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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消除你的执念[快穿]》 560-580(第30/32页)
施牧将袖中的帕子掏出递给寄娘。
寄娘没接,抽了自己的丝帕擦掉不知不觉落下的眼泪,用丝帕捂住了眼睛:“表哥下葬第二天,病中的舅母一根白绫自缢在房中。”
隐隐的啜泣声传来,施牧手足无措,只能握紧了手心关切地看着她。
过了几息,寄娘似乎渐渐平静,擦了眼泪抬起头继续讲:“舅母去世,我娘越发失去依仗,在族中备受排挤,甚至到了温饱都成问题的恶劣情况。我娘说,她不怕死,只是不忍心带着我一起去地下。过了那个冬天,我娘带我去了当时浔州的一个尼姑庵,拿出所有积蓄将我托付给了与她交好的师太,她不求任何东西,只求师太带着我在庵中修行,一生平静温饱,寿岁绵长。”
“我在那个尼姑庵呆了两年,有一天,师太对我说,我娘走了,我们也该走了。我娘被送回曹家与爹爹合葬,身后一文钱都没留下,我只在她房中找到半只编到一半的平安结,然后跟着师太来到了京城。”
寄娘从怀中掏出一个陈旧的编了一半的平安结。
施牧看着葱白手心上颜色老旧暗淡的挂件,喉头艰难地动了动:“苏家枉为读书人。”
寄娘眼睛红肿,嘲讽低笑:“这世上哪里还有真正的读书人呢,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的读书人,能做到最基本修身的人又有几个?”
施牧坚定地说:“有的。”
寄娘诧异地看过去。
施牧望着她哭过的眼睛:“有的,十几年前有提笔定江山跨马夺失土的赵国公,十几年后,也会有这样的文人出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赵国公……”提笔定江山跨马夺失土的赵国公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父亲赵建炎。
她撇开视线:“那……不已是一个乱臣贼子了吗。”
施牧依旧望着她:“你我知道,他不是。”
寄娘的眼泪差点又要出来,强忍了忍才忍下去恢复镇静:“有何用,都已是过去的事了,我也管不了这些。”
“你想做什么?”施牧轻声询问,想要听一听她心中真切的向往。
寄娘说:“想为我的娘亲舅母,为我表哥,为我自己讨回公道!他们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十几年前踩着舅舅苛待遗孤,如今又借着舅舅这个已故之人升官发财为祸乡里,这样的书香世家,留着何用?”
施牧恍然:“你也要去状告苏家?”
“是,皇上可能念着舅舅的旧情对苏雪善网开一面,我要告诉他,若是他还记得苏忠文,那就为我们这些苏忠文的旧亲讨回公道。”
施牧沉吟:“苏家的丑事不堪入目,听说苏雪善也被挖出许多枉法证据,这些事情在咱们陛下眼中不一定有自己宠信的大臣重要,但是如果搬出苏忠文大人,那就是一块大石压在陛下心头,尤其当年苏家对你们的苛待,那是陛下心中最大的逆鳞。”
苏忠文嫡亲亲人的遭遇会让皇帝想起自己战败被俘的日子、被亲儿子架空养老的日子……他最恨的就是那段时间对他冷待的人。苏家冷待苏忠文家人,同理,必然被他厌恶。
寄娘点头:“不错,所以我要回去一趟。”
话落,绿玉过来禀报:“主子,东西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施牧听了起身:“那我不耽误你了,早出发早到王府,晚了露水湿寒,对你身子不好。”
寄娘跟着站起身,似乎才想起来问:“你今日过来是?”
“哦,”施牧随意地说,“正是听说了苏家的事想来问问你,结果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寄娘深深看他一眼:“佑之虽然闲云野鹤,但好像对这些朝中大事都十分感兴趣,我的来历出身在你那里大概是一清二楚了,但你对我来说,如今越来越像个谜,看不清猜不透。”
施牧想到自己背后对她的调查,略略心虚,垂下眼笑着说:“无鞠胫道什么,待你回来,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字一句,缓慢悠长,似有无限含义。
寄娘和他对视,轻轻点头,转身朝外走去。
车马启程,傍晚回到京城,晔王在大门口亲自等她。
“这些日子在园子身子还好吗?”
寄娘手搭在他手臂上慢慢往前走着:“一切都好,住着肯定是清滟院更舒服省心,只是那边更好办事,比京城方便。还好隔三差五会有一些文会,出门也方便,倒是能解解闷。”
晔王听了立刻关切状,说:“那这回就多住几天吧,外头的事让下面的人自己处理,你留下来多养养身子。”
寄娘笑而不答,转而说:“自诉的折子我已经写好了,王爷拿去连夜进宫吧,贤王已经见过皇上了,大概过两日苏家的案子就可能无风无波过去。此时是王爷最好的时机,这样薄情寡义的苏家,贤王却还要拿苏忠文的名头去求情,陛下必然愤恨迁怒。”
晔王想到那个场景就想笑,他会等在这里接寄娘,除了的确越来越重视她,也是迫不及待等着她这个受害人亲手写下的状告折子。
两人回到清滟院,寄娘让下人收拾院子,自己把折子递给了晔王。
她文笔极好,一份状书写得心酸悲苦冤屈漫天,也将苏家写得面目丑恶虚伪卑劣。晔王读完一遍,竟然觉得心酸难忍,眼眶微热,抬头看着寄娘十分心疼。
寄娘怕他又抽风扑过来动手动脚,立刻笑着打破这个气氛:“王爷不必为我难过,如今有王爷在,我过得比谁都好,早已不是昔日的我了。”
晔王一听,自得一笑,心想的确如此,如今的寄娘在苏家面前那可是扬眉吐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他将折子啪地合上:“你一路劳顿,好好休息,让厨房给你炖上好的药膳补一补,我这就进宫去!”
寄娘上半身微微弯了弯:“寄娘与舅舅一家的冤屈,有劳王爷了。”
晔王只觉得心领神会,抓着折子大步往外走,哈哈,贤王啊贤王,这一次,你又要败了。
寄娘从窗口向外看去,看着晔王兴冲冲的背影,嘴角微勾,心中暗道:寄娘,你的仇恨与心愿,这次终于能真正了结了,不枉你代替赵愉乐自焚火海。
想到这,寄娘又深深一叹,世道昏暗,天下如寄娘、赵愉乐这样身世的人又岂是一个两个,如今她做的只能是帮一人两人,只有改变这个世道,才能救更多的人。
晔王揣着折子直入宫中,满面气愤地将寄娘的折子递给了皇帝。
“儿臣一直以为次妃只是庵中孤女,没想到,她竟然是苏忠文苏大人的外甥女!是前科探花曹琳的唯一女儿!苏家却为了献媚新帝,如此虐待苛刻苏大人的亲属,逼得苏大人最后的血脉凄惨离世,儿臣次妃这些年一直隐忍,只因为苏雪善步步高升,她怕揭露身世最终螳臂当车。近日她在郊外养病,突然听说了苏家丑闻,才知道有了公开一切的机会,还请父皇给我们做主!”
皇帝摊开折子一行行看下去,越看手越抖,看到最后,气得满面通红狠狠将折子砸在了地上。
“岂有此理!”
“乱臣贼子!”
晔王见状立刻跪下,将手中的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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