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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金鱼入沼》 20-30(第10/15页)
容精致,戴了一副墨镜,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把太阳伞,用伞柄顶了顶卓恪方。
卓恪方眉头一蹙,跟她说着什么,女人扯扯嘴角,他叹一口气,没甚情绪地低下眼为她撑伞。
今天明明没有太阳。
江稚茵看了一会儿,合理猜测那位就是之前给卓恪方打电话的“金主”,没记错的话,应该叫“成蓁”。
成蓁朝她的方向投过来一眼,又收了回去,用胳膊肘顶顶身边人,半带笑意道:“那女孩一直看你,她喜欢你?”
卓恪方不想跟她吵嘴,索性胡说八道:“她看的是你。”
“嗯呢。”成蓁点点头,“那就合理了,他好看。”
“呵。”这话听得他想笑,“人家是看你大阴天的还戴墨镜打太阳伞。”
“卓恪方。”她满怀警告地念他的名字,后半句话跟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别恃宠而骄。”
“听腻了。”他冷冷说,“换个词儿吧。”
成蓁剜他一眼:“到底是他包你还是你包他,怎么开始批评起他了?”
卓恪方的脸色一下子黑下去,眼睛偏向别的方向,不再搭理人。
比赛即将开始了,别人都在调整呼吸提前热身,江稚茵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再拿一瓶水,转而想到陈雨婕说的话,她又作罢,想着到时候直接装病赖在闻祈那儿,就说自己跑不了了。
其实她对自己的体力一直有很莫名其妙的自信,究其原因是因为小时候从来没做过什么力气活,就高考体育跑八百米的时候累一点,平时出门要么骑一会儿自行车要么直接打车了,走过最远的路还是上次和邓林卓他们几个人一起去山上露营,上山下山还是坐的车,实际根本没怎么走路。
这还是第一次徒步走这么远的距离,她对自己的体力并没有一个科学的评估,刚走了四公里就开始累,小腿发起酸来,摇头看看周围,一点都不熟悉,也不知道自己走去了哪里。
江稚茵以为这是正常现象,硬着头皮又走了两公里,怎么还是没有看见陈雨婕说的篷子。
她突然难受起来,这种感觉像冬天坐公交车和私家车,为了保暖不能开窗,车里的汽油味和人身上的体味混杂成一团浆糊眼前发起一阵一阵的绿色。
像晕车的感觉,虽然她并没有坐车。
已经离开了市区,眼前只有一条大马路,连居民楼都没看见,江稚茵直接靠着路边的树蹲下,掏出手机想着直接叫辆车来把她载走算了,结果一摁亮手机就看见有几条来自闻祈的未接来电。
她庆幸自己带了瓶苏打水,往嘴里灌了几口缓神,手指摁上那条未接来电,电话嘟了几声以后被接起。
“你走去哪儿了,还没看见你。”
江稚茵实话实说:“好像走错了,我正打算直接打车回学校,但是位置有点偏,没人接单。”
明明听力有障碍,闻祈却还是很敏锐地发现她语气的不对劲:“你不舒服?”
“啊?”她又觉得嗓子发起干来,抬了抬头,“可能有点低血糖吧,我以前没这样过。”
“你把定位发给我,我现在过去应该很快,你原地歇一会儿,别继续往前。”
江稚茵干巴巴应了一声“好”。
她并没有走错得太离谱,闻祈十多分钟就到了,从出租车上走下来,江稚茵被他蹲下来的影子笼罩住。
以前不觉得,这还是第一次觉得闻到这股特定的涩苦气味会让人觉得安心,像被什么厚实的东西托住了脊背,她可以随便依靠。
江稚茵往他肩上倒了倒,额头顶住他肩头,用气音小声叹道:“得救了。”
闻祈稳稳地让她靠住,肩膀动了动,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往她嘴里塞,江稚茵想也没想就叼住,感觉到自己靠住的人身子骤然一僵,在迟疑几秒后,她听见自己头顶的人出声:“松嘴。”
她张开牙齿,才发现自己连着他的手指一起咬进嘴里了,闻祈的手指被她含过,湿哒哒的。
“抱歉。”江稚茵慢吞吞说了一声。
闻祈有些走神的样子,没多做回应,把她扶到车上坐着了。
车刚刚启动,他突然倾身过来,长臂一身,摁开了她这边的车窗,外面的风吹散她的头发,江稚茵的意识渐渐回笼,眼前的景象也不再像满是噪点的老旧电视机,一帧一帧变得清晰起来。
她数着闻祈睫毛颤动的次数,一下、两下、三下,好多下,这频率渐渐和她自己的心跳声重合,江稚茵的呼吸渐渐变快。
到家以后,闻祈转开门让她先进去,然后去橱柜里翻找到可以吃的甜食。
“你小时候也犯过低血糖,只是你自己忘记了。”闻祈回忆着。
江稚茵看着他,“我自己都忘记的事,你为什么还记得?”
他的眼睛眨了又眨,像是有台风钻了进去,瞳孔就是台风的阵眼中心,把她整个人包裹进去。
她仿佛置身于这场风暴的顶端,但又被人温和地包裹住,于是可以一直傻下去。
江稚茵的呼吸急促起来,她不敢继续凝视他,于是把眼睛低了低,睫毛扑腾几下,看见闻祈指尖浅得已经快要消失的齿痕。
他似乎察觉到这份抵抗,察觉到蜗牛缩回的触角,却只是站在一边看着。
就好像分外珍惜,好像想要被心甘情愿地爱上、被吞噬,为此他可以抛出自己所有的饵料,哪怕以自身皮肉为引。
像卓恪方那样被爱上皮肉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江稚茵对他的皮囊似乎也没有很大的兴趣,闻祈归咎于自己长得不如卓恪方那般正气俊朗,他总是一副阴郁相,所以无法用身体吸引她。
……这很可惜,他要是长得再漂亮精致一些的话,勾引似乎会容易许多。
邓林卓转了步子,坐到沙发另一边,江稚茵缓缓松掉一口气,结果下一秒这口气又立马被吊起来。
“因为身体记住了吧,你所有的情绪,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生过什么病,别人做什么事会让你不高兴,都被肌肉记住了。”邓林卓淡声道,偏开头又看向那扇窗户,仿佛被什么独特的魔力蛊惑。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为什么重复打这么多耳洞吗?”这语气淡如水,轻飘飘的像一阵雾,从他齿缝里一点点逸散出来,“因为想让身体记住一些东西,以此来唤醒大脑证明他还活着。”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很恋痛。”他声调愈来愈轻,“简直像得了什么下贱的病。”
第28章 金鱼
这句话说完以后,两人皆是沉默,江稚茵突然发觉自己的语言系统出现了宕机,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电视机不断飘着雪花的显示屏,接收到了错误而无法处理的信号。
邓林卓口中所说的那个词对于江稚茵来说一时无法理解,她似乎从未听说过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癖好,只是下意识地开口安慰着:“……也不能这么贬低自己。”
他并未表露出什么太明显的情绪,似乎也知道这只是她顺嘴说出的敷衍关心,唇角降下很细微的幅度,睫毛也往下坠,虚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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