦嶙峋,且很是病虚。

    他整个上半身朝魏婉倾近,似急切想将她看个清楚。须臾间,两瓣仰月唇已张合数次,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同魏婉倾诉,却人近情怯,涩难开口。

    他目不转睛盯着魏婉的脸,生怕错过什么,眼眶里荡着晶莹,却又缥缈虚幻,仿佛痴痴透过她在看什么别的人。

    乌龟王八蛋,拿她当替身,魏婉暗骂,面上却假意恭顺,娇羞低头。

    卞如玉右手前探,在即将触碰魏婉脸颊那一霎停滞。

    他的手悬在空中,少倾,颤抖着曲起五指,收回想要触碰的手。

    “阿土,”卞如玉声颤喉滑,双肩微微战栗,似在极力克制,“你带她去坐后面那辆马车。”

    “喏。”阿土将魏婉引向后方,魏婉垂首随行,未曾回头,却觉卞如玉的目光始终焦灼在她背上。

    前方的阿土脚步忽然放慢,魏婉差点栽到他身上,急忙收脚,定住。

    阿土沉声:“我家殿下其实十分敬爱姑娘。”

    魏婉默不作声,又怎会不知卞如玉克制冲动,分车而乘,是尊重敬爱,珍而惜之。

    可她不在乎。

    她既非卞如玉的心上人,也不会对他起半分绮丽心思。

    她随阿土绕去后方,卞如玉的视线被完全挡住后,才恋恋不舍拉上自己的车帘。

    却仍不下令开拔,直到阿土回报,得知魏婉已上车,才一声轻叹:“走吧。”

    马车调了个头,缓慢朝楚王府方向驶去。

    独处车厢,再无旁观的卞如玉立马换了表情,眸色清明,再无眷恋痴怔,连那若有若无的泪也即刻隐去,眉宇间全是得意之色,瞧瞧,自己的戏可真周全精彩!

    他俯仰数回,乐不可言。

    *

    车轱辘压过青石板,发出阵阵轻响,车厢随之颠簸起伏,车帘轻晃。

    魏婉的视线偷偷钻出帘隙,窥眺外面——马车正穿行东市,迎面相遇一只胡人商队,无需细嗅,就能闻着骆驼的体臭,和所驮安息、龙涎的甜香。

    香臭夹杂且浓烈,魏婉恍觉一股西域的黄沙扑面刮过,下意识抬手拂了拂,掸去粘在颊上的粗糙砂砾。

    双峰骆驼颈间的铃铛悠悠脆响,与车轱辘声交错。

    她还没去过西北,那儿真“走马川,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驾——”一声高喝,将魏婉神思唤回。

    她依旧借着缝隙窥视,车夫刚扬的一鞭子,令原本直走的骏马拐弯,改道东南岔口。

    徐徐驶出东市。

    魏婉挪了挪身。

    虽然没去过,但她晓得楚王府坐落皇都东南——卞如玉早过了十五,却因腿疾得圣人怜惜,允居京师,不用就藩。

    魏婉想,自己将和马儿一样,虽不情愿,却不得不进到那座王府里去。

    待多久?

    未可知。

    又遇一队胡商,魏婉却不再绮丽幻想,垂下眼睫,缕析条分,冷静琢磨起正事:只因出身卑微,无论在相府还是王府,都是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蔺昭指望她提着脑袋继续卖命?

    不能让他如愿。

    卞如玉想找替代品重温鸳梦?

    亦不会叫他得手。

    将智者,伐其情。

    ……

    “走鸟了——”车外一阵哄乱,魏婉趁乱瞅了第三眼,原来是鸟商铺子忘锁金丝笼,飞出一只灰头鹦哥,复返自然。

    她瞧那鹦鹉瘦长且眼珠周围乌青,不知怎地就思及卞如玉——他那个样子,怎么看都是短命鬼!

    魏婉皱眉出神,得赶紧了,免得卞如玉殁后被拉去陪葬。

    “姑娘,到了。”车夫突地出声提醒,她这才发觉马车已经停驻。

    “多谢造父。”魏婉应声,抱阮钻出车厢,刚直起身,就见一座碧瓦红墙,琼楼玉宇堪比宫殿的府邸。二层飞檐下挂着偌大的牌匾,上飞三个金字——楚王府。

    魏婉视线习惯性往右,扫见比她早些下车的卞如玉已端坐椅中,搭着扶手,眉目含笑,依然用倾慕惘然的眼神凝望她。

    目光交汇的刹那,魏婉突然意识到:知己知彼,只知道卞如玉满意她的长相,但他喜欢什么样性子的女人还不得而知。

    不若现下就开始试探?

    想到世间大多数男子偏爱莵丝花,魏婉决定先扮个柔弱娇娇,看卞如玉如何反应,不行就换。

    谋定而后动,她屏息憋气,令脸颊微微泛红,压低下巴,状似羞涩。

    下马时故意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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