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神秘法医[福尔摩斯]: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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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承认侄子已经去世。

    舒兹压根没想回答,就轻飘飘地说:“行了,我知道了。”

    麦考夫似乎只是作为陪客默默地坐在一边。

    他没有喝茶,却仿佛百无聊赖地挪动起糖罐。让糖罐偏移了原本的位置,它与桌上的两杯茶不能继续构成等边三角形。

    舒兹坐在对面,目光扫过糖罐与两只茶杯,眉头皱得更紧了。

    莫伦清晰地看到舒兹握紧助放在腿上的双手,他的身体也绷直了。

    舒兹看到“等边三角形”的造型被破坏,本能地感到不适。

    他在苦苦忍耐着,不能失态到当场去纠正客人,应该怎么摆放糖罐。

    莫伦当作没发现舒兹的不舒服,继续对他说:

    “说来也巧,自我提出鲁米诺发光反应,是一次遇到与它相关的死亡事件。既然您无法回答我的疑问,我希望能获得您的授权,调查迈耶先生的死亡实情。”

    “什么?!”

    舒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年轻女人真是很敢说。

    凭什么让莫伦查明来他侄子死亡的真相,他会愚蠢到让丹尼尔成为莫伦增加知名度的垫脚石吗?!

    舒兹讥讽地反问:“你有什么本事敢提这种要求?呵!就凭那个发光实验吗?把几种试剂混一混,写一篇论文就是你的本事了?”

    舒兹本就不喜莫伦凭着一场大学展示会闹出的动静。

    正要继续讽刺,莫伦是瞎猫也能抓到死耗子。

    发现鲁米诺发光反应,只不过是她的撞大运而已,不算什么过硬的本领。

    下一刻,舒兹的话卡在喉咙口。

    因为麦考夫打开了糖罐,取了一块糖加在了茶杯里,又取了第二块糖加入茶水。

    偏偏他不合上糖罐的盖子,也不去调一调茶水,仿佛要静待两块糖慢慢溶于水中。

    舒兹瞧着这一幕,双手握拳捏得更紧,整个人的身体都绷紧成木乃伊了。

    这样规格的糖块添加两块到茶水里,口感一定会甜到发腻。可麦考夫都加了两块,为什么不再加一块,凑成三块呢?

    舒兹习惯性把所有事物都以「3」排列。

    一旦在目力范围内发现不以「3」为基调的组合,就想要去纠正。

    这种思维模式显然偏离了正常状态。

    舒兹必须死死忍耐,控制自己的手不往麦考夫杯子里扔第三块方糖。

    他不能暴露了自己的异样,只能在心里骂:「快点!再加一块啊!难道能甜死你吗?!」

    麦考夫慢悠悠地拿起勺子似要去调一调茶水,可当勺子触碰到杯中茶水的表面时,他又把勺子放下了。

    似要再添加第三块方糖,看向了糖罐,但就是迟迟不行动。

    其实,麦考夫的这些动作只在发生半分钟之内。

    舒兹紧绷又不适的神经却对时间流逝速度有了不同感受,像是饱受了一场持续一年的凌迟之刑。

    此时,莫伦说话了。

    “教授,您问得很好。您是对迈耶先生负责,才为他认真挑选调查者。”

    舒兹闻言,整整两秒后才回神。

    他问什么了?对了,是问莫伦凭什么自信,有什么本事调查死亡事件。

    对于数字三的偏执把他搞得健忘了。

    舒兹努力不去看带给他折磨的麦考夫,也不想听莫伦的花言巧语,只想挥手送客。

    莫伦对舒兹的打算视而不见,是继续说:

    “我不只研究了鲁米诺试剂,也组建了研究组在做指纹相关实验。假设死亡现场留下了清洁剂与鲁米诺试剂的瓶子,可以通过检测指纹确定它们是不是迈耶先生自带的,或是死亡现场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舒兹疑惑:“就凭指纹?”

    “是的。”

    莫伦却不再直接说明,而是以肯定的语气反问:“博学如您,想必听说过约翰Ev.铂金杰吧?”

    舒兹无法点头,他没有听过这个姓名。

    “这又是谁?他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您不知道吗?!”

    莫伦故作不可思议状,就像是看到一个标榜博学的人却没听过地球绕着太阳转。

    “我都没有提起更早的指纹学家,铂金杰与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纪,而且他早在1823年被聘任为普鲁士布雷劳斯大学的生学及病学教授。

    虽然当年拿破仑打败普鲁士后,这所大学与法兰克福奥德大学合并,在教学上有了一些变动,但不影响铂金杰教授对指纹的研究。”

    莫伦一边说着,一边狐疑地打量舒兹。

    好似在质疑,你自诩博学,你又是一个德意志人,怎么连普鲁士的学者都不认识?

    舒兹被看得不适,他刚才的傲慢,现在都成为回旋镖扎到他的脸上。

    他只能自辩:“我一直专注物学研究,对生学了解得不多。”

    莫伦似乎解地微微颔首。“也对,学科之间不一定相通。”

    麦考夫却一改沉默,说:“铂金杰编写了《触觉器官和皮肤组织生检查注解》。这本书用拉丁文写成,他尝试对手掌纹做一些分类,归纳列出了九种不同形状。同时,也列举了指纹的分类情况。”

    麦考夫:“遗憾的是铂金杰没能指出每个人的指纹有唯一性,也没能提到指纹检测能用于刑侦调查。直到我遇见了海勒小姐,听到她提出相关构想。”

    说到这里,麦考夫谦虚地表示:

    “其实,我只是白厅的一位普通文员,对生学的专业知识知之甚少。不瞒您说,今天我来就是为海勒小姐做一回人证。

    证明白厅曾经使用指纹痕检去锁定嫌疑人的身份。具体事件涉及政府内务,我就无可奉告了,也愿您解见谅。”

    舒兹只觉坐如针毡,难受到有苦说不出。

    谁向他的坐垫上放“针”的?就是这位福尔摩斯先生。

    舒兹刚刚借口,说学科不同,他才不懂铂金杰的指纹学。

    麦考夫就以普通白厅公务员是学术外行的身份对他科普铂金杰的成就。

    如果福尔摩斯先生叫做懂得不多,那么自己算什么?

    当下,麦考夫要他见谅,不能说明详情。

    舒兹只能见谅,否则他能怎么问?

    他也不能干涉英国内政,问清楚白厅用指纹查的是什么案子。

    舒兹回过神来,今夜来的两个英国人是一唱一和,刚才对他进行了男女混合双打。

    难道他要强势地把两人驱逐?那么侄子丹尼尔的死亡真相,又该从何查起呢?只怪他先入为主,刚才太傲慢了。

    舒兹尽可能微笑,这是他平时很少用到的表情。

    “好的,我知道了,指纹痕迹很重要。海勒小姐,我愿意邀请您调查丹尼尔迈耶的死亡情况。您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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