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俏村花: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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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板体格儿是比一般的庄稼汉子健壮许多,肩膀宽阔,一双略糙的大手包着他家夫郎的手,一下一下的轻轻捏着。

    陈小幺的手很小一个,两个可以一起被他包在手心里。

    温夫子无声的笑了笑。

    梁川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抬头,跟他対上视线。

    温夫子道:“我记得下巧村有位严大夫,怎的不请他先看看?”

    “严大夫进药材去了,人不在庐里。”

    “噢。”温夫子点点头,“那你去镇上,可有熟识的医馆?”

    梁川停了一下,摇头。

    “那梁哥儿看这样可好?”温夫子道,“我此次要去的医馆,是我常年拿药的,我与馆里的大夫还算有几分交情,你便同我一道去,请他帮陈哥儿看看。”

    梁川搂着陈小幺的手紧了紧,饶是向来不苟言笑的人,面上也现出了几分感激之色,他微微颔首,“劳烦温夫子。”

    “我姓温名岑。”温夫子道,“虽比你们大些,但也算不得长辈,今日只是顺路,梁哥儿不必这么客气。”-

    有了马车,到底便捷许多。

    等见到刻着“清泉镇”三字的牌坊时,还没到晌午。

    温岑提议先吃点东西再过去。

    梁川虽心急如焚,但到底是搭了人家的车,也的确到了用晌午饭的时候,没多说什么,抱着陈小幺跟过去了。

    车夫安置好了马车,一同过来,四人在一家面馆落座。

    温岑跟车夫各自要了一碗素面,梁川只要了一碗。

    陈小幺依然是恹恹的,但精神头比昨晚好了许多,额头摸着也没那么烫手。

    等小二端了三碗面上来,梁川先舀一勺汤,凑到陈小幺嘴边。

    陈小幺摇摇头,把脸别开,不想喝。

    梁川又拿到自己唇边,吹了吹,又递过去。

    这回陈小幺没再扭头,而是嗅了嗅,张嘴,含住了勺子边边。

    生了一场病,陈小幺像突然被养出了些刁蛮的小脾性,时不时要这个、要那个,有时候又这个也不要、那个也不要。

    但他闹小脾气时,总也不说话,只是闷闷的别开脸,得靠别人猜。

    一次猜不准,他愈发气闷,若两次还没遂他的意,那就得掉眼泪了。

    梁川一个粗枝大叶的人,哪里见过这种弯弯绕绕,起先根本不懂,慢慢摸索,才懂得些他的小心思。

    反正见不得他哭,要什么给什么就是了。

    梁川先喂他喝了几勺面汤,又给他夹了几筷面,见他吃的还成,像是有些胃口,就另抽了双筷子,让他自个儿吃。

    筷子递过去,陈小幺却又不要了,把脸一扭,靠着青年肩膀,就把眼睛闭上了。

    这就是真的不想再吃的意思。

    梁川也没再说什么,在他额上一探,又拿着筷子,肩上托着个人,唏哩呼噜的吃起剩下的面来。

    一顿饭,温岑吃的倒是眼观鼻鼻观心。

    他虽穿一身蓝色素麻衣,吃的也是最普通的素面,可细嚼慢咽的模样,却极其雅致。

    那车夫却时不时从碗里抬头,眼神在梁川跟陈小幺二人中间瞄来瞄去。

    这车夫是跟温岑一起从南面来的,眼下,见梁川和陈小幺这样,心里不住的咋舌。

    村里的夫夫都这样?也不対啊,他在上巧村里也呆了有几个月了,没见过这样的。

    梁川饭量大,吃的也快,没几下一大碗素面就见了底,他起身,去把三碗面一并付了钱-

    到底是府城,就算是一碗半点荤腥也见不着的面,也要足足八文钱。

    三碗那就是二十四文。能顶他卖出半只兔子了。

    梁川掂掂钱袋,心想,还好带足了银子。

    医馆离的近,马车在城里不好走,车夫就先去拴马,余下三人步行过去。

    到了后,门扉前一个药童似是早就在等了,翘首以待,远远见了温岑,便立刻迎上来。

    “温先生里边请。”那药童说,又看了眼梁川和陈小幺,“这二位是?”

    “同村的乡亲。”温岑道,“老先生在吧?这位小哥儿也病了,还请老先生一并给看看。”

    那药童忙道:“那快里面请。”

    不多时,那药童就同大夫一起过来了。

    这大夫姓胡,同温岑约摸是熟识,把脉不过片刻,就忙忙碌碌的提笔在纸上写了一气,“药么,还是按先前的方子给您抓着,抓二十日的,价格也是不变,您看呢?”

    温岑理着袖子,点点头,又往这头一指,“老先生也帮我朋友看看罢。”

    胡大夫往这边一瞧,先瞧见像堵墙似的梁川,怵了一跳,说话差点打了个结巴:“这、这好汉,病哪了?”

    梁川伸手,扯了扯身后的陈小幺。

    胡大夫看到一截细细的白腕子,这才晓得好汉背后还藏有个人。

    陈小幺缩在梁川后面不肯出来。

    梁川伸手,把他往外带了带,竟然没扯动。

    陈小幺就跟只小鹌鹑似的,紧紧抱着树干子不肯走。

    打内心深处,他还是怕看大夫的。

    十二岁大时,他头一回生这怪病,同样也是高热,看过大夫,被当风寒开了几剂草药,结果草药喝了两天,高热不退反升,大夫便摆手说没法子了。

    后来陈阿奶出事,大夫也是只摆手,说让回去准备后事。

    陈小幺不想看大夫的。

    他觉得自个儿已经好了。

    和梁川,在、在墙那边弄了一阵,他真的觉得,已经舒服多了。

    要是再难受的话,就、就再弄弄好了,看什么大夫呀。

    他往梁川怀里躲,生出了些莫名的倔意,仍是不愿出来。

    “给大夫瞧瞧,”梁川低声在他耳旁道,“嗯?”

    陈小幺摇头:“不瞧大夫。”

    梁川是见过陈小幺浑身都是汗、却又瑟瑟发着抖的样儿的,好容易到了府城,看上了大夫,哪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他又问了一遍,陈小幺还是摇头,硬邦邦的汉子拧起眉心,捏着人胳膊,还是半强制的,把人从身后给带出来了。

    陈小幺被他捏的直掉眼泪,梁川用了点儿巧劲儿制着他手,不让他再乱动,让胡大夫给他把脉,“有劳大夫。”

    胡大夫行医半辈子,倒也没见过这般的,対上青年的视线,抹了把汗,“我瞧瞧。”

    手指搭在那截连青筋都薄的透明的腕子上。

    停了几秒,胡大夫忽而“咦”了声。

    梁川还没说话,温岑先问了,“如何?”

    胡大夫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这小哥儿的脉象,同温先生先前的,有些相像。”

    又斟酌了片刻,道:“像是生的同一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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