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见春色: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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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学校最近有一个摄影比赛,主题就是公交车上的美好时刻呢。我特意起了个大早,人少,光线好,这样拍出来构图好看。您放心,没拍着你们的脸。”

    老太太脸色和缓不少,“你是哪个大学的啊?”

    韦安如自豪地报了学校名字,哪怕她毕业都五年多了。

    果然,有学历滤镜在,大家对她更宽容了。

    车靠站停,又上来一批乘客,车内开始嘈杂。

    韦安如收起相机,跟慕与潇低声说:“你瞧,这就是长得年轻的好处,装大学生毫无破绽。我聪明吧?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慕与潇点头:“你跟我刚见你的时候,是没什么变化。”

    “不行不行,这么说我不乐意。也得有点变化吧,那时候我多土啊,现在怎么着也更靓丽更有魅力了!”

    啊对对对。慕与潇平静地点头捧场。

    韦安如凑近她:“我跟你说我最近在健身房瞄到一个好的。”

    “健身房的男人能有几个干净靠谱的?”

    慕与潇严谨复刻了她当时的语气,“我记得这句话是你跟我说的。”

    “我说过?”

    “去年,12月26号。”

    “疯子。”

    韦安如大喊离谱:“怎么可能日期都能记住,你最好别是暗恋我。”

    慕与潇还没做出反应,就听到后排的人在笑了,她默了两秒。

    “因为25号是圣诞,健身房有个男的晚上约你,你很生气,因为你没放出任何可以约会的讯号。26号上班,你就跟我骂他。”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26号那天,柳墨的店铺“暮雨”上架。

    慕与潇定闹钟,蹲点还是差点没抢到,付完钱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轻快了,才颇有耐心地听了韦安如的吐槽。

    两件事一连接,就记得格外牢。

    韦安如眉飞色舞:“也有例外。”

    “好的。”

    慕与潇从不干涉,也许例外是有的。

    谁知道呢。

    到了博物馆,一下车,慕与潇就让她在站台往对面的博物馆大门拍了一张。

    “每次她到这里,她都觉得那个人站在门口等她一起检票。”

    韦安如拍完,翻看照片,叹气说:“也挺折磨自己的,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就没再遇到合适的人呢。”

    “是不想遇到吧,有的情感有的人,是不容许被替代的。”

    所以那天晚上,柳墨答应她,不会让她生病,会一直一直陪着她。

    “只要你在我身边。”

    柳墨说。

    她也答应。

    采访即将彻底结束时,费娴请她们俩吃饭,作为感谢。

    “之前我还没那么信,觉得你们还能比心理医生靠谱吗?没想到看完你们的稿子,照片,以及贴在家里的那些特殊海报,我姑姑的精神状态好太多了,身体也慢慢康复起来了。”

    慕与潇只负责采访跟写稿,费娴所说的彩色海报其实是镇定的符纸,公司有专人制作,外表看上去像一小幅现代风的画。

    每次得申请,价格不菲,好在阳女士也不缺钱。

    慕与潇是在这个时候接到家里的电话的,接完以后,韦安如看她脸色就不对了,问她:“怎么了?”

    她缓了会,组织了下语言,尽量冷静地说:“我外婆去世了。”

    费娴看见她的眼眶红了,但是没有流眼泪,好像还沉浸在不可置信里,一旦流泪,这件事就会成真。

    “那你得赶回去啊,你外婆跟柳墨……”

    慕与潇说:“也是柳墨外婆,她也会回去的,我给她打个电话。”

    说完慕与潇就直接离开了,在场的两人也没了胃口。

    韦安如都有点难受了:“怎么这么突然,前几天还说在住院,潇潇打算忙完就回去看看呢。”

    费娴叹了口气:“那她该遗憾了,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两个人静默了会,费娴忍不住说:“但她刚刚说,那也是柳墨外婆的时候,我还是心惊胆战了一下。”

    韦安如瞪大眼睛:“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但是勉强算表姐妹,没血缘关系,跟‘也是柳墨外婆’的冲击力不一样。”

    “是。”韦安如喝光了剩下的饮料:“这两人挺酷的,这趟回去,希望别让人看出来。”

    然后她就把上次回去,遇到的抓马的事跟费娴聊了。

    费娴乐得肚子都疼,尤其是慕与潇一头橙发,还被她妈妈误会抽烟那里。

    虽然韦安如也是听慕与潇说的,但她转述起来绘声绘色,比说书的都精彩。

    慕与潇的大惊失色,慕妈的暴躁如雷,柳墨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三人形象跃然语上。

    听完笑完,费娴忽然收声,“人家外婆刚走,我俩在这谈笑风生,是不是不太好。”

    “还好吧,虽然我心疼与潇。”

    韦安如想了一下:“但也不是咱外婆,咱俩也没当着她俩面笑。”

    “这倒是。”

    联系上柳墨以后,两人决定立即收拾东西出发,绍城见。

    前半段路,慕与潇安静地开着车,整理自己的情绪。

    她想了很多跟外婆的事,难过得像被油腻腻的塑料袋子包裹住,那种想痛哭又总觉得还差一点的感受,让她难得生出些烦躁。

    后半段路,她理得差不多了,开始与柳墨语音。

    柳墨很关心她的情绪,因为那毕竟是她的亲外婆,柳墨理所应当的认为,她会更难过。

    慕与潇闷声说:“我觉得我很难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哭不出来,可能是没有太悲伤,我不孝顺。”

    也许人得承认,心肠有时候可以很硬。

    如果跟父母关系一般,亲爸妈走也不见得会掉眼泪,隔辈的长者离开对年轻人而言更是无关紧要了。

    柳墨告诉她:“有时人在真正悲伤的时候,就是掉不出眼泪的。不要用眼泪去衡量孝顺与否,我知道你很在乎外婆。孝顺也不一定就是好词,挣来了没有实际好处。”

    柳墨因为工作,比慕与潇晚到家一个小时。

    那个时候,慕与潇已经痛哭过几场了,眼圈红红地,蹲坐在角落里,看见她的时候好像更委屈了。

    柳墨走到她身边,学着她,蹲坐在那里。

    两人没有说话,互相陪伴着安抚着彼此的悲伤。

    现场哭得最大声的是张萍跟张俪,姐妹俩的声音此起彼伏。

    但也没人会去揣测,她们是故意在比谁更悲伤。大家都很理解,失去母亲的女儿,比任何人都要难过。

    慕与潇的悲伤和眼泪,有一半是看到妈妈在哭,心疼导致。

    她妈妈没了丈夫以后又失去了双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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