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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大理寺考公宝典》 24、第二十四章(第2/3页)
又抠唆,一两冬虫夏草喝了一年都未喝完,每日截一点须末,小心翼翼。
郑渠被她说到心坎上,忙深长呼吸三个来回,一点胡须都快被捻掉了,方徐徐吐出一个字:“滚!”
黄成笑的没脸没皮:“你叫我滚,我偏不滚!除非你告诉我那西山之人是谁!”
“滚,老子都说了不知道!”
“你少骗我,柳大人说了你知道!”
“柳敬常是千年的狐狸修成的精,你不信老子反倒信他?”
“柳大人才修了千年,哪比得上您万年道行!”黄成笑。郑渠听见这一句,脸色顷刻稍霁,还故作姿态地捋了捋那所剩无几的短须,却听见黄成接道:“郑大人,壳里缩了一万年,也不出来透透气么?”
“黄成你!”郑渠胡子都气翘起来:“你你你有种下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黄成翘了翘脚:“郑大人,我不下来是给您面子。你自己说了,这京城之中,只有三个人能打得过我~~”口中吐出一粒枣核,拍手道:“郑大人,我过来是告诉杨书吏一声,江行策被他爹揍了——好家伙,隔街都能听见板子声,咱们大人这回可算是帮杨书吏出了口恶气!”
“江行策被揍了?”郑杨两人俱是一惊,郑渠忙问:“何时的事?你怎知道跟柳大人有关?”
杨枝一刹那也反应了过来,脑中千回百转。
“就在刚才……我这不一路跑回来给你们报信么,那家伙,我站在院外听着,江老头是真往死里打啊,凭我挨揍的经验,那一顿板子少说得躺半个月!”黄成笑道:“我不知道啊,我猜的!昨晚柳大人让我爬方家墙头了,正好看到江家父子,江老头把儿子当孙子骂呢,江行策屁都没敢放一个,我看他指骨都快捏断了!不过按武行规矩,那厮还算一条好汉,方才那么一通狠板子,我都没听见他吭一声。郑大人,你说他能打得过我,我赶明儿找他切磋切磋?”
郑渠懒怠理她:“爱去去,打瘸了腿问问柳大人养不养你下半辈子?”
“那不成,柳大人还没娶媳妇,我得给他留点老婆本!”黄成笑道:“郑大人,您老来钱路子广,您养我呗,我腿瘸了上不了房也揭不了瓦,往后保证不吓您,专给您解闷……”
郑渠急得一甩袖子:“瞎说什么,本官两、两袖清风!”
两人插科打诨着,杨枝心思却转到了别事上去,忖了一忖,忽然问黄成:“你说昨晚柳大人让你去方家了?何时去的?”
“对啊,昨晚柳大人一回来就让我去了,大概亥半吧……”黄成道。
“江家父子怎么去的?”杨枝问。
“坐车。”黄成道:“不过我瞧着那车简朴的很,不大像姓江的往日做派,车帷上连一点花样都没有。”
杨枝默了默,郑渠也敛起了眉:“方家看样子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郑渠果然经验老道,反应出奇的快。不过这也说明,柳轶尘并未告诉他账本的事。
杨枝垂目,将昨夜和今早发生的事很快穿了起来——
如今朝中太子、江家两方势均力敌,柳轶尘虽明面上与太子较近些,但人人都知道,他当初拒绝了太子,不肯做东宫詹事。是以外人难免猜想,他与东宫并非当真一体。
江范亦不会想不到。这些年来,他没少花心思拉拢过这位新秀。可柳轶尘为人孤冷,一副不通世事的样子,跟谁都不亲近,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江范早渐渐绝了心思,只望他当真中立,无党无朋。
谁成想这么一个石头僧,竟自己上了门,还将那堪作罪证的账本交给了他!江范自然欣喜若狂,只会把这一页账本当成个投名状。
依柳轶尘那蔫坏的尿性,送账本的时候想必会提及白日的争端,话里只怕还满是歉疚,直道是自己的手下得罪了江二公子。
江范听了少不得会对江令筹一通教训。
昨夜黄成扒墙头听到的大概就是这一节。
江令筹的脾气肯定忍不了,下了早朝势必会找柳轶尘问个清楚,就有了方才郑渠口中柳大人风摆柳枝、被江令筹摔了个满身血的情形。
这情形不消说又传到了江范耳中,江范气儿子鲁莽、差点坏了自己好事,定然不由分说一通教训,江令筹的狗脾气只怕是死也不会服软,于是就有了黄成刚才所说、大快人心的那一幕。
杨枝想到这里,听见郑黄两人又呛上了,看了斗鸡般的二人一眼,忽觉这一天的日光都变得热闹了,照在身上有一种喧腾之感。
见林嫂取了早饭来,回屋用了粥,赶到柳轶尘衙房来。
杨枝到时柳轶尘正在衙房疾书,听见动静头都未抬,却道:“怎么,白给的假期也不要?不休息月俸也没得多给你。”
杨枝笑了笑:“大人怎知道是我?”
柳轶尘笔下未停,道:“你身上那香包,味道冲得很。”
杨枝低头,捏了捏垂在腰间的紫色香囊,笑道:“大人说的是这个吗?”江南三月初三上巳节,有佩挂兰草的习俗,她因在京地当真挂着兰草太过招摇,遂绣了个兰草香囊佩挂腰间。
柳轶尘低着头,淡淡应了个“嗯”字。杨枝注意到,刚进来时,他另一只手还垂在案边,只两句话的工夫,那只手却已背到了身后,大有欲盖弥彰之嫌。
杨枝笑了笑,取下香囊,放在鼻尖轻轻一嗅,但觉那香气并不过分冲人,只有一缕淡淡的芳草气息,不知怎的,想起郑渠的话,心念微动,凑近了柳轶尘,笑道:“大人,我们江州人到了春天都喜欢佩挂香囊,这香囊是属下自己配的,里面搁了兰花、白芷、川穹,还有……”
“菖蒲。”柳轶尘淡道。
杨枝微微一怔,笑道:“大人怎么知道?”
“本官鼻子又没毛病。”
“哦,鼻子没毛病啊……那别处呢……”杨枝笑着踱到柳轶尘身边:“大人喜欢这香气吗?”
菖蒲混着兰花的香气一点点临近,柳轶尘终于顿了笔,抿唇道:“不喜。”
杨枝觑着他那神色,大有屏气凝神的姿态,反而一笑:“可郑大人方才说,您得了一种口是心非的病。您说不喜,我就得反着听——那就是……喜…欢……”她故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
柳轶尘一急:“你听郑渠胡扯!”
杨枝未置可否,反笑着问:“大人,你手上的伤口痛不痛?”
柳轶尘被她的话与香气“胡搅蛮缠”的心乱,正不想在方才的话题上盘桓,听见他转了问,下意识应:“不痛。”立刻反应过来:“本官哪来的伤口?”
“就在……”杨枝伸手牵了牵他藏在身后的衣袖,宽大的袖摆上浮,露出一圈素白中衣来,那上面一点深红血迹,似雪中红梅:“……这咯……”
柳轶尘没防备她这一手,心中一乱,凛然抽回手:“放肆。”原本我在手中的笔下意识撂了,横在桌面上,落下一道墨印,好像仓皇之中丢了盔弃了甲。
他这一声凶的吓人,杨枝却并不以为杵,知趣地退了一步,轻轻一笑:“大人一手臂的血,当真不痛?”
柳轶尘面色这才缓和过来,转身看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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